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累的像條狗的路瑾,此刻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力氣,扶着衛炤快步朝前放的亮點走去。
好不容易走近了,仔細一看,原來是個點着燈的地洞。
“還以爲是出口呢,真坑人!”
扶着衛炤坐到石凳子上,路瑾坐在一邊喘着氣兒,這一路累的夠嗆,以爲找到了出口,結果上天偏偏喜歡折騰人。
“把那個撿起來給我看看。”
指着地上的一支金色的箭,衛炤對路瑾說道。
路瑾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的看去,果然地上正躺着根被折了一截的箭。撿起來用牙咬了幾口,她笑的眯起眼兒:“嘖,純金的!”
“給我!”他命令道。
“這麼猴急幹嘛,我先瞧瞧。”她哪肯這麼輕易就給他,指不定摳門的賤狼就自己私吞了。
金色的斷箭,雕刻着一簇簇罌粟花,箭尖的地方還紋了一對龍鳳,龍鳳頭尾交纏,好似情深意切的一對佳偶,往上看去,罌粟花的中間隱隱約約撰着幾個小字。
天道開,魂轉生,三生輪迴,悟悟悟?
後面似乎還有字,只是那斷掉的一小截不見了,只留下這不明不白的一段字。不過光這短短的一段,路瑾心下已經足夠震驚了!
“天道開,魂轉生”這六個字似乎與她有點兒相像,天道開難道是指異世界的時光隧道?魂轉生不就是她死了以後附在了現在這副身子上?不過後面那些又奇怪了,與她的情況不相符合。或者這上面的說的不是她,只是隨便雕刻上去的。
看完後,路瑾頓時失了興致,將箭遞給衛炤。
衛炤拿到手中仔細看了看,不由的蹙了眉。
“戰神羅剎的箭的怎麼會在地洞裡?”
路瑾疑惑的擡頭:“什麼戰神羅剎?”
“這是一個古老的傳說,戰神羅剎叱吒天地,曾用一把黃金箭誤殺了自己心愛的碧蘿仙子,於是羅剎便親手在箭上刻下一行字,這把箭與古書上描寫的極爲相似,就連上面的寫的內容都是一樣的。”衛炤專注的看着黃金箭,始終未擡眼。
“後半段是什麼?”
“不知道。”他搖了搖頭,“古書上說箭被折去一截,羅剎用它刺中了自己胸膛,就此消失了。”
前世她是個無神論,可自打穿越以後,她對這些神鬼之說多多少少信了幾分,不過神話裡戰神的箭出現在這地洞裡,倒是奇了怪了。
“假冒僞劣產品多的是,沒準兒這是誰看了戰神羅剎和碧蘿仙子的故事,就自己仿造了個。”路瑾嘴上這麼說着,手卻將那把箭奪過來,塞進了自己隨身的包裹裡頭。
這一把斷箭,重量不輕啊,拿去換成銀子,嘖嘖,她又能大賺一筆。
懶得理她,他細細打量了下這間石洞,石洞裡簡簡單單擺了一張石桌,兩隻石凳,只是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桌子上的茶具有些破損,瓷色暗淡,看來年代已經相當久遠。
“哎呀呀,箭啊,我的箭被她拿走了!”黑鬼抱着腦袋嚷嚷。
白鬼敲了一記他的腦袋:“什麼你的箭,那是戰神的。”
“那也是我看了幾百年的箭
!”黑鬼嘴不饒人。
“時候差不多了。”
“什麼時候差不多了?”
“自己動腦子想!”白鬼被他氣得無奈。
“我可以神算啊!”黑鬼嘿嘿一笑。
繞着石洞摸摸看看,路瑾期盼着能否再發現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忽然發現洞壁上有一張黑乎乎長着獠牙頭上鼓出個大包的銅像,只一眼,銅像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什麼玩意兒,長得這麼噁心!”
她嫌棄的伸手朝上面摸去,先是突出的獠牙,接着是頭上的大包,然後是那雙鼓出來的眼睛。指尖剛觸到銅像的眼珠子,骨碌碌細細的聲音響起,銅像像是活了一般,一對眼珠子發出青色的光來,森森注視着她。
此時,黑鬼捂着臉,手搭在白鬼身上:“白鬼,她竟然說我的頭像噁心。”
白鬼一把拍開他的爪子:“本來就噁心,不怪她這麼嫌棄。”
“你,你……”黑鬼氣得手指自抖。
嘆了口氣,白鬼轉身離開。
機關!
兩個字從嗓子眼兒蹦出來,路瑾對着銅像的眼珠轉轉按按,試了好幾種方法都沒有效果,於是又試了下在特工部學的現代解鎖法。
當試到第三種方法的時候,清脆的響聲從銅像口中傳出來,路瑾小小激動一下,回頭看向衛炤。
“咱們有希望出去了!”
