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手機一直靜靜地躺着,像沉睡了一樣,沒有一條鈴聲響起。那種死寂,如同她自己的心。
陽光總是刺目的,筱筱望着身前明晃晃的光亮,好眩暈。頭部的漲痛感緩緩傳來,連胸口也開始漲痛。出院的時候,醫生明明告訴她說,不能有波動的情緒,特別是剛出院的一個月內。否則會影響到康復效果。雖然並不會再有生命危險,可是會留下許多細小的後遺症,比如頭痛,比如精神不振、記憶力差等。還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併發症狀出現。
出院的時候,她向醫生點頭說,好,一定注意。
可剛踏出醫院,情緒就一直不穩定。尤其是接到葉小草的電話後,心裡的委屈與疼痛並行,讓她真的好難受。葉小草與她再情同姐妹,也不過是個外人。連一個外人都如此關切她。可楊小新呢,口口聲聲說要和好,卻又把她丟在一旁任意地冷落她。
筱筱不想去想,可靜靜地站在那兒,只爲等待楊小新的出現。他又一直沒出現。等着等着,就滿腦子的他,滿腦子的波動情緒。
有出租車司機倒車過後,擦出頭好心地問她,“小姐,要不要上車,到哪裡?”
筱筱搖頭,儘管心情極差,還是努力擠了一個笑容給他,“謝謝,不用。”
她心想,再等等吧,也許是楊小新公司忙,一時半會兒走不開。也許,再過幾分鐘,他就來了。
好心的大媽上前問她,“姑娘,我看你在門口站了一個上午了。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她儘量笑得真一些,很不好意思地對人說:“謝謝,我只是在等人。”
“姑娘有什麼事要跟家裡人說,別想不開。”
“謝謝,我沒什麼事,真的只是在等人。”
等大媽走後,筱筱不禁自問,她這個樣子是不是很悽楚。連過路的人都想要對她施捨憐憫之心?
柯柏出現在筱筱身前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
筱筱頭也不擡,誤以爲又是什麼人看着
她可憐,要上前說兩句同情的話。她避開柯柏,低着頭移了移身體的位置。
頭部的漲痛感越來越明顯,她踩着沉浮不穩的步子,輕輕移開腳步,想要招攬一輛車。雖不知道要去哪裡,可總不能一直這麼等下去。
柯柏那讓她毛骨悚然的聲音如魔幻般響起,“筱筱……”
筱筱驀地一驚,猛然擡頭。柯柏那張滿目憂傷的臉頓時映入她的眼簾,“你……”
柯柏眼裡滿是疼惜,連聲音也弱了,“從早上八點四十五分,到現在一點二十分,你一直站住院部的門口?”
筱筱迎上柯柏半是疑問的語氣,以拒之千里的口吻迴應說:“柯柏,我的行蹤不需要你瞭解得如此清楚。”
冬末迎春的太陽光線並不猛烈,但至少是刺眼的。筱筱總覺得眩暈,好像中了暑一樣。可明明不是夏天,那頭部的眩暈與漲痛感怎麼越來越明顯?
柯柏從筱筱手中搶了她的行李,儘量壓制住心裡的火氣。從她辦出院手續到現在,他一直都在。他想衝上去爲她分擔,可筱筱警告過她,不要再出現在她眼前。他知道,筱筱心裡裝着另一個男人。所以,柯柏決定還她清靜。可還是忍不住來看她。他每看她每等楊小新一分鐘,他腦海裡就會冒出許多個想要重新把她追回來的念頭。
楊小新怎是這樣的男人,明明和她結婚了,怎麼能連她出院都可以忘記。
柯柏靜靜地躲在暗處看着,只要看到楊小新出現,他就會選擇默默地消息。他陪着筱筱等了那個男人四小時又三十分鐘。
那個男人,終始是沒有出現。
這樣的男人,怎能給筱筱幸福?
終於,柯柏忍不住了,理直氣壯地出現在筱筱面前,儘量表現得溫柔一些,以免她煩他,厭她。
“筱筱,接下來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儘管,筱筱覺得身體諸多不適,她就快要支撐不住了。可還是咬緊牙篤定道:“不用。”
柯柏心裡的氣
怒再也掩飾不住了,不禁提高聲音質問,“筱筱,你認爲都這個點了,楊小新那個混蛋還會來接你嗎?你別做夢了。”
她仰起頭,滿面怒氣地回望柯柏,心被他戳痛,“不是說好了,不要再糾纏下去了嗎?你要害我到什麼地步才肯放手?”
柯柏承認,“是,我答應過你不要再糾纏下去。可是,如果楊小新不能給你幸福,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朱筱筱滿目是淚,扯着嘶啞的聲音,近乎哀求道:“柯柏,求你了,別再糾纏。我……我……”
天地昏黃,眼前的一景一物搖搖擺擺地出現在筱筱眼前。人影模糊,晃來晃去,就連不遠處的柱子,也開始從她眼前移動。似乎有一種強大的擠壓力,使她的眼部與腦部的神經系統倍受壓迫,只感覺意識越來越不清醒。最後一腦黑線地暈了過去。
柯柏扔了手中的行李,迅速地摟着她。那柔軟的身子如此冰涼,激起他心中最真的疼惜。他這又是何必呢,分開了那麼多年,還要來糾纏。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要那麼殘忍地待她?
殊不知,有許多愛既然散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筱筱,決定要斷的人與感情,就會斷得決裂。她要選擇的人,也會毅然緊緊抓在手中。
人生當中總會有許多的機緣巧合。
恰巧此時,楊小新就站在十米遠的人羣處。筱筱依在柯柏懷裡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不是他忘了來接筱筱。他忙忙碌碌,終於抽了個空,匆匆忙忙趕來時,竟然看到的是這一幕。
聽,是心碎的聲音。
那個讓楊小新癡愛的朱筱筱,原來這麼水性楊花。
柯柏攬着筱筱,心痛無比。他抓着一旁的護士忙喊,“快救救她。”
其實,也並沒有生命危險。這是朱筱筱的正常反應,但凡情緒激動都會引起她的小刻闕暈。而且,朱筱筱不是一時半會兒的情緒激動,而是整個上午一直沉浸在鬱悶與心煩意亂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