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這事怎麼又和那種東西扯上關係了？”
洛封緊緊皺眉，方纔小象被剖腹的屍體躺在帳篷中央的那一幕彷彿還歷歷在目。
“對啊，不是虐殺動物嗎？”唐喬覺也感到納悶。
“你們聽說過‘Liquid Ecstasy（神仙水）’嗎？”
洛封和唐喬覺對視一眼，都是一臉茫然。
“那是種液體毒品，好像十來年前流入過咱們嘉禾，後來被警方給杜絕了。本來最早趕過來的勘察人員也覺得是虐殺動物的事件，結果後來有人從那頭小象的肚子裡面掏出了幾安瓿的那個，事情性質就變了，然後你們不就看到範武青也趕過來了嗎？”
經過崔珺的解釋，洛封兩人這纔有些恍然。尤其是洛封，他原本還以爲範武青這個刑警大隊的副隊長是聽說當事人之一是他纔會特意趕過來，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曲折變故。
“可是爲什麼馬戲團的大象肚子裡會掏出這東西？還有，這事和韓日遲又有什麼關係？”
面對唐喬覺的提問，崔珺咂咂嘴說：“這也正是警方目前想弄清楚的問題。現在範武青他們正在着手調查這家馬戲團的背景，如果排除掉韓日遲是個變態或者其他什麼特別原因的話，這家駐留在我們嘉禾的馬戲團沒準大有問題。”
“你是說，他們用大象……”
唐喬覺神色一動，話說到一半卻也及時止住了話頭。
這不是他們該參與的事，也就是他們三個人背景不小，換成其他人，估計範武青都不會讓他們回家，直接帶回警局派人好好看管，一方面是懷疑，一方面也是保護。
這時候，崔珺留意到旁邊的洛封還是一副皺眉思索的模樣，不由碰碰他的胳膊輕聲說：“好啦，這事我們管不着，只要惡人得懲不就行了？”
“我不是在想今晚的事，我是在想我之前在飛機上遇到的事。”洛封搖頭說。
“飛機上？”
崔珺一愣，旋即也想起了什麼，“啊，說起來，你之前在飛機上不是也……”
“對。”一點說不清楚的疑惑凝在洛封的眉心，“而且，你們還記得我們之前去醫院的時候，也看到過韓日遲嗎？”
崔珺和唐喬覺若有所思。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什麼地方？”
“如果韓日遲知道毒品在大象的肚子裡面，那麼他之前逃跑的時候爲什麼不把那幾瓶毒品也帶走呢？”
洛封提出的問題也一下子提醒了崔珺兩人。
“對啊，他爲什麼不記得帶走那東西？”
“哪怕是普通人在情況危急的時刻也知道要先解決最重要的問題，虐殺動物和毒品，這兩者各自的份量那位大記者不可能掂不清楚。他爲什麼不帶走那個最關鍵的證據？”
“除非……”一旁的唐喬覺忽然開口說，“他知道這麼做也沒用。除非他知道，即便他帶走毒品，警方也會找到他。”
“這怎麼可能？”崔珺下意識就要搖頭，“他要自己把東西帶走，難道還有人會去告發他不成？”
誰料，這話一說，洛封和唐喬覺都思索地看了她一眼。
“這事目前還沒太多線索，暫時先放下。我們再討論一下和我們切身相關的問題……”
洛封招招手，崔珺和唐喬覺立馬聚過來，三個人蹲在地上，怎麼看都不像在做好事。
“剛剛說起飛機上的事，我纔想起來還有一件古怪的事情，我一直沒跟你們說過。”
“什麼事？”
“和遊戲有關。君君你還記得我第一次的新手試練吧？我當時和你說是喪屍，這一點沒錯，但我沒跟你說過，那個喪屍在變身以前，他的模樣和當時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
聽到洛封的話後，崔珺和唐喬覺都詫異地眨了下眼睛。
“等等，我有點沒理解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遊戲擅自採集其他人的樣貌信息來充當遊戲裡的NPC嗎？”
“這只是其中一點，畢竟這是一個通過地下方式流通的遊戲，我們也不能要求製作人的道德水平有多高。”
洛封說着話，不解地擡手撓了撓額角。
“我真正奇怪的事情是……爲什麼遊戲要特意用我旁邊那個乘客的樣子來做那個喪屍？我們都知道這款遊戲有多麼智能，它的資料庫有多麼的豐富，它完全可以找一張我不認識的臉。而且那個人還正巧和毒品有關係。仔細想想，人在吸了毒之後，可不就和個行屍走肉一樣嗎？”
“沒準它只是想嚇你一跳呢？”
洛封沒好氣地笑了聲，“比如剛纔我們看到的那一幕？那也是遊戲想嚇我們一跳？”
唐喬覺悻悻然地閉上嘴，從結果上來說，洛封這話還真沒錯，可從邏輯上來說，這種事明顯很扯淡。
“要不你再喊一聲那什麼‘小狐狸’試試看？”
洛封嘆口氣說：“沒用。我剛剛和小唐試了很多遍，再也沒成功召出遊戲界面過。”
“那要怎麼辦？咱們上游戲，去留言板裡面問問？”
“不，我覺得在沒弄清楚原因之前，我們最好先不要碰遊戲。老實說，我現在真覺得這遊戲有點邪門，我腦子很亂，你們兩個的登錄器先放在我這裡，我們今天先回去睡上一覺，等明天我整理好了思路，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
“嗯，就這麼辦。”
“那好。”
照慣例，洛封拿主意，三人有所決定後就拍拍手站起身來。
“嗯？”
洛封剛接過崔珺遞來的手機和私人物品，突然就瞧見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走到路燈下，他纔看清楚紙條上的內容，不禁一愣。
“我想喝水！”
這是他們先前在鬼屋時找到的提示紙條。
洛封手裡拿着這張紙條，莫名就回頭望了望遠處的調查現場。
“救命！救命！”
這時候，一道很熟悉的尖叫聲也跟着傳入他的耳中。
他擡頭望去，只見夜空下一道扇動翅膀的小黑影落到了路燈上，卻不看向他，反而衝着那邊的調查現場，一個勁兒地高喊：
“救命！救命！”
那聲音很刺耳，在遊樂園的上空不斷迴盪。
夜色冷清，那尖銳高亢的叫聲卻也顯得分外蕭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