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理智並不總能駕馭情感,尤其面對的是那種無法擺脫的深沉的恨意。再一次面對鄧布利多,Voldemort的憤怒沒有絲毫消退。這個爲了讓他徹底消失而機關算盡的老混蛋。如果不是他,僅憑波特家的臭小子,連黑魔王的衣袍也無法沾到半分。不過鄧布利多做夢也想不到吧,就算在未改變的歷史中,Voldemort最終灰飛煙滅,他也還是有辦法撕裂開時空,回到過去重來一次。黑暗公爵的偉大之處,這些愚蠢的巫師永遠也無法明白,那是他們無法跨越只能仰望的高峰!

Voldemort洶涌的恨意夾雜着報復的興奮,讓他的意識比過去四年中的任何一次還要劇烈。米婭的身子輕輕顫抖,她幾乎有些害怕了。在小姑娘的記憶裡,Rod從未有過如此失常的時候。在害怕之外,米婭還焦慮的想要安慰Voldemort,想要撫平他的怒氣,撫慰他的哀傷。那是種Voldemort絕對不會承認,卻被米婭切切實實感覺到的哀傷。什麼時間問題空間問題,米婭完全拋開不願再想起,至少此刻如此。她對Voldemort的依賴甚至比對凱瑟琳還要來得強烈。Voldemort是第一個感覺到她,與她說話的人,是梅林派來實現她願望的騎士。小米婭一直這麼堅信着。

“寶貝?寶貝!”凱瑟琳一迭聲的呼喚驚醒了米婭,也提醒了Voldemort,這不是他可以放任自己情緒的時候。如果被鄧布利多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的計劃,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而他將徹底萬劫不復。

黑魔王用驚人的意志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氣,語調比平時更顯陰暗而尖銳,“放聰明點!”

米婭一驚,擡起頭,卻撞進鄧布利多銳利打量的眼神。一老一小對視着,米婭能聽到凱瑟琳介紹她時充滿感情色彩的溢美之詞。她很想扯出個笑臉,裝作天真無邪機靈可愛,但被那審視的眸子盯住了,什麼動作都是徒勞。

鄧布利多轉瞬就掛上了那已經成爲他的招牌的慈祥和藹的笑容。他甚至想伸出手,摸摸米婭的頭。然而小米婭在那隻乾瘦佈滿皺紋的手撫到她頭頂前,下意識又退了一步,身子因爲驚懼而微微顫抖。鄧布利多脣邊的笑容擴大,似是極滿意米婭的表現。在鄧布利多看來,這樣的反應纔是一個還未入學的小女孩所應該有的。他在霍格沃茨待的時間太久太久,久到對天才這個詞從麻木到厭惡,因爲所謂天才通常代表着無窮盡的麻煩,而那些麻煩又總是與他的理念背道而馳。他也曾經教過才華橫溢的學生,天縱奇才卻成爲他此生最大的敵人,甚至比他甘心沉湎於黑暗和牢獄的老朋友還要陰險狡詐。

但小米婭的驚懼卻不是因爲鄧布利多,而是在鄧布利多靠近時,她腦子裡喧囂的負面情緒。就米婭本身來講,她對鄧布利多是很有好感的,但她的同伴對這位年老巫師顯而易見的牴觸和排斥,讓米婭下意識就想與他保持距離。小姑娘的情感陣營壁壘分明,如果喜歡鄧布利多會讓她的Rod生氣,那就討厭他好了。這個問題太容易解決。

總之,經過一通折騰後,凱瑟琳和米婭終於在霍格沃茨安頓下來。霍格沃茨的草藥學教授本是赫奇帕奇學院的院長波莫納·斯普勞特教授,一個頭發灰白,笑容可親的年老巫師。但顯然鄧布利多認爲霍格沃茨的教師隊伍應該補充一些年輕血液。像凱瑟琳這樣專業知識豐富,年輕漂亮的女巫師不管從那個方面看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一夜無夢。第二天大早,燦爛的陽光透過霍格沃茨教師宿舍古老的窗戶,照亮了小米婭的房間。由於還未正式入學,她還是隨凱瑟琳住在學校分配的教師宿舍裡。房間在底樓,卻不妨礙米婭感受到陽光多麼和煦。她的臥室正對着斯普勞特教授的溫室,各種千姿百態的植物扭動着推搡着,朝頭頂湛藍的天伸展着枝椏。米婭舒服伸個懶腰,決定不再賴牀。她想要好好看看現在的霍格沃茨與她記憶中的有什麼不同。

關於昨夜Rod的反常,小米婭不是沒有疑惑的。但她卻沒有如往常那般撒嬌耍賴非要弄個水落石出。小姑娘有時候挺敏感,而且Rod前所未有的負面情緒讓她覺得惹怒了他並不是個好主意。“Rod,今天我們來玩霍格沃茨一日遊吧”,笑嘻嘻的小姑娘,一邊對着鏡子將金髮編成可愛的麻花辮,一邊輕快的問她的同伴。

Voldemort沒有立刻回答她。按照黑魔王的習慣,這種時候大肆譏笑小米婭的天真愚蠢纔是他的正常反應。

“Rod?”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黑魔王的語速平靜中透着冷淡,還略有絲譏諷。

米婭一愣,隨即笑彎了眼,“我在等Rod告訴我呀?你願意說了嗎?”

