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人們越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卻是接二連三地到來。謝偉離開X大才沒幾天,她又從朱筱筱那裡得知她要離開的惡訊。
商場裡,朱筱筱連着給自己買下了好幾身高檔衣物。服務員光給她打包都打得手軟。葉小草始終不明白,她找了一個條件那麼好的男朋友,可以隨心所欲地刷他的卡,可以過着她想也想不到的奢侈生活,而且柯柏又有着一張乾淨帥氣的臉,對筱筱又是無微不至。她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葉小草在朱筱筱身後替她提着購物袋,雙手不空,眼見朱筱筱走到另一專賣店,似乎又看上了一款,“還要買啊?”
“當然,這卡是他的,不刷完它我不甘心。好歹,我兩年的青春都浪費在了他身上。”
葉小草看着穿衣鏡前,一身妖嬈的朱筱筱,微微蹙眉,“你和柯柏真的分手了嗎?”
“這次是徹底分了。”
朱筱筱對着鏡子比劃着,“你看這件怎麼樣?”
葉小草答非所問,“可是爲什麼好好的說分就分呢?”
“葉小草,有時候當斷則斷,不能被表面現象所迷惑。說了你也不懂。”
“我看你分手怎麼分得如此輕鬆,跟沒事兒似的。”
“那你要我怎樣,總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吧。”
朱筱筱看着鏡子前的身着,滿意而笑,“就這件了,服務員幫我包起來,刷卡。”
葉小草唏噓,爲何朱筱筱能這麼平靜,真不愧是她一貫的作風。
可是,等到回了宿舍,朱筱筱那平靜的笑容與人前的鎮定冷靜全都如潮水退卻。頓時,眼裡涌出一片汪洋,哭得好不傷心。
葉小草六神無主,誰知一向堅強孤傲的朱筱筱會有如此傷心無助的一面呢?
“筱筱,你別嚇我,究竟怎麼了?”
室內是一片哭聲混着一片焦急的安慰聲,亂成了一團,葉小草束手無策,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筱筱,別哭了,別哭了!”
“遇到什麼事了,你跟我說,我替你做主。若是柯柏那小子欺負了你,我找他去。”她只顧義氣用事地咬呀,哪知朱筱筱心中的糾結怎是她說能解決就能解決的?
“筱筱,求求你別哭了。你再哭,我也會哭了。”
“筱筱……”
葉小草看着哭泣的朱筱筱,那模樣簡直是悲痛欲絕。不知怎得,她也跟着哭了起來,“嗚……”
也不知怎的,她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團,又亂又痛。
時局有轉,朱筱筱的哭泣聲停了,反觀着葉小草的哭像,她聲音沙啞地疑問,“你哭什麼呀?
”
葉小草哭泣着說:“我傷心。”
“你傷心什麼呀?”
“我看見你傷心,我也就傷心。”
朱筱筱輕聲一笑,“得了,就看在你陪着我傷心、陪着我哭的份上,我不哭了。”
葉小草不明白了,“爲什麼呀?”
“那你是希望我繼續哭下去?”
“當然不是。你真的不哭了,要是心裡難受,接着哭吧,哭出來了好受一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朱筱筱宛然一笑,“能有你陪着我,就是我最大的安慰了。真的,我不哭了,哭又能解決什麼呢呢?”
葉小草弱弱地問了一句,“那,你到底是因爲什麼而哭的?”
