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嚴福貴和阿瑾的並不是姜燦宇,而是在山莊中一直沒有露面的大公子,韓子庚。
“大少爺。”嚴福貴和阿瑾驚訝的看着從門後走進來的韓子庚,以及他身後的韓姬雪。“大小姐?”
“這位兄臺救了家父,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在下韓子庚,雷霆山莊少莊主。”韓子庚的一句話,讓嚴福貴師徒突然汗顏起來,他們好像完全忘記了要問姜燦宇的名字。
“姜燦宇。”我只是姜燦宇而已。姜燦宇說完,人就已經上了屋頂。
一句“後會無期。”顯示着他根本不想攙和到雷霆山莊跟朝廷之間的爭鬥。
也是這樣一句話,讓韓子庚可以確定,這姜燦宇來雷霆山莊恐怕只是衝着嚴福貴的刀而來。而他,似乎還是來晚一步。
“姜燦宇……呵。我們應該還會見面。”韓子庚看着姜燦宇消失的方向,輕聲說道。
而他身旁的韓姬雪,則對姜燦宇這顯然歧視女性的行爲(姜燦宇:喂喂不會說話別亂說啊!)非常的不滿。
“哥,他就這樣走了,你不擔心爹的傷勢?”韓姬雪氣嘟嘟的問。
“爹的傷已無大礙,本來以爲他不會那麼快帶走嚴師傅的刀,看來,我們都低估他的身份了。”韓子庚看着嚴福貴道:“嚴師傅,你既然將刀已經交出,看來對他的身份應該是得到確認了。”
“大少爺,他的身份日後必定會隨着老夫的刀一同現世。何不如,再多等等。”嚴福貴現在是無刀一身輕,他總算是把那個大包袱給丟出去了。這也算是還了當年郝食神的救命之恩。
“只可惜那麼好的刀,都被他一人拿走了。”玄鐵刀,即使只是短短的一小隻,也足夠讓一個武功平平的人瞬間提升十倍的戰鬥力。
如果能拿那七把刀變成一把長劍,韓子庚想,恐怕嚴福貴早在完成那柄劍的時候,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
所以嚴福貴當年將玄鐵作出廚師用的菜刀,而不是一把兵器,看得出來,他還是很聰明的。
其實韓子庚不知道,當年嚴福貴是想做一把刀,但是他發現他無法在及時的對刀進行萃取,因爲那刀實在是太沉了。
而這時,他爲了得到這塊玄鐵幾乎傾家蕩產的要餓死在街邊時,郝食神救了他。出於報恩,他決定爲郝食神用這塊玄鐵石打造一套廚師刀,作爲救命之恩。
只不過,這刀確非一日兩日能打造成功。
郝食神人如其名,的確是個好人。
他當年知道嚴富貴除了手中的手藝就只有這塊玄鐵,所以他給了他一筆足夠開個鐵匠鋪的銀兩,說是作爲打造這玄鐵刀的工錢。畢竟,一塊玄鐵就是無價之寶,足夠抵恩了。
嚴富貴也是識時務的,他知道自己若是不接下郝食神的好意,別說打造這玄鐵刀報救命之恩,就是他能不能活到後天,他都不知道。
所以,這些年來,無論是多少人想要他的這套刀,他都沒有交出去,即使是生命到了最危急的時刻。他知道,做人一定要有誠信,而且他能活下來也都是多虧了郝食神。
無論是什麼力量在支撐着他,他都沒有將這套刀交出。即使是後來將他收留在山莊做事的韓莊主。
聽到韓子庚的話,韓姬雪纔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惜的呢,她現在只是擔心雷霆山莊要如何應對大殿下的再次進攻。
“如果再有人來強攻我們山莊,怎麼辦啊哥哥。”
韓子庚拍了拍韓姬雪的肩膀,寵溺的看着她寬慰道:“別擔心,我已經請示了陛下,不日他就會派三殿下前來支援。而且,大殿下顯然已經是狗急跳牆,沒了辦法。我們只要好好的守住我們的庫門就好。此事一過,今後山莊的生產恢復,怕是還要靠嚴師傅多多幸苦了。”
嚴福貴笑了笑,說道:“大少爺客氣了。爲陛下做事,是我們蒙泰國人的職責。”
在韓子庚開始接替他父親收拾山莊殘局時,從雷霆山莊離開的姜燦宇,則是直奔皇帝所在的地方,京都城。
“老大,你說這一路上怎麼這麼多搬家的馬車?”姜燦宇聽着姜尚宇的問話,眼睛也在那一輛輛逃難似的馬車身上掃過。
“你覺得他們這是要去哪裡?”姜燦宇看看前又看看後。
“這就不好說了,從東到南是一條長江,他們很可能是準備渡江去到對岸。而對岸也許會是澤西國也可能是鳳嶺國。”姜尚宇在如意房內畫了一張簡單的地圖後說道。
“那是什麼願意會讓他們背井離鄉?”姜燦宇又問。
“通常有兩點,一個瘟疫,二是戰爭。”
“其實就是一點,他們的生存受到了威脅。這跟自然界裡動物察覺到了要發災難前傾巢而逃是一樣的道理。”姜燦宇挑撥似的爭辯道。
“老大,你這說的太籠統了。還是我的推測比較好。”
“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乖了。哎,好懷念小尚宇啊,多可愛多貼心……”
“我現在長大了。我是個男人,我今後是要保護師姐的。”姜尚宇話一說完,姜燦宇的哀嚎聲就更大了,“哎呦你就是重色輕友,有了媳婦忘了娘,我怎麼這麼苦命啊……”
“……老大小心前面,樹!”
