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庚不好直接問柳苗苗是否有能夠減緩暈車的方法, 不過幸虧此刻暈車的不是別人,是跟他妹妹韓姬雪關係不錯的花邀月,否則, 他都不知道要找什麼理由來見柳苗苗了。
只是, 韓子庚也擔心即使是柳苗苗聽出了他的意思, 可這荒郊野外的也不一定會有需要的草藥, 那到時候, 他不是給她惹麻煩嘛?
就是韓子庚騎馬站在車外猶豫不決時,韓姬雪從車內探出頭來,一臉驚訝的叫道:“哎, 妙妙姐,你真是神了, 車外還真是我哥啊!”
韓子庚表情有些呆愣的看了看韓姬雪, 然後就被她給唾棄道:“你不在前面護着, 到我們這裡來做什麼?先申明啊,車裡的好吃的, 沒你的份。”
韓子庚頓時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不過他們在出發時,他還真是被柳苗苗做的小點心給驚豔了好一會。他還真是小瞧了這眼盲心不盲的女子。
之後,他自然是更加的尊重柳苗苗,從心底的佩服她。甚至, 還有些羨慕姜燦宇能夠得到如此妙人的愛慕。
“小雪, 讓你哥進來暖和暖和, 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柳苗苗這些天坐在馬車裡, 除了下車洗漱, 她幾乎根本就不露面,自然也是遇不到韓子庚。
韓子庚一個人要照看整個隊伍, 除了一開始叮囑了她們幾句,之後就再也沒見到他出現。如今他會把時間浪費在她們的車外,柳苗苗猜測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而且,那個事情恐怕還跟她有關。
“妙妙姐讓你進來,還不快進來。”韓姬雪狐假虎威道。
“你當我跟你一樣閒的嗎?我只是過來告訴你,你的好姐妹花邀月暈車,在前面吐得死去活來的。”韓子庚故意大聲說道,好讓車內的柳苗苗聽清楚。
韓姬雪先是一驚,然後不滿的叫道:“我耳朵沒聾都要被你叫聾了。”
柳苗苗卻是忍不住的捂嘴偷笑起來。她自然是知道韓子庚這故意扯着嗓子的目的,所以在她笑完之後,便決定替他解決難題。
“那花郎中的車子豈不是不能再坐了?”柳苗苗突然問道。
“對啊,她那個馬車不能坐了,你讓她來我這裡擠擠。萬一她又要吐,我還能把她帶到車外吐完再回來。”韓姬雪說的那叫個認真,韓子庚卻是忍不住的滿頭黑線。
柳苗苗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韓姬雪看看柳苗苗,又看看韓子庚,不懂他們二人的反應爲什麼會那麼大,她難道說了什麼不正常的話嗎?
“我覺得只要花郎中不嫌棄,韓公子可以請她來我們車裡。”柳苗苗開了口,就表示她有辦法能讓花邀月緩解暈車。
聞言的韓子庚頓時眉頭舒展,微笑地點點頭,然後策馬走了。
韓姬雪不滿韓子庚那溫柔的一笑,誰讓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這笑容不是給她的呢?
