26.第26章

進入12月,下了一場大雪。彷彿突然之間,還泛着綠的樹葉全被白雪覆蓋,霍格沃茨一片銀裝素裹。米婭抱着腿,坐在凱瑟琳辦公室的窗臺上,小臉緊貼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窗外純白的世界。在霍格沃茨城堡內,由於魔法的保護,常年處於恆溫狀態,舒適是當然的,米婭卻總覺得少了幾分貼近自然的感覺。比如現在吧,這麼大的雪,這麼漂亮的世界,她卻必須呆在屋內,想象自己正在雪地裡打雪仗、堆雪人,這種心情真是令她糾結。

“唉——”數不清是第幾次嘆氣了。

“親愛的,怎麼悶悶不樂呢?”不斷聽到小米婭嘆氣,本來在收拾教具的凱瑟琳也沒法專心幹自己的活兒,“姑姑這裡就這麼無聊嗎?小米婭,你真讓我傷心呢!”紅髮女巫眨眨眼,裝出一臉難過。平日裡雖然火爆潑辣,但面對米婭時,凱瑟琳總是溫柔得像個真正的母親。

“當然不是。”米婭從窗臺上跳下來,抱住凱瑟琳的胳膊親暱的蹭蹭,“Kathy,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覺得,這麼好的天氣不出去玩太可惜了嗎?”

“哦?蕾拉呢?還有跟你關係不錯的那個男孩?他們不陪你玩?”

“蕾拉和德拉科說這種鬼天氣,只有瘋子纔會想去雪地裡打滾。”米婭鼓起雙頰,憤憤不平,“那兩個沒情趣的傢伙!”

凱瑟琳望了眼窗外還在紛紛揚揚下着的大雪,決定昧着良心說話。“嗯,是啊,天氣真好,……寶貝,等兩天就是聖誕假期了,你有什麼安排嗎?親愛的,你想不想回保加利亞看看?”

“回保加利亞?”米婭先是吃驚,隨即眼神又投向窗外的雪白世界。已經11歲的她不比當年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雖然在她的意識裡,沒有絲毫關於保加利亞的回憶,但那裡畢竟是凱瑟琳的家鄉。米婭知道,爲了不讓自己想起難過的往事,凱瑟琳也四年未曾回去了。

“Kathy,德拉科邀請我跟蕾拉平安夜去馬爾福莊園做客,我們聖誕節那天回保加利亞吧,好嗎?”

“馬爾福家族?”凱瑟琳放下手裡的東西,摟住米婭,“親愛的,你真的想去嗎?你要知道,所謂貴族總有些讓人火大的毛病。”

“嘿,德拉科也有啊,他常常嘲笑我跟蕾拉是混血呢!”米婭皺皺鼻子,想起另一個總嫌棄她血統的人,“不過啊,他們都只是說說而已,德拉科不一樣跟我和蕾拉做朋友?你知道,有些人就是那麼彆扭,不肯好好把心裡話說出來,真令人無奈!”米婭聳肩,比如說她的Voldy。

凱瑟琳被逗笑了,“我的小米婭也長成大姑娘了。那25號我在學校裡等你,然後回保加利亞過一個只有我們的聖誕節!”

“好!”米婭笑得乖巧,親親凱瑟琳的臉頰。聖誕節,真的就快到了呢。

××××××××××

米婭再一次見到Voldemort是在平安夜的前一晚。大雪下了好幾天,霍格沃茨的狩獵場也積了厚厚一層雪。斯萊特林的地下室裡,溫暖的爐火徹夜燃燒。米婭抱着她從布巴斯頓帶到霍格沃茨的人形Q版抱枕,睡得正香。睡夢中察覺到記憶裡熟悉的涼涼氣息,朦朦朧朧睜開眼,Voldemort白色透明的身影正坐在牀邊,靜靜看着她。

米婭眨眨眼,以爲是她的幻覺。幾秒後才終於清醒過來。

“Voldy,親愛的Voldy,你終於回來了嗎?”小姑娘掀開被子就想往Voldemort身上撲,雖然被黑魔王隨手扔出的咒語止住了動作,卻還是高興得滿臉通紅。盯着認定的同伴,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Voldemort挑起一邊眉。這傢伙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你可以再大聲一點。最好吵醒整個斯萊特林。”

“嘿嘿!”米婭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魔杖一揮,靜音咒加空間隔離咒,又一次闢開只屬於他們的空間。米婭覺得她大概是被Voldy虐待慣了,聽到久違的訓斥,也會高興得不得了。真是好沒出息!“親愛的Voldy,你的事忙完了嗎?現在不會又消失一個月吧?”小姑娘期待的看着黑魔王,問得小心翼翼。

Voldemort眼中似乎掠過些柔軟的情緒,但只一剎又不見蹤影。被永生魔法撕裂的靈魂,想重新融合並不容易,他本做好了長期實驗的打算。但事情卻出乎他意料的順利。之所以不見米婭,除了想在重生那天來臨之前,儘可能的凝聚力量,也因爲某些他解釋不清的原因。黑魔王的心依舊堅定而冷酷,不管這份冷酷是不是他的自以爲。但既然他變了主意,不想親自動手殺米婭,而米婭或許終有一天會站在與他對立的一方,那麼現在讓她知道太多,並不是件聰明的事。至少黑魔王是這麼說服自己。

“不會。”冷冷的語調機械回答。他不是會消失一個月,而是會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裡。

“那太好了!”米婭歡呼,“說真的,你不在日子還真是無聊呢!”嘟着嘴抱怨,像多年前7歲的小姑娘一樣撒嬌。“也沒人教我作業,德拉科和蕾拉總是嘲笑我!”

