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遇帝君(下)

孫冥聽隨小北的指示,帶着兩人上竄下跳,往府外奔去。府裡的護衛大多去了它處,偶爾遇到三兩個掉隊的,也很快被孫冥放倒。他們只覺眼前紅芒一閃,腦袋便暈呼起來。

京左遠遠吊在身後,心下茫然。孫冥的手法乾脆利落,而且力量掌握的恰當好處,只讓他們暈迷而不取性命,這分眼力他自認不如。

很快,三人便躍出炎府,孫冥沒有停步,加快速度,一口氣跑出炎城,他才停了下來。

這裡是一片密林,在遺忘之島,這種方圓數裡的森林隨處可見。

“好了,送到這裡以你們的實力應該很安全。”不自覺的,孫冥有種上位者的口吻。

“請問凡妮莎小姐在哪?”剛剛受人幫忙,京左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孫冥差點笑出聲來,說道:“凡妮莎就在炎府,唔,你纔剛出來,不會又想回去了吧。”

京左略顯蒼白的臉上陡地升起一絲微紅,他冷冷地道:“別以爲熟悉點地形就了不起,不帶走凡妮莎小姐,我絕不離島。”說罷,就欲離去。

孫冥不依了,他可不能再讓京左回去被抓,雖然依京左的性格,就算是死也不會透露凡妮莎的身份,可經歷過這麼多事,孫冥明白一點,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比死還要來的可怕。

孫冥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帶有幾分猖狂與不屑,“太可笑了,你以爲單單瞭解炎府地型就能把妮莎帶走?哼,就憑你,給張地圖都沒用。”

孫冥的放肆終於把苦忍許久的京左激怒,他盯着孫冥冷冷地看了良久,說道:“我不行,你行?”

孫冥大笑道:“試試就知道了。”

京左微微一楞,道:“你願意接受我的挑戰了?”記的當初在四區聯守城牆上,孫冥拒絕過。

“挑戰?”孫冥笑了,“實力均衡的才叫挑戰,對你嘛,勉強只能說是指教了。”孫冥知道,只有以強大優勢把京左打敗,他纔會回去,至於是否帶有心灰意冷的心情,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京左怒極而笑,不再答話,抽出錐形長劍,沉聲喝道:“那就請指教吧!”

孫冥深吸口氣,把光流運轉到極至,一絲絲光流沿着全身的毛細血管向體表擴散,孫冥低喝一聲,“凱化!”一副銀灰色的精緻凱甲覆蓋全身,經過前次的錘鍊,凱甲變的更加堅固。

體內光流在急驟消失着,孫冥一臉冷傲,等待京左的到來。

“呲……”京左尖細的三棱劍尖剌在孫冥胸膛上。孫冥身子晃了一晃,又告站穩,可是,孫冥明顯的感覺到,劍尖剌中的凱甲上,光流正以不成規律地速度下降,支持的相當吃力。

京左神色一動,把劍抽回,腳步後退,旋轉了個身,長劍直直對向孫冥心臟,再次剌上。

孫冥心中一凜,非常擔心這次是否能撐的住,原先孫冥認爲,自己的凱甲連風刀的光流彎刀都能承受那麼久,京左還沒領悟到‘絕’之境,硬扛他幾下該不是問題。哪曉的在力量方面,京左比之暗夜四行強上許多。

“卟呲。”孫冥哼出聲來,只用了兩劍,他心臟部位的凱甲便開始龜裂,催至凱甲上補充的光流已經明顯不足,可是孫冥不能表露出來,他輕笑幾聲,說道:“現在知道了吧,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高手的實力,是你不能想像的。”

京左確實呆了,如果說第一劍他只是試探的話,這第二劍他已用了全力。怔怔地望着孫冥,京左猛一咬牙,往後幾個縱躍,退出幾十米遠,跟着雙手握劍,卯足全力奔了過來。

他要藉助奔跑的速度,給於孫冥最凌厲的一擊。

孫冥的心臟禁不住地猛跳,兩腳開始站立不穩,有點閃避的衝動。

“不行,老子絕不能跑,對京左這種人,就得一口氣壓的他擡不起頭來。”孫冥默默地念着。

奇怪的是,小北對於他送死般的選擇完全沒有提出意見。

“碰!”一聲巨響,孫冥只覺胸口忽地一痛,身子被強大的衝擊力震的往後飛跌,光流凱化而成的精緻凱甲崩的粉碎,分離的碎片四射開來,插在周圍的大樹上,嗖嗖直響。

孫冥在空中翻了幾個身,還算輕鬆地落在地上。

反觀京左便不如孫冥這般自然了,全力一擊的後果是,身子往後飛退,在地上留下十多米的滑痕,站定後,雙手虎口龜裂,一絲血水從手心流往長劍,又滴在地上。

密林內霎時安靜下來,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沉靜良久,京左緩緩轉身,也沒和亞度打招呼,帶着一絲落寞,就那麼走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小北忽然大叫起來,“‘絕’,傻瓜,你又施展出‘絕’來了。”