“噗!”姜燦宇因爲裝着流淚擦眼睛,完全忘了她現在不是在樹尖上跳躍,而是在馬路上行走。
一個回頭,正好整張臉撞到一顆大樹。
“唔,我的鼻子。”雖然有面具擋着,但是再怎麼擋,也不是海綿之類的物質,痛是在所難免,更何況,她這個新面具還是用金銀混合物打造的。
“……老大,請愛惜我們的身體。”姜尚宇揉揉額頭,他剛剛忘記縮回如意房了,現在只覺得額頭鼻子酸酸漲漲的。
就在姜燦宇蹲在樹旁,取下面具揉鼻子時,樹林裡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
“喂,你說這次大殿下會被怎麼處置?”
“能怎麼處置?最多被陛下打一頓,然後繼續造反。”
“哎,真是不知道這陛下啊是怎麼想的,每格幾年都弄這麼一次,搞得我們人心惶惶的。”
“噓,別說了。咱們還是快點逃到澤西國去住幾天。聽說澤西國的新一屆美食大賽要開始了。我們正好去哪裡吃吃喝喝。”
“哎,不再搞那個什麼食神爭霸了?我可是很期待食神重出江湖的啊。”
“快別期待了,食神爭霸每十年才一次,而且還弄不出個名堂。聽說這次的新美食大賽就不一樣,說是贏家能得到澤西國國君的御賜牌匾。這個跟那個食神的虛名可不一樣。”
“這樣,那咱們還等什麼,快點走吧。”
話音一落,兩個男人抖抖褲腰帶就從樹林中走出,急匆匆的分別上了兩輛停在路邊的馬車。
等他們駕車離開後,姜燦宇才從樹後慢慢的走出來。
“澤西國。好想現在就去啊。”姜燦宇看着那兩輛馬車的背影道。
“老大,你難道不對他們之前說的蒙泰國國王和大殿下的關係好奇嗎?”
“他們有說什麼嗎?”姜燦宇滿腦子現在都是在幻想澤西國的美食,澤西國的美景,哪裡還記得之前那兩個男人說的內容啊。
“……你好好的回憶一下吧。”姜尚宇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愁了啊。
“哦,原來是兒子跟老子之間的打打鬧鬧啊。不過這樣看來,其實大殿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老皇帝的允許下的吧。”姜燦宇說這話時,皇宮裡的蒙泰國國王厲謄正在不停的打着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厲謄揉揉鼻子,心想,難道他昨天晚上踢被子了嗎?
“陛下,劍仙來信了。”服侍厲謄三十年的老侍者阿貴,邁着矯健的步伐興致勃勃地邊跑邊喊道。
“什麼!真的是他老人家的信?快拿來!”厲謄原本興致缺缺地坐在皇位上,頓時興致高漲起來。
“二十年了,劍仙他老人家音信全無,今日居然會給我來信。”厲謄一本正經地看着信中內容,臉色微變,直到看到最後一段話,他才哭笑不得的有了些血色。他一擡頭,就見到阿貴一臉期盼地看着自己。這才終於笑出聲道:“劍仙他老人家還記得當年我兒時的戲言。哎,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些跌打酒或者療傷藥呢?”
“啊?劍仙他老人家真的收到徒弟了?而且還出師了?那,那他如果來了,陛下您就真的讓他揍你一頓?”阿貴一臉陛下好可憐的神情讓厲謄更加的哭笑不得,爲了他一國之君的形象,他板着臉道:“朕這些年雖然當了皇上但也沒有怠慢習武,自然是不可能白白捱揍。”
阿貴低着頭想,陛下啊,您還是乖乖地讓人家打完得了。就您那兩下子,現在怕是連小公主都打不過了啊。哎真是愁啊。
於是在那天之後,厲謄開始了臨時抱佛腳的苦練。同時也在期待着那個叫姜燦宇的男孩能晚點出現。
姜燦宇自然是不知道石劍仙已經替她鋪好了路,她只要去到皇宮門口,說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進去完成石劍仙當年和厲謄的賭約。
所以在厲謄期盼她晚點出現的時候,她確是意外的發現了一個潛入皇宮的辦法。
只不過這個辦法……
“老大,你真的想好了?”姜尚宇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姜燦宇面前的小推車問道。
“沒有。”乾脆利索地拒絕,但心裡還是蠢蠢欲動。“可是這是目前最快的辦法不是嗎?”
姜燦宇繼續看着她面前的木桶道。
她反正想好了。打完皇帝之後,就趁亂跑路,反正她是不打算再來蒙泰國的。
就算是不打皇帝,她也不會想來。原因嘛,或許是因爲有一個更加讓她嚮往的國家在朝她招手吧。
當時的姜燦宇是萬萬沒想到,她會在那個國度遇到一個讓她糾結一生的人。
或許冥冥中她那麼的期盼去到澤西國,就是爲了遇到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