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什麼來着了?”
“好啊,你原來看都沒看一眼。昨晚我難過死了,你理都不願意理我。你把我當什麼了。”
“小草,不要無理取鬧了。我不是不理你,是真沒看到。”
也不知哪來的委屈,葉小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當着衆人。好像真的受到了欺負一樣,一哭就停不下來。
陳放是丈二的和尚,簡直摸不着頭腦,“是我錯了,別哭。”
葉小草沒完沒了地哭着,也不管衆人的頻頻回首,任憑陳放如何哄她,也止不住那嘩啦啦的淚水。等她哭累了,她才向陳放傾訴起來,“謝偉也走了,筱筱也走了。我難受,我不高興,我傷心。”
“原來你是因爲這個才哭的?”
“那你以爲?我是壓抑的,最近他們接二連三的走了,我身邊的好朋友越來越少。你也不安慰安慰我,還不回我短信。”
“傷心成這樣?哪天我要是走了,你不得哭死。”
“你別胡說了,你走到哪我追到哪。”
陳放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眉間染上一層愁雲。葉小草可以因爲朋友的離去而如此傷心,那若真有一天他也離她而去了,她又會傷心成什麼樣?他不敢去想那個給不起她的未來,越是想,越是怕。
五一的時候,葉小草遺憾地退了去三亞的車票。陳放也因爲臨時有事去不了。她陪着宋詞去了一家離學校較遠的婦科醫院。宋詞的表現顯然過於羞澀。護士冷冰冰地叫她脫褲子,她猶豫了半天都沒敢脫。
葉小草看不慣護士那冰冷的態度,拉着宋詞一路走出去,“宋詞,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我是學醫的,剛好也是婦科,好歹能幫你出點主意。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了?”
宋詞吞吞吐吐地說:“不是,是不舒服。”
“不舒服你上婦科醫院來幹嘛?”
“是那裡不舒服。”
葉小草急了,“怎麼回事呢?”聽宋詞一一道來才知道,原來春節的時候她沒有回家是因爲她留在X大做了手術。孩子沒有了,因爲是去的一傢俬人診所,所以落下了婦科病
,很是難以啓齒。
“當時你們家古小樂知道嗎?”
宋詞老老實實地說:“知道,他陪我去的。”
“陪你去怎麼還選擇去私人診所。女人做這種手術本來就是很傷身體的,再加上是去私人診所,條件又不好,更容易出問題。你們家古小樂怎麼能這麼沒擔當呢?”
“你就別怪他了,他也不懂。”
“到現在你還護着他。唉……得了,得了。現在怪他也沒有用,眼下是要把你的病治好。咱們不去這種小門診,要去就去大醫院。”
葉小草拉着宋詞的手就往外走,宋詞堅決不肯,“大醫院得花多少錢啊?”
“花再多也得看呀。你傻了呀,錢和身體到底哪頭更重要。古小樂心裡沒譜,你還能跟着不懂?沒錢我借你。”
“可我現在還在讀書,怎麼還你?”
“還不了就不還。走,去人民醫院。先去做個全面的檢查,有什麼病治什麼。”
人民醫院裡頭,葉小草忙前忙後,排隊,交費,取藥。宋詞的單子出來了,葉小草雖然沒正式當過醫生,可也看得懂。她一邊琢磨,一邊安慰說:“沒事,你這就是普通的炎症。回去把醫生開的藥內服外用了就行了。平時注意清潔衛生,內衣內褲最好在陽光下爆曬,或者洗後用開水消毒,千萬別和其它衣物混在一起洗。”
葉小草心裡清楚,說是這麼簡單,可女人一旦與婦科病扯上關係就很難根治。她當然只能安慰宋詞,在她面前說得越容易治越好。
“小草,謝謝你啊。回頭我讓小樂把錢還你。”
“不用了,沒多少錢。”她若是會找到古小樂,就不會偷偷去小診所了。葉小草心如明鏡,“要還你就等你工作以後再還吧。咱們還得去老中醫那裡開一點中藥,你的氣血太虛,得服中藥調理。”
“那又得花多少錢,不去了,真的不去了。”
葉小草一本正經地告誡說:“宋詞,你聽着,做那種手術是很傷身體的。你們家古小樂又不懂得照顧你,你要再這樣下去,身體會越來越弱的。這一次聽我的,去開幾副中藥
調理調理。錢的問題你就別擔心了,等以後你有賺到再還我。”
宋詞的眼淚來得太快了,就像一場陣雨,稀里嘩啦的,一些是感動,一些是傷心。葉小草苦苦哀求,“別這樣,你再哭我也會哭的。最近見多了悲歡離合,心裡太不是滋味了。謝偉走了,筱筱也走了,你又出了這事。宋詞我求你別哭了,開心一點,歪個嘴就笑出來了。”
是呀,歪個嘴就笑出來的事,可是爲什麼就那麼難?
4月27日
冬去春歸。
這個季節,該是春天了。可是,南方的天氣已然開始炎熱。太陽雖沒有夏日般火辣辣的,卻足已讓大地的溫度高達二十多度。人們輕裝而行,校園的許多角落裡流動着各色美麗的花傘。
葉小草心急如焚地跺着腳,頭頂着烈日,射得她好不燥熱。倒是她一身的潔白護士裝,清清爽爽,成了校園裡的一道美麗倩影。她看了看手機,陳放的那條通話記錄已經是五分鐘前的。他的人怎麼還沒有出現?她正想回拔過去,正巧碰見陳放從教學樓裡出來。
“小草,不是說好了在你宿舍等我嗎,怎麼跑到這裡來曬太陽?”
葉小草一撇嘴,不悅地嘀咕着,“還說呢,我忙死了。你到底什麼事,說完了我要回去做功課了。原來考醫師證不是那麼簡單的,光筆試還不成,第一次筆試通過後,還要進行半年後的綜合考試。考試合格,只給予臨時執業資格證。要想真正拿到‘準醫師’證,還得看一年後的實習考覈與臨牀經驗。我真怕自己拿着臨時職業資格證,連對口的工作都找不到,還如何積累臨牀經驗?”這是葉小草長這麼大以來,最認真對待的一件事情。第一次筆試她都通過了,現在又忙碌着半年後的綜合考試。這一兩年,她一半的時間是在醫務室的工作當中,另一半的時間便花光在了學習上,和陳放約會的時間是越來越少。從先前的每週三四次,到每週一次,一月一次,有時候幾個月都沒有一起出去玩過,連見面也只是幾句話的時間過後,又各自忙活着各自的事情。
陳放亦然,各門考試,論文,一大堆畢業要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