Voldemort忍耐的皺眉,米婭如此依賴他,他已經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煩惱。“你天亮了要去馬爾福莊園做客?”陳述而不是疑問。

“欸?你知道?”米婭很詫異。

Voldemort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解釋,“那麼找機會單獨見一見盧修斯·馬爾福,我有事需要跟他談談!”

“Voldy,你認識德拉科的父親嗎?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米婭很疑惑,隨即想到什麼,又變得沮喪,“算了,你沒說過的事可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Voldemort不知如何安慰米婭,也或許是不想。“記住了,不要忘記。你去睡吧!”

“等等。”米婭迅速伸出手,抓住靈魂半透明的衣袍,“纔剛說上話呢!難道你又要走了?”

“你明天不是要早起?”

“話是這麼說沒錯……”,米婭扯扯自己的金髮,然後又笑得一臉燦爛,伸出手,“拿來!”

黑魔王心底嘆口氣,他永遠無法理解這小丫頭的思考方式。“什麼東西?”

“聖誕禮物啊!以前無法準備就算了,今年你可跑不掉!”

不得不說,敢伸手找黑魔王要禮物,小米婭膽子真的不小。不過這種事顯然不在Voldemort的預期,他也從不曾費心想着去準備。可是被這麼直接的拉住了要禮物,即便是他,也會覺得有點尷尬。

“嘿,我就知道你不會準備的。那……”,米婭笑得賊賊的,“Voldy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這樣的要求……,Voldemort盯着米婭海藍色的眼睛,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猶豫。不過他最終沒有拒絕,一個吻而已,算是臨別禮物吧,給這個讓他能結束一切苦難重來一次的女孩。

靈魂沒有溫度,像冬夜裡的空氣一樣冰涼。靈魂也沒有實體,所謂的吻只是看起來像而已。但當Voldemort真的傾身在米婭頰上落下象徵性的一吻,小姑娘還是開心得笑眯了眼。沉沉睡去時,嘴角也掛着幸福得彷彿擁有一切的微笑……

××××××××××

第二天一早,米婭是被蕾拉搖醒的。據說在她睡得像只豬的這段時間,馬爾福莊園的馬車已經在霍格沃茨校門外等了一個小時。米婭手忙腳亂的打理好自己,披上厚厚的斗篷,一邊聽着蕾拉數落,一邊動作利落跟在後頭爬上馬爾福莊園派來的馬車。

駕車的是一個叫做多比的家養小精靈。穿着髒兮兮的枕頭套,話很多,是個看起來很快樂的小精靈。馬車很舒適,偌大的空間只有米婭和蕾拉兩人。馬爾福邀請的同學當然不止她們,但斯萊特林的學生大多來自有頭有臉的貴族家庭,早早就被各自家族的馬車接了回去,從家裡直接去馬爾福莊園。而昨晚因爲Voldy出現,米婭興奮得整夜沒睡踏實,爬上馬車就窩在座位上補眠。等她再睜開眼,馬爾福莊園已經到了。

德拉科沒有說謊,馬爾福莊園搞不好真能裝下整個霍格沃茨。米婭站在馬車旁,驚訝的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看起來很有歷史的圍牆。銀色的樺樹林植得密密匝匝,將整個莊園圍繞在內。“馬爾福家真的這麼大啊……”

“不要一臉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樣子!”

“可是真的很大呀!”

蕾拉撇嘴,“沒什麼了不起的!”

“欸,蕾拉,難道你家比這兒還要棒?”

與半年前相比已經變得活潑許多的蕾拉,脣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想知道,什麼時候去看看唄!”

然而沒等米婭進一步追問,一身銀色長袍,貴氣逼人的德拉科已經出現在莊園入口。“你們果然是最晚到的!”

“還不是這個笨蛋的錯!”蕾拉輕快跳下馬車,“我可是一大早就準備好了!”

“我也是啊!”米婭眨眼,調皮開口,“馬車跑太慢也不是我們的錯。”

“這麼說,是馬爾福家族的家養小精靈失職了?”倨傲的聲線插入他們三人的談話中,高高在上的語氣,是德拉科那比他拽不知多少倍的父親。

盧修斯的話讓家養小精靈多比本就黑如炭底的臉,變得驚恐扭曲,“主人,我沒有!”連聲音也哆嗦起來。

蕾拉狠狠瞪了米婭一眼,警告她不要亂說話。“馬爾福先生,您好,打擾了!”

“威斯摩蘭小姐,請帶我向你父親問好!”盧修斯象徵性的點點頭。“多比你下去吧,這次就算了!”

小精靈多比連滾帶爬消失在衆人視線中,盧修斯才慢悠悠將目光落在米婭身上,“那麼這位,就是斯萊特林一年級生中,最受矚目的新生了?”

而自盧修斯出現,就站得筆直的米婭,此刻盯着盧修斯的眼睛,大聲回答,“是的!”

雖說對米婭的脫線已經很習慣,但聽到她這麼回答,德拉科和蕾拉還是忍不住黑了臉。這傢伙到底有沒有聽清別人在說什麼啊,還是臉皮真的那麼厚?然而米婭接下來的話,讓他們本就抽疼的胃糾結成一團。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大概是早有準備扔炸彈。

“所以,馬爾福先生,我想跟您單獨聊聊……雖然也許您會覺得意外,……不過請允許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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