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一臉笑意的我,說着說着,聲音就變軟了:“因爲,我一直很想殺只雞給猴看,告訴那些人,你是我守着的,誰敢動!”
說完他又拉着我往前走,連走還邊回頭瞥我一眼,“你說你是不是很笨。”
一直被他最後一句話感動到喉嚨發緊的我,聽了吐了吐舌頭,說:“是。有人早就告訴過我了。”
他怔了怔,“誰?誰說你笨?”
明明自己說我很笨。可是聽到真的有人覺得我笨的時候,他卻又很意外的樣子。
“從出生那天起,因爲連哭都沒有哭一聲,就一直被我老爸嫌蠢。然後果然又沒有讀書天分,完全不像他,他一直罵我蠢笨到現在。”我邊說邊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他眉眼裡的笑意卻消失了,“他自以爲比你聰明麼?竟然你說笨。”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從高中到大學,都是讀的三流學校。我老爸一名牌大學教授,可不比我聰明!“我是笨啊,你不也說我笨嗎?”
“我說當然可以。”他看了我一眼,“他說。就不行。”
我啞然失笑,不想一向少言少語的他竟然會有如此霸氣的說話,只是也未免太不講理。
突然他將拿在手裡的包往我面前一遞,“你的包裡有東西在動。”
我知道是響了,拿出來準備接聽的時候,那邊掛斷了。再一看屏幕,差點連尿都嚇出來,竟然有七個未接來電,全是老爸的!
我突然後悔死將調成了振動,老爸平常連電話都懶得給我,今天竟然一連七個,我還沒接,真是作死。
我劃開屏幕,準備回過去的時候。電話再響,還是老爸的電話,我手一哆嗦,一下沒有拿穩,掉了下去,我驚呼一聲,卻看到鬱廷均手一伸,輕鬆地接住了,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暴君兩個字,詫異地擡眼看着我。
“快,快給我。”我接過,點了接聽鍵,聲音細如蒼蠅哼:“喂~爸爸……”
“……”
那邊半天沒有聲音,我以爲他掛了的時候,聽到他遲疑地問了一聲:“盧葦?你沒事吧?”
“沒有!”我覺得很驚悚,爲什麼他沒有發飆?
我聽到他那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接着就是一聲熟悉的如炸雷般的聲音:“怎麼不接電話?!幹什麼去了?!耳朵呢?!”
我驚得眼皮跳了跳,將從耳朵邊拿開,老爸那咆哮的聲音,清晰地從話筒裡傳來:“死都不接電話,你不知道家裡有多擔心啊!”接着聽到他對老媽說:“哭什麼哭,接通了,沒有事。”
然後電話就掛斷了。
我撇了撇嘴,將收起來。
擡頭看到鬱廷均的面色,有些冷。解釋道:“我老爸。”
“以後不要跟他說話。”他伸手再次將我的手握住,冷冷地說道。
我笑了。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會說點小俏皮話!我這種想法纔剛剛冒出來,只見他又鄭重地叮囑了一句:“聽到了?以後不要理他。”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是說真的?
我雖然喜歡他,但絕對不敢將他搬出來對老爸說,因爲想也知道,老爸寧願一把掐死我,也不會讓我跟死了一百多年的人在一起。而聽他剛剛的話,對我老爸也是極不感冒……天啊,不會是我跟他還沒有開始,他和我家的矛盾就開始突顯了吧。
“他是我爸!我怎麼敢不理他?”我低着頭,心裡想,男人都是天生的霸道主義,看上去飄然脫塵的他,竟然也有不講理的時候。
他嗯了一聲,“是你爸也不能兇你。”
我倏地笑了。雖然有些意外他如此不講理,卻突然被他的語氣給甜到了。
他牽着我的手不疾不徐地走着,我在他身後低着頭偷偷地笑着。心裡想,他難道是要牽着我走回去嗎?這麼遠的路,我們豈不是要走很久很久?以麗節圾。
我心裡不停地雀躍,這實在是從來就不敢想的事情,意外的驚喜!
只是我纔剛剛忍不住蹦了一下,就看到了一輛白色的小型越野車開了過來,直接停在我的面前,我心裡咯登一下,壞了!
“盧葦!盧葦!”
“盧葦!”
車門打開,劉連彬和石重蔭都先後從車上跳了下來,看着我一臉的驚喜和後怕:“謝天謝地,你沒有事就好!”
“聽到你坐的這班車出事了,我們當時覺得世界下雪了!”
劉連彬下車就向我撲過來,準備抱我一把。
鬱廷均的手一緊,輕輕一拉,我就往旁邊偏了兩步。
“這麼小氣!”劉連彬瞪着眼睛叫道:“這是友情的擁抱,又不佔你便宜!”
我幽怨地看着他,媽蛋,鬼的友情,這麼難得的和鬱廷均獨處的機會都被他們給攪了。
“你就是有佔便宜的嫌疑。”石重蔭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劉連彬,“我抱她,纔是友情的體現。”
說着她伸開雙臂向我走來。
我剛要回應,鬱廷均卻緊緊地握着我的手不放。就在石重蔭剛要捱到我的時候,鬱廷均竟然又拉了我一把……
我尷尬地看着石重蔭,她尷尬地看着我。
最後我靈光一閃,笑了笑:“我怕劉連彬傷心,我得一視同仁。”說着還向車裡的石重陽點頭打了個招呼。
“你上車跟他們一起回吧。”鬱廷均將揹包放在我的肩膀上,鬆開我的手,“不要去他們家住,讓他們送你去盧家。”
手心徒然一空,我覺得心都要變得空了。萬分不捨地擡頭看他,他黑眸一閃,低聲道:“晚上我去你家,等我。”
心狠狠地一顫,我咬着脣,生怕自己會興奮地叫出來,那剛剛覺得變空的心,立即被他如此曖昧的話給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