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閃身讓開。
他看着鬱廷均,眼睛裡閃着興奮的光芒,說道:“道長既然身體欠佳,功力不足,就不要動氣傷身了!”
邊說邊揮手向我們一扔,一團白色的光圈。立即將我和鬱廷均籠罩住。
我心裡一慌,緊緊地抱着鬱廷均的肩膀,暗道,來者不善,他一定很厲害,鬱廷均功力又沒有完全恢復,不會被他抓起來吧。
鬱廷均保持着他的手勢沒有動。
但摟着我的大手很緊很穩,似乎一點都沒有擔心目前的狀況。我心裡也跟着安定了下來。
這時從洞裡走出來一個身着黑色長衫的老婦人,“這是不把老孃放在眼睛麼?竟然在我的家門口鬧起事來了。”
老婦人那冷冷地眼神,讓我想起了那隻黑蟒蛇。
她的身後跟着兩個女子,我一眼就認出來就是那天跟潛龍搭訕的那兩個蛇妖。
果然,等她們走出來之後,我就看到她們中有一個人手裡拿着一根鏈子,鏈子的另一個頭竟然就套在一隻大壁虎的脖子上。
壁虎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腦袋,兩隻眼睛無神地闔着。真到好像感知到了什麼,突然地擡頭,睜大眼睛,看到了我們,眼神中的驚喜還沒有顯現,只是轉眼就看到了當前的局勢,順間沉靜了下來。
那個着妖冶的男子回頭看着那個老婦人,彎脣笑得燦爛:“此次山體滑移,大多鄰居都已搬家。不知道黑大婆還在原地,真是多有打擾。”
那黑衣婦人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對一路道長敢如此不敬?”
他聳聳肩,兩手一攤。“我心裡敬重道長,這裡夥伴們,誰不知道呢?無奈道長不給薄面,鄙人只好強請了。”
那黑衣婦人擡眼向着鬱廷均看了幾眼後,對着那男子哼了一聲,“希望你這不是自尋死路。”
那男子收起嘴角邊的笑意,語氣也淡了幾分:“這個還真不用你來管。”
那婦人嘿嘿冷笑兩聲,“丫頭,走。”
說着帶着她身後的兩個女子就要離開。
潛龍便被她們拉着走,它的爪子在地上劃出了極深的印子,卻還是被輕鬆地給帶走了,還被那女子不耐類地又踩了一腳。
我心裡一緊,就聽到鬱廷均淡淡地開口:“將他留下,既往不咎。”
那三隻蛇妖轉過身來看着鬱廷均。“你是在說我們?”
黑衣老婦臉上有那麼一絲怯意,但看了看籠罩在我們身上的白光,又好像是膽子大了些,說:“您的那顆珠子,我也是無意中拾到的,已經送還給你懷裡的女人了。如果您實在要追究,我也很遺憾。一路道長,這隻四腳蛇很合小女們的味口,她們要帶着玩。”
言下之意,是不肯。
我聽到鬱廷均冷哼了一聲,知道他心裡早就怒了。
這時那妖冶男子後面突然閃現出一個白色長裙的女人,長着一對狐媚的大眼睛,勾着那男子的手臂彎脣嬌笑:“我說公子,你要不要對一路道長這麼無禮啊?好歹人家也是曾經威振三界。你這樣將道長困住,會讓人覺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你纔是犬呢。”那男子白了她一眼,但似乎對女子的話一點也不生氣。擡眼看向鬱均,“我不是要困住道長,只是想請道長去我那裡坐坐而已。”
那女子媚笑道:“哎呦,公子對一路道長,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只怕不是想去坐坐那麼簡單吧?”
“我對道長,確實是丹心一片。”妖冶男子魅惑地對那女子眨了眨眼,“望眼欲穿上百年,今日請道長去,自然是想一解相思之苦。”
說着二人都笑了起來,特別是那女子,笑得花枝亂顫。
那黑衣婦人冷冷地掃了他們幾眼,對那兩個女子說:“走。”
那兩個女子卻已經看着鬱廷均看癡了,聽到那黑衣婦人的話後,極其不捨而又滿含同情地掃了掃鬱廷均,轉身牽着潛龍就走。
“是不是這鎮魂山上的妖靈,能出來的都出來了?”鬱廷均冷冷地說道:“一百年來,我不能殺生破魂,你們作的惡,我都未管過。”
“不想你們竟然欺上頭來了。不知道我被剔除仙籍,不再禁閉了嗎?還是說,你們都嫌活得太久了?”
鬱廷均冰冷的甚至帶着殺氣的話,讓那幾個人,不,幾隻妖都愣了愣,但那男子隨即又輕浮地笑着說道:“跟一路道長鬥毛,我們是好像有點作死。但是道長您現在確定您能收了我們?脾氣比本事大,這樣可就不好了。呵,還是跟我回去,我幫你把身體補起來,可好?”