Voldemort冷哼,“你不用知道太多,只要明白那該死的巫師是我的敵人就行了”

“哦!”米婭認真點點頭,小手繼續在腦袋上忙個不停。

“他是你的校長!”Voldemort冷冷指出事實。米婭的反應不在他的預期。

米婭打理好頭髮,拍拍面頰,讓小臉顯得更紅潤,纔不在乎的聳聳肩,“那又怎麼樣?你是我的Rod啊!所以你的敵人就我的敵人!”說完還點點頭以示肯定。

Voldemort卻沉默了,因爲米婭的話。

……他的敵人,當然也是,她的敵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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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米婭對霍格沃茨古舊的校園充滿了獵奇心理,想印證這所非凡的學校在她不熟悉的年代裡令人愉悅的活力,她還是沒能順利成行。剛走出房間就被凱瑟琳手裡那封信輕易轉移了注意力。那是她的入學通知,今天一大早由鄧布利多簽署的。

“啊啊啊!!!太棒了!!!”米婭興奮得直蹦,抱住凱瑟琳又笑又叫。在米婭還是遊蕩的靈魂時,她曾經無數次夢想某天能大大方方走進霍格沃茨古老的校園,今天這願望終於得以實現。“Kathy,我太愛你了,這封信對我太重要了!”

老實說小米婭溢於言表的喜悅讓凱瑟琳有點疑惑,在她的記憶中,米婭應該從未與霍格沃茨有過交集纔對。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紅髮女巫抱住米婭,在她漂亮的臉蛋兒上重重親了一下,“小米婭長成大姑娘了。乖孩子,看看入學通知上都寫了要準備些什麼,吃了早餐後姑姑帶你去買!”

“去對角巷嗎?”米婭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的盯着凱瑟琳。

“小姑娘你竟然連對角巷都知道,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嗎?”凱瑟琳調皮的朝米婭眨眨眼睛,肯定回答她的問題。

“噢噢噢太棒了,我們趕快吃飯吧!”米婭興奮得就差沒翻個筋斗來表達她的高興,嘰嘰喳喳鬧個不停。她曾在父母那兒聽說過對角巷的熱鬧繁華,但大戰那些年,巫師界最繁華的商業區凋敝成了廢棄又骯髒的街道。從前的米婭從未見識過對角巷的奇妙。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吃完早餐,拉着凱瑟琳離開霍格沃茨的校門,直接就幻影移行來到了對角巷。

凱瑟琳是知道米婭的實力的,米婭也從未向她隱藏。小姑娘高調極了,對自己的實力向來洋洋得意。不過早上與Voldemort談話之後,囂張的小丫頭也懂得了隱瞞自己以免獲得鄧布利多額外的關注。對這一點,她只是攤開手,裝作好無奈的樣子朝凱瑟琳抱怨,“我總不能打擊連飛來咒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同學吧?”

凱瑟琳好笑的抱着米婭幻影移行來到對角巷。這裡果然沒有讓米婭失望,各種各樣的商店鱗次櫛比,人羣熙熙攘攘,一派熱鬧繁華。小米婭就像剛走出森林的姑娘,貪婪渴望的打量那些從未在她記憶裡存在過的場景。

“寶貝,先跟姑姑去魔藥店好嗎?聽說有一款很珍貴的魔藥材料,只有對角巷才能買到呢!”

“不嘛不嘛,親愛的Kathy,我想去那間長袍店,你看我的衣服都這麼舊了!”撒嬌+裝可愛的必殺技,立刻勾起凱瑟琳滿心愧疚。“不過Kathy,我自己去就可以喔,我想慢慢選些漂亮的新衣服呢,你從魔藥店買完東西再回來接我吧,好嗎好嗎?”

凱瑟琳還是有點猶豫,“你一個人在這裡真的可以嗎?

“沒事啦,難道誰還能欺負了我去!”小米婭揚起下巴,不可一世,逗笑了凱瑟琳。一般成年巫師不屑於跟小孩子計較,而同齡人中的確沒有米婭的對手。凱瑟琳仔細思索後也就放心了,留給米婭幾個金加隆,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小米婭蹦跳着穿過街道,推開摩金夫人長袍店的大門,好奇打量那一排排整齊華麗的長袍。

“你也是來定做校服的嗎?”高傲的語調,聲音卻略有些稚氣,是個很帥氣的男生。鉑金色長髮,淺藍色眼珠,好看的下巴還帶着一點可愛的嬰兒肥,正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任自動捲尺在他身上躥來躥去量尺寸。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起來好像有些不耐煩那愚蠢的捲尺。

米婭對漂亮的人向來很有好感,當然除了那個芙蓉·德拉庫爾。笑眯眯的點頭,海藍色眸子彎成好看的弧度,精緻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生動。

“我是德拉科·馬爾福,純血貴族馬爾福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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