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屁話,每次我身邊有異性出現的時候,李拜天就會說點類似的,我總有種,他十分恨不得我永遠嫁不出去的感覺。
我也不會再讓着他了,冷眼瞅着眼前這個小肚雞腸的男人,“我到底缺不缺男人,我覺得你已經看見了啊。”
我笑,李拜天撇撇嘴,似乎不想跟我爭辯什麼,我忍不住還補了一刀,“放心吧,就是真缺我也不勞煩你。”
李拜天也笑笑,“那就好,不然這門挨門的,看你這麼寂寞,顯得跟我不照顧你似得。”
本來我不想說什麼了,但人吧,往往逃不過個嘴比腦子快的毛病,尤其是對着某些特定的人,我說:“你還是留着力氣照顧你的公主大人吧。”
“其實我跟她……”李拜天說着,猶豫了一下,我看着他,他似乎也不清楚自己要表達什麼,“算了不跟你說了。”
不了了之,各回各家。
我想我跟李拜天恐怕也就這樣了,只看時間怎麼走,這個臨時住所,早早晚晚會有一個人先搬出去,搬出去的那個人,就是結婚去了。
我真的沒有刻意在等他,如果我告訴自己我是爲了等李拜天才一直單身的,我會頭一個站出來鄙視自己。
李拜天是個啥玩意兒啊,就是個所謂的紈絝子弟,雖然現在走正道了,知道忙活生意賺大錢了,但逃脫不了紈絝子弟的本質。
唯一要說表現好的,就是打我回來以後,不怎麼見他出去花了,基本每天都是會回來過夜的,當然,他經常出差,每次出差的時候在外面幹了什麼,我也不見得能知道。
我是該操心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因爲我馬上就二十八了,也就是傳說中的奔三了。當年我甩了袁澤要去留學的時候,我媽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她說女人經不起耽誤,最好的年華就那兩年。
再往後,年紀越大越挑剔,越挑剔越不好找,然後越挑越老,越老越挑。
我也不是真心要挑,那我不來電我能怎麼辦。當然,隨着年紀越來越大,也會漸漸明白,來不來電不能代表一切,激情耗盡的時候,剩下的就是細水長流,志趣相投三觀一致,能好好過日子的,就是上上之選。
我眼前也確實有個上上之選,就是秦夕。
秦夕也三十多了,有些事情我們不挑明瞭說,但大家也有默契和覺悟的。都是奔着個相處發展的方向去的,說開了,反而有些無趣,感情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最理想的狀態。
中秋節,我沒坐車,直接自己開車回家探親,不可避免地又遭遇了催婚的尷尬。而且這次的尷尬不止是我一個人的。
我媽跟我透露了這麼個消息,我這一年年在外面跑的,回家以後一次比一次光鮮,車也開上了,給家裡甩錢也越來越大方了,可就是沒個正經對象。這不得不使街坊鄰居非議,我這姑娘是不是在外面跟什麼人勾搭在一起了,不方便結婚。
輿論的壓力是非常可怕的,謠言一旦傳開了,一傳十十傳百,我媽一張嘴根本就解釋不過來。
以前李拜天說我以自我爲中心,確實是那樣,我做事情不大愛替別人考慮,總覺得我自己心裡坦坦蕩蕩的就可以了。但長着長着你得發現,有些外人的眼光還是必須要在乎的,因爲你的事,不光是你自己的事。
我很抱歉讓我爸媽蒙受這份冤屈,並且跟他們承諾,我儘量,儘量用最快的速度把對象帶回來,且是個不錯的對象,讓他們好風光一把。
父母奮鬥一輩子,有些虛榮心必須幫他們滿足。所以認真找對象這事兒該提上日程來了。
探親回來以後,日子還是那麼繼續着,我分析了下自己找不到對象的原因,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工作太忙了,我擔任的是李拜天的助理,但基本他的活全是我在幹。李拜天到處跑來跑去,業績雖然很突出,可是這麼耽誤我的人生,那就說不過去了。
我去跟李拜天說這事兒,李拜天說,“那加薪吧。”
“加薪行啊,你能把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加成三十六小時,足夠了。”我看着李拜天。
李拜天問我,“你身體不舒服?”
我今天很有耐心,我是帶着我爸媽的囑託來談話的,於是就有什麼有什麼了,我說我需要時間約會、遛狗,處理私生活。
李拜天皺眉,“你真的很缺男人?”
“我着急嫁人!”我衝他瞪眼。
李拜天讓我瞪得慫了下,跟我白活,“這不是你的風格啊?我都不急呢,你急什麼?”