這莫名的酸意讓韓姬雪忍不住多瞧了幾眼此刻坐在車內的柳苗苗。
鵝黃色的衣衫,搭配着她那白裡透紅的膚色,端莊而穩重的坐姿,讓同樣身爲女子的韓姬雪都忍不住的看直了眼。
她其實一直都覺得柳苗苗的身上,有着一種不輸於宮裡的那些娘娘的氣質,甚至因爲她那和藹和親的態度,即使是妒忌她的人,也不會願意跟她做對。
韓姬雪覺得自己就是一邊嫉妒得要命,一邊又對她喜歡的狠。如此矛盾的情緒,她自己都覺得不能理解。
就在韓姬雪發呆的時候,韓子庚十分速度的將花邀月給帶了過來。
經過侍女們的清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的花邀月,除了臉色還是有些慘白,精神到是恢復了一些。至少,她不再需要旁人的攙扶,能夠自己登上馬車。
“花姐姐,快來坐。”韓姬雪見到花邀月那一臉的憔悴,急忙上前攙扶道。
“雪兒妹妹,喬姑娘,之後的行程怕是要打擾你們了。”花邀月有氣無力的說道。
柳苗苗支起上身,伸手摸到花邀月的手臂,然後笑道:“是我麻煩花郎中才是。來,坐我這裡,這個位置不那麼顛簸,等馬車前進的時候,你會舒服一些。”
柳苗苗不動聲色的捏着花邀月的手腕,眉尾微微一跳,然後在花邀月聽話的坐下後,摸索着她的點心盒,然後端到花邀月的面前道:“花郎中若是不嫌棄,可以嚐嚐裡面圓形的點心。”
花邀月看着食物雖是有些心動,但是一想到她之前吐的那麼慘,就有些不想再吃任何東西了。
“花姐姐,你吃一塊,我保證你會愛上這個點心的。”韓姬雪也靠了過來,比起柳苗苗的客氣,她直接伸手替花邀月從點心中拿了一個圓形的點心,有些粗暴的塞進花邀月的嘴裡。
花邀月鼓着嘴巴,無奈的衝着韓姬雪翻了個白眼,反正在車裡,她也不需要注意什麼形象。哪裡知道她的這個模樣偏偏被突然闖入的韓子庚給看了去。
“……”即使韓子庚已經很快的放下簾子,並躲了下去。但花邀月還是沒有遺漏他那吃驚了的表情,一時間她含着點心,吐也不是,吃也吃不急。
“吃吧,好好吃的。”韓姬雪因爲背對着車門,所以完全不知道韓子庚有出現的那一幕。
柳苗苗雖然感覺到了車外有人,但是她反正看不見,所以,也不用裝沒看到什麼的了。
花邀月此刻也就只能瞪着韓姬雪,然後將那點心當成是她的肉,狠狠的咬啊咬,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咀嚼食物的頻率逐漸加快,而隨着食物被她吞嚥到腹中,花邀月感覺自己好像復活了。
沒錯,就是那種之前全身無力,像是要死掉一樣的感覺,然後在吃了這個圓圓的奇怪的點心後,她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這,這是什麼做的點心?爲什麼我感覺像是吃了靈丹妙藥一樣?”花邀月支起身子,激動的抓住柳苗苗的手問。
“花郎中似乎變得有精神了。”柳苗苗笑着道。
“什麼靈丹妙藥,花姐姐你也太誇張了。不過妙妙姐做的這個點心味道還真是與外面的點心不一樣。”韓姬雪得意的說道,就像這是她做的一般。
“這點心,是你親手做的?”花邀月此刻真是有些震驚了。雖然她之前也的確被這叫喬妙妙的女子給驚訝到,但那卻遠不如此刻的吃驚。
“做的不好,還請不要見笑。”柳苗苗這還是第一次做給外面的人吃。她其實一直都不太自信,即使她做了不少吃給姜燦宇和爺爺們吃,自然也好評如潮。可她總覺得他們是在寬她的心。
基本上,柳苗苗除了對自己的醫術十分自信,其他的事情,她即使已經做的很好了,可是她還是會覺得做的不夠好。
“不不不,你這點心五顏六色的又漂亮,又好吃。說起來慚愧,我一點都不會吃的。”花邀月此刻對柳苗苗突然就熱情了起來。要知道,花邀月在知道柳苗苗想跟着他們一起去澤西國的時候,那態度可是非常的傲慢的。她對柳苗苗還提出了一堆的要求,以及一個讓韓姬雪都覺得苛刻的條件。