“絕?”孫冥正望着京左消失的背影,聽的不是很明白。

小北興奮地道:“剛纔最後一劍,凱甲破碎後,又飛出去了,就像上次和那兩個妖化人交戰後一樣。你看,就插在大樹上。”

孫冥不喜反氣道:“看你個頭,丫的,剛纔不說話,你就是想讓我再挨這一次。”

小北小聲埋怨道:“我還不是爲了你。”獨自研究去了。

孫冥平復下心情,把目光投向亞度,按理說這會他也該跟着走了呀,難不成他也想試一下?

沒讓孫冥狐疑太久,亞度開口道:“有件事應該告訴你,大戰即將來臨,聯邦的戰前準備已經完畢,隨時可以迎戰。”

孫冥哦了一聲,心想:這管我鳥事?

亞度繼續道:“總指揮是韓四平公子,而你,則是韓公指定的戰略監使。”

“等會,”孫冥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自己好像被韓公買了,奇道:“戰略監使是什麼東東?”

“戰略監使,一個可以狹制戰略總指揮的人。”

“狹制……總指揮?”孫冥楞叫道。

亞度沒再理他,深深地瞥了他一眼,縱身而去。

“韓公,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唉……”孫冥閉上眼,單腿曲起,斜靠在株大樹旁。

把當初與韓公見面時的交談從頭到尾回想了一遍,孫冥還是想不明白,韓公爲何如此信賴自己,萬一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呢?

戰略監使……孫冥默默地又唸了一遍。

一道似有似無的光絲從遠處延來,閉目養神的孫冥猛地睜開眼,小北同時也告叫道:“絕!”

在巨樹的頂端,光絲逐漸纏繞,尤如春蠶吐絲,一層一層不斷疊加,最後形成一個人形光影。

孫冥擡頭望去,喃道:“炎皇?”

“不是炎皇。”小北很快便道:“炎皇的氣息很重,距離近時不難發覺,這個人不一樣。”

孫冥也發現了兩人的不同,炎皇以光流幻化出的人影有相貌,而這個人全身皆隱藏在一件長袍中,連眼睛都被深深地遮住。

“呵呵,戰略監使,好大的官呀!”光影淡淡地笑道。

雖然是在笑,聲音卻很低沉,很自然地帶有一股威嚴。

孫冥心中一動,試探道:“帝君?”

“哈哈哈,果然有意思。”光影豪邁笑道:“能激起草摩夾蟄伏多年的心,又能讓韓公那個人刮目相看,你很有一套。”

孫冥沒有做聲,他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按理說經歷過人生的衰老,對於權勢又無絲毫企圖,面對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不應該有激動的情緒。

帝君感覺到了他的心情,笑了起來,“別激動,也別擔心,這次前來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見見你。”

孫冥仍然沒有開口,心中有團火在燃燒,就是這個人讓他遇到待劍,也是這個人讓他受到嗜劍族人的攻擊,這個看似隨和的人物。

“哦?”光影忽然發出一聲訝叫,“呵呵,看來炎皇對你也很青睞啊!嗯,不知道能力怎樣。”說完這些,畫面彷彿往後倒退,光影逐漸分離成絲,倏地,光絲朝孫冥猛地飛去。

孫冥反應很快,兩腿同時使力,便往後躍,可哪有光絲的速度快。

毫無反擊之力,孫冥幹瞪着眼,看着光絲一層一層在身上纏繞,很快便被包成了具木乃伊。

威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要能在來人之前掙脫,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孫冥拼命掙扎,可手腳都被縛的緊緊,哪裡掙脫的開。

“小北,小北,這鬼東西究竟是什麼?”

“是光流……唔,或許不是。”

震耳的馬蹄聲越來越大,炎城的鐵騎踏着整齊的步子快速奔近,方向直指孫冥。

“走了,小朋友,我們回頭再見。”聲音逐漸遠去。

隨着這聲遠去,緊縛在孫冥身上的光絲變的鬆散起來,“卟!”地一聲,陡然消失不見。

這時,炎皇端坐馬前,出現在孫冥眼前,他仰頭向天,低喃道:“他來過……?”

孫冥禁禁而立,被人耍弄的失落感再次襲來,他兩眼精芒四射,目光緊鎖炎皇,沉聲道:“我要參加六民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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