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剛剛也看到了吧？”
“老實說，作爲醫學生，我很想相信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是精神緊張下出現的錯覺，但三個人同時出現錯覺未免也太不現實了點。”
“難道我們剛剛看到的情況就現實嗎？”
一胖一瘦兩道身影蹲在角落裡聊天，在他們身後，夜幕下一羣警察正在燈光大亮的馬戲團駐地裡忙碌。
洛封和唐喬覺相視一眼，均能看出彼此臉上還殘留的些許震驚。
怎麼回事，難不成這遊戲還帶語音聲控的？那也不至於三個人同時登錄遊戲啊。
沉默了一會兒後，唐喬覺盯着黑乎乎的地面又想起了什麼，扭頭問洛封：“‘小狐狸’是誰？”
“我不知道。”
“你自己喊的名字，你不知道？”
唐喬覺的語氣既詫異又帶着點奇怪的煩躁。
在他們三個人中間，他的直覺向來最準，本來前面因爲顏秀和鬱茶的事他就對《恐怖人間》這款遊戲存有一定的疑慮，眼下又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他已經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了。
這一次，沒準他們惹上大麻煩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那麼叫，就好像腦子裡面突然蹦出這麼一個詞來，然後我就下意識叫出口了。但我總覺得……這事可能和我的刀有關係？”
“你的刀？”
唐喬覺剛要低頭去看洛封的腰間，兩人的背後就傳來了一道略帶疲憊的耳熟女音。
“好了，事情都弄完了。本來按程序我們還要跟他們回一趟局裡，但鑑於洛封最近進那地方也進太多次了，我想想還是走了下後門，反正錄口供也就是走個形式而已，人贓並獲還有什麼好說的。”
跟在崔珺後面一起走過來的範武青剛叼上一根菸，還沒來得及點火，一聽到這番直言不諱的話後，不由就咧嘴一笑：“姑奶奶，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爹是我們那兒的老大嗎？還有，這事還存在很多疑點，不能那麼早下定論。”
“就算存在疑點，那事情肯定也是韓日遲那傢伙乾的，絕對沒錯！”
崔珺從洛封的手裡接過來一瓶水，一邊仰頭喝着，一邊眯眼瞅着走到他們三人面前的範武青。
那模樣，很像是在看天敵走進自己領地的小貓。
範武青也不以爲意，嘴裡叼着那根菸，目光在三個人身上掃了一圈，然後又重點看向了朝他面露苦笑的洛封。
“真是，我們這個月見第幾回了？今天啊，因爲這丫頭在，我給你們放點水也無所謂。但還是那句老話，後續的調查一旦有需要的話，希望你們能和警方好好合作。”
話說着，範武青的視線始終盯着洛封看，還往上挑了挑細長眉毛。
很顯然，他這番話存在一定的針對性。
“行了，這套我比你熟。有我爸看着呢，你們放心吧。”崔珺擺了擺手。
“那好。”
範武青掏出打火機，瞧瞧洛封三人，索性還是摘下嘴上的煙，衝他們露出一個爽朗而神秘的微笑，轉身走回了那邊的調查現場。
“好了，現在就剩我們三個人，我們來好好談談剛纔的事情吧。”
聽到洛封這話，崔珺一臉嚴肅之色，蹙眉自語：“應該不止我一個人看到吧？我們剛剛真的莫名其妙就登錄了遊戲嗎？那爲什麼只出現了幾秒鐘，我們看到的提示框就消失——啊！你幹嘛呀！”
忽然，腦門被人狠狠襲擊了一下。
崔珺吃痛地擡起雙手捂着額頭，齜起小白牙，瞪向收回手的洛封。
“我幹嘛？你是失憶了還是在裝傻？你問問小唐，再問問你自己，想想你剛剛都做了什麼蠢事，再來問我在幹嘛。”
見洛封罕見地冷下臉來，崔珺很慫地縮縮脖子，知道他是真生氣了。
求救似的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唐喬覺，誰知道這胖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走到角落去繼續研究手中的那個遊戲登錄器。
沒辦法，崔珺只好放下捂着額頭的雙手，很光棍地對洛封說：“我知道我剛纔的舉動很傻，但我有什麼辦法？你別忘了，那傢伙手上拿着槍！我們根本預測不到他接下去的行動，如果讓他逃了，嘉禾這麼大，警察要找到他至少也要花費一個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如果在這一個小時裡，他拿着槍做了什麼壞事，如果他拿着槍殺害了其他的人，那我們要怎麼辦？”
洛封深吸一口氣說：“即便要逞能，也不該由你來！”
“憑什麼，就因爲我是女人？你們兩個男的就活該替我擔風險？”崔珺不滿地撇過臉去，小聲咕噥，“這份責任感是我爸傳給我的，所以這事只和我們崔家人有關！而且，我有把握他絕對不敢開槍，像他那樣的利己主義者，根本不敢做這種事……”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沒有萬一，事實就是他就算拿着槍也退縮了，只要他敢開一槍，不管有沒有傷到人，一個企圖殺人的罪名他都逃不過！所以剛剛還不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和我們一起等警察趕到？”
洛封一陣皺眉，沒好氣地瞪着據理力爭的女孩，而崔珺儘管神情有些退縮，卻也伸長了脖子，甚至是悄悄踮起了腳，想要和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洛封平等對視。
“行了，你們兩個。反正事情都過去，現在來指責也沒用。小封，這丫頭要是能聽我們的話，這麼多年她還能這樣嗎？”
躲在邊上的唐喬覺見況，便適時地站出來當和事佬。
洛封兩人聽他一說，想了想還是各自輕哼一聲，沒再搭理對方。
“哦對了，崔珺。”
這時，唐喬覺又想起一件事來，問崔珺：“你知道韓日遲爲什麼要殺那頭馬戲團的大象嗎？”
抱着手悶悶不樂的崔珺聞言本不太想搭話，只是很快她又聽見洛封咳嗽一聲，還是鼓鼓腮幫子，瞅了兩人一眼，嘴裡不情不願地吐出了一個詞語：
“毒品。”
頓時，洛封兩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