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新關了門，衝到朱筱筱的牀前，然後跪下，“筱筱，你聽我解釋。那天晚上，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和詩雅，只是醉了……我只是親了她一下，在你走後，我就清醒過來，然後送詩雅回去以後，就回錦秀山河了。筱筱，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再做對不起你的事。筱筱……”
朱筱筱的脣邊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哪天晚上？”
楊小新急忙補充，“就是你給我送宵夜來的那天晚上。筱筱，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真的，我和詩雅，接下來什麼都沒有做，你要相信我。筱筱，我知道，你一定是誤會我了，所以才改變了對我的態度。筱筱，你不是說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們都要平靜下來，好好溝通的嗎。筱筱，這一次，你能不能相信我一回，我把公司的監控錄像給你看，真的……我們什麼都沒有做。”
朱筱筱這才緩緩從牀上起身，輕笑出聲，“你說那晚？楊小新，沒必要解釋了，既然你已經答應離婚了，就別再像上次一樣。”
楊小新不依不饒地解釋，“筱筱，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們確實是什麼都沒有做的。監控錄像還在公司的電腦裡，我隨時可以拿給你看的。”
朱筱筱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寧靜，“不必看了。我沒有懷疑你，我也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我累了……你把自由還給我，還有我該得的財產，一分也不能少。”
楊小新聲聲哀求，“筱筱，你不是說了遇到什麼事都要心平氣和的溝通嗎？難道，你就真的不想再和我過下去了嗎？”
筱筱換了個姿勢，坐在牀上，雙手環腰，笑道：“好呀，溝通。你想要什麼樣的溝通？”
楊小新吞吞吐吐，“我……你……我，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朱筱筱點頭道：“我相信，那晚你確實沒有。”
楊小新又說：“筱筱，我知道你傷心，我知道你恨我的粗暴，是我害你失去孩子的。可是，我也是孩子的父親，我也心痛。筱筱，這個孩子沒有了，我們
還可以再有的。我們還這麼年輕。”
朱筱筱搖頭，“不，不，楊小新，你是不是弄錯了。孩子是沒了，可是我並不傷心。相反，它的意外離去，反而讓我一身輕鬆。這樣，我們離婚後，也可以毫無羈絆。”
楊小新跟隨着搖頭，“筱筱……我知道，這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話。我都知道，你這是在氣頭上。”
朱筱筱簡簡單單地陳述，“你要這麼認爲，那我也沒辦法。”
楊小新緊拉着朱筱筱的手，拽在手心裡，緊緊地捂着，“筱筱，我知道你不會這麼絕情的。”
朱筱筱目色寧靜地俯視着雙腿跪地的楊小新，笑道：“楊小新，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麼輕易地就向我下跪了，是不是太過草率？你還是起來吧，我怕折壽。”
楊小新哀求道：“筱筱，你聽我說。婚姻不是這樣經營的……”
朱筱筱打斷道：“好吧，楊小新，我慢慢聽你講道理。不過，你先起來。你這麼一直跪着，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楊小新這才起了身，滿目陰雨地望着朱筱筱，靠近她坐在牀頭。
朱筱筱趕緊往牀的另一側移了移位置，彷彿多靠近他一點，都覺得噁心。
楊小新伸出猿臂，意欲握緊朱筱筱的手。可是，剛一碰觸到她的手指，那指尖就像泥鰍似的從他的掌心裡滑了出來。朱筱筱嘲笑道：“行了，你別噁心我，都要離婚的人了，還這麼近乎。你就坐在那兒說吧，別動手動腳的。有什麼，你說什麼，我都聽着。今天，我就好好地同你溝通一番，也好打消你繼續和好的念頭。”
楊小新的心一沉，那些在心裡準備的話，像流沙一樣，倒流了回去。他的信心，被朱筱筱銳利的話語，挫敗了一半。他哽咽，繼續一字一句地說着，“筱筱，婚姻真的不是這樣經營的。哪對夫妻不是打打鬧鬧地過日子，誤會和矛盾總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沒有誰的婚姻是一帆風順的。我們才結婚不到一年，正是需要我們用心呵護的時候，你怎麼能說退出就退出呢？
”
朱筱筱簡單地回答，“是，夫妻都是牀頭打架牀尾和。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只想早點宴散人去，過我自己的生活。楊小新，我已經把你從我的生活中抹去了，你能不能成全我？”
楊小新說：“筱筱，我知道你這都是在說氣話。”
朱筱筱反問，“你覺得，我這像是在說氣話嗎？”
“筱筱，你冷靜點。”
朱筱筱只說：“我很冷靜。”
楊小新在腦子裡極力地搜尋一些有說服力的話，想了半天，“筱筱，你不是說如果到了世界末日，我們要彼此緊緊地相纏，永遠不分開的嗎？”
朱筱筱自嘲地笑道：“是，我是說過這句話。可是，你不覺得，在情慾催使之下的話，很值得懷疑嗎？”
楊小新搖頭，“筱筱，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朱筱筱好笑，“楊小新，你用你的腳指頭想一想，假如真的世界末日，誰還會有心思纏綿歡愛？我說的鬼話，你也相信？”
楊小新肯定道：“那確實是你的真心話。我能分辨出來。”
朱筱筱點頭道：“是，如果我足夠愛一個男人。也許世界末日的時候，我會和他緊緊纏在一起，永不分開。可是，那個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的人，不是你。”
楊小新的聲音開始發抖，“是……柯柏？”
朱筱筱無所謂地道：“隨你怎麼想。”
楊小新絕望地聲音像極了容谷裡的嘶鳴，“真的是他。”
朱筱筱說：“我想，柯柏也不是那個讓我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我承認，到現在我才覺得我對他太過殘忍，深深地傷了他。可是，我不可能追着他去死。人在追尋愛情的同時，首先要好好愛自己，纔能有健康，有精力去愛別人。”
楊小新輕聲疑問，“筱筱，那麼你不覺得，你對我也很殘忍嗎？”
朱筱筱反問，“你呢，你對我就沒有過半點殘忍？你就一直是個好男人，所有的錯都在我朱筱筱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