只聽朱筱筱沉默地陳述着,“我和柯柏分手了。”
葉小草坐到朱筱筱身邊,極其難爲地繼續問道:“真的要分嗎,就不能挽回嗎?好歹你也投入了兩年,柯柏也不像是混蛋的樣子,你捨得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我累了,不想繼續堅持了,所以該結束了,否則我會更累。”
“可是爲什麼,他總是什麼地方不好,你纔要離開他。”
朱筱筱的嘴角扯過一陣笑容,那笑容裡盡是嘲諷,“他?小草你知道我和他是怎麼開始交往的嗎?”她望着天花板,神情飄遠,“我的第一次是被他強搶的,他力大無窮,我掙扎不了,所以就白白地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偏偏我又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一生只喝一種咖啡,一把牛角梳子可以從小用到現在,將來也會繼續用着,只喜歡一種顏色,只願意一生只有一個男人。所以,我慢慢接受了他。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根本不愛他。可他一次又一次地霸佔我,我多和男人講一句話,他就吃醋。是的,他對我是挺好,我喜歡什麼就給我買什麼,甚至半夜的時候我說想吃薯片,他也會從被窩裡爬起來,把薯片給我送來。每一次,只要我和男人走得稍微近一點,他就大發雷霆,打過我,也打過和我接近的男人。小草你說,如果是你,你受得了嗎?”
葉小草低沉地迴應,“柯柏原來是這麼小心眼的人,而且如此腹黑。他怎麼可以強搶呢?”
朱筱筱撇嘴冷笑,“這都不算什麼,我受不了他一吃醋就打人。每一回說要改,每一回暴發得更厲害。我的青春算是被他毀了,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遇上一個好男人。”
“筱筱,別擔心。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一定會遇上比柯柏更好的人的。”
正如葉小草所言,許多年後朱筱筱遇上了,那個疼她,愛她,寵她,什麼事都順着她的人。可是天妒紅顏,所謂的
好男人最終還是傷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傷了誰,總之從朱筱筱遇上柯柏的那一天開始,她就開始交上了厄運。
無論葉小草如何祝福與祈禱,朱筱筱該受的傷害與挫折還是會來。
朱筱筱看着葉小草一臉乾淨的素顏,會心一笑,“小草,謝謝你。”
“筱筱,你去了北方一定要跟我聯繫。”
“當然,只要你不要告訴柯柏關於我的行蹤。”
“筱筱,你真的不打算和他聯繫了嗎?捨得嗎?”
“不捨得。畢竟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雖然不是我願意的,可是還是會難忘。但我從來沒有愛過,我只是在意這所謂的第一次。我從一開始就錯了,那時候我就不該妥協。兩年了,柯柏投入的感情更深了,我走了他一定很傷心。”
葉小草嗤之以鼻,“筱筱,明明是他傷你在先。你爲什麼還覺得內疚?”
“撇開別的不說,他還算是一個好人。我確實走得有些於心不忍。可我也不能拿自己的一輩子開玩笑。要斷就斷得乾淨一點,時過境遷後他會看開的。所以,你千萬別告訴他我去了哪裡。”
葉小草嘟着嘴,控訴道:“你還說我單純,你才單純呢。明明自己受了傷,還爲別人考慮。你走的時候我去送你。”
“別……我怕我會忍不住就哭了。再說,我是凌晨的飛機,太麻煩了。等我安頓好了,我會跟你聯繫的。”
筱筱走的時候是次日凌晨,小草沒有去送她。正如筱筱所說,她怕分離時忍不住就哭了。誰也不願意面對分離的那一刻。可這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太正常了。今天你走了,明天他又走了。這一路走來,你會發現原來自己是在經歷着一場又一場的聚散離合。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無非是誰是誰的過客而已。
葉小草望着漆黑如墨染的夜,少許星星有了,月亮有了,就是沒有朱筱筱的那般飛機。她怎麼等也沒有等到它,還以爲可以這麼仰望着朱筱筱離去,卻是等到天快亮了也沒見一架飛機飛過。
“筱筱,你一定要幸福!”
這一別,不知是不是永世。葉小草不敢想,心中的傷感如潮水涌來。她想到了陳放,發了一條簡短的信息過去,卻是等到次日中午從牀上爬起來也沒見陳放回信息。於是惱火,猜想不到這傢伙爲什麼總是將她的信息置之不理。上班之前,她終於見到了剛從圖書室出來的他。一走上去,她就質問,“陳放,昨晚你怎麼不回我信息?”
陳放停住了腳步,看着氣勢洶洶的葉小草解釋道:“昨晚睡着了。”
“那早上醒來總看見了吧,爲什麼不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