“哥們兒,我是個女人。”李拜天這話沒良心,他是覺得自己比我大兩歲呢,他都還不着急,我沒必要着急。
李拜天也回不上話了,點點頭,“那行吧,都聽你的。”
“你要什麼都聽我的就好了。”我隨口唸叨一句,走出辦公室,自然沒看到李拜天在我背後露出的那陰險的目光。
我抽出更多的時間來休息,和秦夕的見面次數也更頻繁一些。但算不上約會,一般就是相約一起去健身房運動。
那天我們跑步的時候,來了個身段特婀娜的姑娘,就隔在我和秦夕中間,穿的半截的運動背心,身材緊緻皮膚滑膩,小屁股很翹很翹,惹得我一個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剛開始也沒說什麼,大家各自運動各自的,我這邊結束以後,去買瓶礦泉水,回來的時候看見秦夕和那姑娘坐在休息椅上說話,兩個人捱得挺近,主要是那姑娘捱得近,我也不好意思過去打擾了。
姑娘和秦夕說了好久的話,最後成功要走了秦夕的電話號碼,這是秦夕告訴我的,他說:“現在的年輕女孩子真熱情。”
我說:“你意思是我不熱情?”
秦夕笑,“你也是年輕女孩子啊。”
我抿着嘴巴滿足地笑了一下。雖然我常常以一個即將奔三的女人自居,但總得來說,我覺得自己也還是很年輕的,二十來歲,多好的年華。只是身邊的人包括我爸媽,在不停地給我灌輸再等就嫁不掉的思想。
我也不是非要馬上嫁掉,但找個可發展的對象,還是很有必要的。
再之後我們來這邊的時候,就總是遇到那個漂亮女孩,每次都很熱情,不管我和秦夕在說話還是幹什麼,她都直接攙和進來,弄得我無話可說。
再後來,請秦夕吃飯,約秦夕看電影,甚至主動提出上秦夕家睡覺。秦夕終於忍不了了,某次健身房的時候,把我拉到姑娘面前說,“你再這樣,我女朋友會生氣的。”
我乾乾抖了下眼皮,朋友幫忙麼,我不說啥。
姑娘落敗而走。
我跟秦夕聊天,“其實那女孩還是挺漂亮的,沒有討厭的感覺。”
秦夕說,“你不覺得很奇怪麼,太熱情了,像有什麼目的似得。”
挑了下眼睛,年輕女孩看上高富帥,還能有什麼目的。其實高富帥不是非要花心不可的,這玩女人,就像一種興趣愛好,而且是一種比較低級的興趣愛好,根據我的瞭解,特別熱衷於玩兒女人的高富帥,一般都比較閒。
比如李拜天,現在有人管着了,有事情做了,自然沒空出去玩兒了,和男人喜歡打遊戲差不多的道理。
秦夕是個優質高富帥。
提出要進一步發展的,還是秦夕。因爲他接到一個調遣命令,公司想把他調度到上海去工作,薪資方面幾乎是要翻倍,這個待遇,放在很多人眼睛裡,一般都受不了。
秦夕也有些動搖,問我什麼看法。
我覺得如果更有利發展的話,可以考慮。
秦夕只說了一句話,“我只是覺得,上海的健身房沒有你,挺無聊的。”
眨了下眼睛,我想我大概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這件事情,秦夕沒再提過,大概是真的放棄要去上海的想法,琢磨起來的時候,我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如果人家真是因爲我,放棄大好的前程,我是不是有必要負一下責任。
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廣告公司那邊送來這期的雜誌樣刊給我簽字,我瞅了眼隔壁李拜天辦公室,人又不在。
雜誌方面,我們已經運轉的很正規了,我這邊也就是個籤個字的問題,排版內容下面的人會仔細比對。
簽完字,我在雜誌封面瞟了一眼,嗯?這封面模特怎麼有點眼熟。
沒費太大勁,想起來了,這不是之前纏着秦夕的那個辣妹麼。翻了下模特的名字,和告訴秦夕的並不是同一個,但是人,怎麼看也沒有錯。
我問送雜誌的人,“這模特哪家公司的?”
“這……”
“說。”我有點兇。
“聽說是李總安排的。”
我這腦子裡就轉了個彎彎,說:“你幫我把她的電話號碼找來一下,我有事情找她。”
下面的人去辦了,很快把這女孩的電話號碼給了我,然後我打電話給秦夕,讓他把之前糾纏他那個辣妹的電話號碼給我,其實我就是想比對一下。
“早刪了。”秦夕說。
“你刪它幹嘛?”
“留着幹什麼,反正不會聯繫,你怎麼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