如今只是因爲一塊糕點,就搞定了她。這實在是讓柳苗苗十分的吃驚,不過她到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蒙泰國的女人,性格就是如此的豪爽。她們敢愛敢恨,心裡想什麼就表達什麼。雖然有時候會讓柳苗苗有些尷尬和窘迫,但她知道她們並沒有惡意,所以事情過後也自然就不會放在心上。
之後的花邀月和柳苗苗的關係,隨着她們的交談,像是在燒開水一樣逐漸升溫。然後那默契和親密度都好得讓韓姬雪要吃醋了。
而花邀月的暈車症狀,也莫名其妙的就沒了。
直到他們的隊伍抵達澤西國,花邀月都保持着良好的精神狀態。
暈車?沒有的事,那一定是她的幻覺。
在蒙泰國的賀壽隊伍抵達澤西國之前的那些日子裡,在澤西國的姜燦宇又收到了韓子庚的幾封書信。
同樣是交給高亞瑟,然後再轉交給他的。
只是信上的內容,讓姜燦宇莫名的有些詫異。
爲什麼他總是讓我等着他來?每次除了說一定要等他到澤西國,就沒有其他內容了。關於這點,姜燦宇實在是想不通,這實在是不符合韓子庚那人的性格。
他不是一個會重複事情很多次的人。
可偏偏是這樣的人,居然重複多次的提醒或者說是暗示,自己不能離開澤西國,一定要等到他。姜燦宇越琢磨就越覺得這個事情很古怪。
他甚至懷疑過這些信是否是由韓子庚寫的。
高亞瑟給的答覆是肯定一定是。因爲信上的字是他的,還有他的專屬印泥做信封的封印。
然而高亞瑟越是如此肯定發信的人是韓子庚,姜燦宇就越是想不通,原因是什麼?
不過這些天,讓姜燦宇高興的一件事也發生了。他終於找到了假裝高家老爺的人。
只是那個人的出現,卻也讓姜燦宇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性。
柳苗苗,爲什麼也惹上了持有黑蝶令的黑衣人?
只是姜燦宇想要再次去找那個名叫武越揚的男人時,他居然死了。
“自殺?”姜燦宇看着武越揚身上的傷口,對於他突然的自殺,除了感覺自己掉到了一張無形的大網中,就是感覺到了危險的信號。
那些黑衣人已經知道了他知道的信息。
武越揚的自殺是被迫的,因爲之前見面的時候,他還表示了自己想要跟高亞瑟一起生活的美好期盼。
然而只是兩個夜晚,再見面,就是永別。
姜燦宇對着武越揚的屍體鞠了一個躬,算是表示了對他告知自己部分黑衣人信息的感謝。當然也算是原諒了他假裝高家老爺,去引誘柳苗苗出現,並綁架她的幫兇行爲。
也是從武越揚的口中,姜燦宇得知了黑衣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柳苗苗,至於他們是怎麼讓事情發展成讓人誤以爲是一次意外,中間的一步一步的計劃,讓姜燦宇即心驚又不得不佩服那佈局人的精細。
可佩服歸佩服,姜燦宇知道自己跟那黑衣人之間,無論是爲了尚宇還是爲了柳苗苗,甚至說是爲了他今後的生活,他都無法逃避的要與他們一戰。
面對着武越揚的屍首,姜燦宇知道自己不能久留,當然更是無法給他收屍,所以除了後悔自己爲什麼不早一點來找他,就是遺憾自己沒有從他的口中瞭解更多關於黑衣人各方面的信息。
以他現在對黑衣人的瞭解,除了交過手的那個叫武星雲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已經死了的武越揚。只是如此少的信息,實在是對他日後跟黑衣人的交鋒,十分的不利。
姜燦宇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仗,他可以在戰鬥中藐視他們,但是在態度上,他一定是非常認真的。
就在姜燦宇決定馬上離開時,果然不出所料的聽到屋外傳來一大堆官兵就要衝進來的吆喝聲。
雖然姜燦宇有些不太理解這些官兵那麼大聲的行爲到底是要抓人還是要放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的是有嘴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