說着,她將衛炤扶起來,朝着那正緩緩打開的石門。
進去後,裡面有一個通往上方的石梯,二人小心翼翼上了石梯,發現頂端被一塊石板給蓋住了。將衛炤放安置在一邊,路瑾伸手朝石板用力推去,慢慢的,石板的邊隙透出一絲光亮,她再接再厲,跳起來朝上一頂,石板終於被挪到了一邊,只是一堆灰土稀拉嘩啦落了她一臉。
“啊呸呸!”
使勁甩着腦袋,將嗆到嘴裡的髒物吐出來,她擡起袖子朝臉上抹了幾下:“闆闆的,是石板都跟我作對。”
一邊嘀咕着,一邊將身子探出了洞外。因着長時間處於昏暗的地下,這會兒乍見外面的光亮,眼睛被太陽光刺得睜不開來。
縮回身子,緩了片刻,她將衛炤扶起來,走到了地面,回頭再瞧瞧那塊石板兒,她不知怎麼又跑過去將它挪回了原位。
衛炤伸手遮在眼前,眯了眯眼睛,片刻,才適應了外面的光度。
“爺,這是什麼地方?”
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路瑾根本不知道哪裡對哪裡。
這地兒光照充足,地上溼溼的,顯然是積雪融化成的水,有些地方都能看到一片一片嫩綠的草芽,陡峭的山壁上長了許多矮樹,矮樹的枝椏間點點綠芽蓬勃生長,與他們先前所見的景象截然不同。
“咱們在地底下待了多久,就過了立春?”
衛炤伸手理了下她的衣領子:“瞧你這豬腦子,這裡是陰陽谷的陽面。”
“誰是豬腦子?”路瑾瞪着他,皺着眉頭。
“你自己心裡清楚,老子有你這麼笨的小婢倒了八輩子的黴。”
“老子才倒了八輩子的黴呢,要不是你我至於
被百里寂月抓走,又遇上雪崩嗎?”
“你牛逼着呢,命硬,何況有老子在,你死不了。”
嘶……怎麼覺得這段對話怪怪的呢?感覺有點兒像自己在跟自己對話。
她側臉盯着他,將他的俊臉仔仔細細端詳了下,這神態還是一往的高冷尊貴,眼睛也是那麼漂亮攝魂,嘴脣紅潤夾雜着蒼白,不過絲毫不影響整體的美貌。
“衛賤狼?”她壯着膽子喊了聲兒。
“你叫爺什麼?”眼神如冰,語氣森冷。
路瑾嘴角狠狠抽搐了兩下。方纔,果然是幻聽啊!
一雙星眸淺眯了下,衛炤鎮靜的觀察了下週圍的環境。
路瑾思忖着,他們在地底待的時間不長,現在繞到陰面,也許鐵騎軍還在那邊沒走。
“爺,你說這邊是陽面,那陰面是不是很近?”
“不,陰陽兩面被綿長的山脈阻隔,想到達陰面憑我們兩個至少得走四五天。”
“爺,你要是腳沒受傷,會不會那啥,抱着我,腳在地面一蹬,嗖的一下……”她說着單手做了個比劃,“飛走懸崖峭壁?”
衛炤扭頭盯着她,像盯個神經病的似的,目光冷貴。
“快點走,再羅嗦割了……”
“我知道,又要割了我舌頭喂狼是不是。”她鄙夷的瞄了他一眼,“還以爲爺輕功無敵呢,沒想到連個毛賊都不如,司空摘星飛檐走壁,上天入地什麼寶貝偷不到?”
衛炤面色鐵青,冷哼一聲。
“想爺用輕功跟你做飛賊?做夢。”這丫頭扯着扯着話題又跑到金銀財寶上。
“哈哈,爺甚懂吾心。”乾笑兩聲,她朝他擠了下眼兒,“我一直都好奇一跳就能翻過樓的輕功呢,哪天爺讓我開下眼界?”
“不會。”衛炤淡淡道。
“不會?你不是說你會嗎?”
“本王什麼時候說過了?”衛炤斜睨一眼她,語氣不滿。
“那小琨會嗎?”
“不知道。”
“司寇晏狐呢?”
“……”
“百里妖月呢?”
“閉嘴!”
恍然大悟的點了點腦袋,路瑾抿了抿脣兒,賊兮兮的瞧着他:“也是啊,爺都不會,他們又怎麼會呢?看來電視上都騙人的,什麼九陰白骨爪,乾坤大挪移,如來神掌,都是假的啊!”
“你會什麼?”他望着前方,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這一問,恰好對了路瑾的心。
摸了下尖尖的下巴,她嘿嘿一笑,得意的翹了脣。
“無敵野貓兒是我的外號,知道什麼叫無敵嗎?醫術哪家強?特工部隊一枝花,路瑾是也。專業技術哪家強?潛伏臥底狙擊全第一,路瑾是也。外貌哪家強?一顧傾人城,再顧傾國人,路瑾是也。”
衛炤輕哼了聲兒:“可惜了最後那段佳句。”
她撇撇嘴,頓了頓,道:“情人眼裡出西施,不過你心心念唸的那個女子確實跟西施一樣美,我在你眼裡,自然只算得上是個芝麻粒兒,可是在別人眼裡啊,我比西施還西施,捧在手裡含在嘴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