那黑衣婦人也哼了一聲,轉頭走了。
鬱廷均再不說話,手再次一揚。
那個男子雙手對着鬱廷均拍過來,掌心射出的白光,帶着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向着我們圍過來。鬱廷均揚起的手猛地往前一推:“破!”土頁場扛。
那一大團白光倏的消散,一點散光都沒有留下。
黃衣男子和白衣女子都大吃一驚,不等他們有所反應,鬱廷均反手一掃,一陣颶風向着他們捲了過去,只聽得嗚嗚嗚的淒厲慘叫聲,此起彼伏,好半天,風停下來,叫聲也終於止住。
我定目看去,只見一黃一白兩隻狐狸,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原來是狐妖!我氣得眼冒金星,靠,這真是欺人太甚了,明知我家鬱廷均是道士,它們竟然敢前來挑釁……不對,它們那說話的語氣,是調戲!太過份了,鬱廷均能忍這半天,實在是太有修養了!
“給過你們機會。可惜你們不要。”鬱廷均轉過身來,對着沒有走出多遠,已經呆若木雞的三隻蛇妖冷聲說道。
那黑衣婦人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對着鬱廷均看了半天,突然跪了下來:“這百年來,我們母女三人從未行過惡,求道長慈悲,放過我們!快快,丫頭,將這位公子放開!”
潛龍脖子上的鏈子被解開,四腳連甩,向着我們奔過來,搖身一變,又是一個挺立的俊秀少年。只是頭髮有些凌亂,衣服也皺巴巴的。
鬱廷均淡淡地道:“在我這裡,從來不會給第三次機會。連脾氣如此之差的我你們都敢欺,何況其他心慈的道長呢。”
潛龍卻突然說道:“鬱廷均,算了,她們也沒有太爲難我。”
鬱廷均掃了他一眼,“我要教訓它們,並不因爲你。”
潛龍尷尬地住聲。
我也覺得那三隻蛇妖其實並不是罪大惡極。也擡頭說:“要不真的算了,我上次進蛇洞,她們也沒有爲難我。還給了我沉龍珠。”
鬱廷均低頭看了看我,沉吟着點點頭。
“念你們本性不惡,修煉也不容易。離開鎮魂山脈地帶,算是小懲大誡。”鬱廷均說完抱着我轉頭就走,連看都沒有看那兩狐狸一聲。
“你不管那兩隻狐狸了?”我輕聲地問道,那兩隻狐狸渾身是血,是不是已經死了?
“它們的修爲廢了,死倒是死不了。”鬱廷均說着借給我緊衣服的機會,在我的腰上捏了捏。
“哦,好慘啊。”我做了一個惋惜的表情。
他大掌繼續在我腰上揩油:“那兩隻討厭的狐狸,你也惋惜?”
我瞪着他,低聲說道:“壁虎在旁邊看着的!”
潛龍冷不丁來了一句:“奶奶的,鬱廷均你脾性倒是越來越好了,連那隻想打你主意的猥瑣狐狸,你都沒有下最後殺手。還留了它們的命。”
鬱廷均正在我腰上游走的手一頓,轉頭盯着他:“你說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福至心靈:“原來今天這隻黃狐狸,就是你說的天天偷窺鬱廷均的垂涎鬱廷均的那隻公狐狸?!”
鬱廷均周身的氣息猛地下降數十度,聲音冷得不能再冷:“壁虎你再說一遍?”
潛龍哦了一聲,做了個吃驚的表情:“難道他調戲了你半天,想帶你去他的窩裡玩玩,你還不知道他的意思?!”
鬱廷均猛地將我放了下來,一陣風轉了回去。
我裹緊了道袍,瞪了瞪偷笑的潛龍,心裡其實也是笑翻了,鬱廷均,看你還像個老手樣的流裡流氣地調戲我,其實在這方面,也是菜鳥一隻,被人家調戲意淫了半天竟然不自知!
“我說鬱廷均今天怎麼這麼能忍。原來是腦子沒有轉彎。”潛龍笑着笑着又嘆了一口氣,“鬱廷均真是厲害,我以爲他不死也只有一點本元了,不想收拾這千年的狐狸精,竟然只要一招。唉,那兩隻風騷的狐狸,就成了鬱廷均脫離禁閉後的,第一對犧牲品了。”
我倒是一點也不同情,想想那麼猥瑣噁心的狐狸,竟然敢覬覦我家仙風道骨的鬱廷均,真是殺千刀也不爲過!
鬱廷均回來後,一句話也不說的抱起我就走。一直來到鎮上,他的臉色都一片陰沉,偶爾擡眼看一掃前路,眼中戾氣十足。
我和潛龍都不敢笑,也不敢惹他。
真到我們來到一座矮房子前。我擡眼一看,心中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他大手在我背上拍了拍,低聲說道:“有我在,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