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成羣的J-10、J-11、J-14系列戰術制空戰鬥機在夜空中擔負着空襲區域的掩護,雖然不一定有敵人的戰機升空,但他們還是必須要恪盡職守地守護着整個戰場的天空。在那些執行對地攻擊任務的戰鬥機、戰鬥轟炸機、攻擊機和轟炸機飛行員們的眼裡看來,這些負責制空掩護的戰機就如同天使一樣守護着自己,他們鑄就的堅盾將可以讓自己避免敵人的‘暗箭’傷害,可以讓自己能夠感覺到在天使羽翼庇護下的那份安全感。

當第16轟炸航空聯隊、第48轟炸航空聯隊、第49轟炸航空聯隊的那些轟炸機組成的龐大機羣開始準備進場時,第21戰鬥航空聯隊所屬第61攻擊航空團的那些‘Q-10’攻擊機則開始最後一輪低空掃射。從空襲剛剛開始不久,整個雅加達城內的衆多處目標開始遭到了這些擔負着對地支援任務的可怕亞音速攻擊機的轟炸和掃射。在最後一次清理目標之後,這些Q-10將讓出空域,爲H-6的水平投彈騰出足夠的空域面。

幾架‘飛豹’戰鬥轟炸機接二連三地從第16轟炸航空聯隊的那些轟炸機組成的龐大編隊的下方急掠而過,這些長着‘獠牙’的‘豹子’將負責對整個戰場做一次清理,消滅殘存的防空火力。此時空中指揮電臺頻道里一片忙碌着的調度和呼叫聲,成羣的戰機如同舉起的巨錘樣,隨時可以去砸碎地面上的一切目標。

而位於第16轟炸航空聯隊編隊前方的第48轟炸航空聯隊則開始降低高度,準備開始水平轟炸,已經開始不斷的有護航的戰鬥機脫離編隊,匆匆讓開轟炸航線。

那些飛豹開始沿着轟炸機羣飛行的航線展開空襲,從機翼下搖曳而下的殺爆燃燒彈在夜空中劃出陣陣刺耳的尖嘯聲。由於殺爆燃燒彈中所裝填的凝固汽油以及鋁熱劑、黃磷、稠化三乙基鋁等混裝易燃物質到處飛濺,所濺到的地方立即燃起熊熊大火。也因此伴隨着悽慘的呼喊聲,整片地區轉眼之間便是完全成爲了一片火海。撲滅這由附着性和燃燒性極強的燃燒物資引發的大火往往是消防隊最爲頭疼的事情。更何況現在到處都在蔓延着大火,消防人員根本顧及不過來。

那騰起的火焰,似乎就像是跳躍在這座城市中一樣,到處都是舞動的身影。到處都是綻放的花朵。整個城市完全就是在燃燒,熊熊的燃燒,如同海浪一樣起伏着的熱浪甚至隔着玻璃座艙都可以看清。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着的轟炸機飛行員們其實也感到了這種瘋狂,這種猛烈轟炸帶來的可怕,畢竟沒有人喜歡飛翔在烈焰在上的感覺,那感覺幾乎就跟跳躍在地獄中一樣。

但丁在他的《神曲》中曾經這樣描寫到“在那一大片坎坷不平的地帶,到處都是墓穴,這裡也與那裡一樣,遍地都是墳冢,除了這裡有更加慘不忍睹的苦痛;因爲在那墳墓與墳墓之間,散佈着熊熊烈焰,這就把所有墳墓都燒得紅遍,任何鐵匠都不會要求燒出更紅的鐵件。所有棺材的棺蓋都支在一邊,從裡面傳出陣陣淒厲的抱怨,顯然這都是些可憐人和受刑者在哭聲震天。”其實現在的雅加達城豈不是這樣一番場景?無數航空炸彈呼嘯而下時,那撒花樣的壯麗之景。幾乎讓人震顫。無數的生命被氣流吸捲入火焰中,如同會跑動的燃燒着的木材樣,悽慘的嚎叫聲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空襲還在繼續,而且還在加劇。不時地有數架飛機脫離而開編隊,帶着如同惡鷹捕食時發出的怪嘯聲,一頭俯衝下去,三兩架爲一個編隊的戰機輪番進場,用攜帶着的炸彈、航空火箭彈梳理攻擊着地面上的目標。敵人的高射機槍掃射出來的穿梭着的曳光彈,偶爾騰起的拖着尾焰的單兵防空導彈,還有那不時地升騰而起的火龍一般的地空導彈,這所有交織而起的防空火力加上那些-砰砰-的在空中爆開小朵煙雲的高炮近炸彈頭,伴隨着地面上升騰的火光和紅黑的煙雲,組成了一副夜幕下的畫卷,被火光染得昏黃色的夜空中滿是淋漓的毀滅色彩,也許這一夜,雅加達就是一座可怕的煉獄,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地獄。

空中的那些戰鬥轟炸機盤旋了一圈之後,開始脫離,而新一波的戰機卻又凌空。在電臺裡那嘈雜着的投彈口令聲中,一枚枚高爆炸彈脫離武器掛架,帶着搖曳而下時和空氣摩擦時所發出的刺耳尖嘯聲,向着目標做自由落體運動。顯然老練的飛行員們對這樣的俯衝轟炸很是輕車熟路,實施俯衝轟炸的飛豹戰轟機的飛行員們在投下炸彈的一瞬間,甚至不等地面上騰起第一道煙柱,就立即將戰機從俯衝狀態中強行拉起,儘管這樣粗暴的動作很容易導致戰機在空中以爲劇烈動作而解體,但卻是躲避防空火力最爲有效的方式,而隨着飛行員強行拉起機首,脫離了沉重負荷的戰鬥轟炸機則頓時輕盈的衝向夜幕。

隨着護衛機羣編組開始脫離編隊,不遠處編隊的另外兩架負責前導的戰鬥轟炸機也同樣開始下滑脫離,所有的H-6轟炸機的機組飛行員們都知道自己的目標就快到了,機艙內立即開始忙碌起來。驟然之間,平穩飛行的飛機開始劇烈的震抖起來,飛行員開始降低高度了。透過高強度的座艙玻璃往外看去,野種無數的爆炸的煙雲翻滾升騰着,天空中成羣的戰鬥轟炸機開始以雙機編隊爲單位分散而開,這些戰鬥轟炸機是一架接着一架的從空中側滑紮下,迅速脫離開機羣編隊,向着各自的目標清理區域而去。再往前,不遠處的城區中,數道火光驟然炸出,這是前導機投下的燃燒彈。那如涌動的海浪樣滾滾向前的烈焰中一朵朵蘑菇雲翻滾着冉冉升起,黑紅相間的火焰在高高聳起的濃煙中盡情的肆虐。驟然迎面而來的劇烈氣浪將開始降低高度的轟炸機陡然擡高了數尺,引得飛機一陣的顛簸,不用說,這是騰起的熱浪。接下來,整個轟炸機羣將沿着前導機炸出的引導線往前實施地毯式轟炸。

“注意方位,準備投彈”隨着電臺裡傳來了預警機指揮員的提醒聲,一架架‘H-6’中遠程轟炸機紛紛打開彈艙,做好投彈準備。

城中心的位置曾是印度尼西亞的軍政中心區域,然而此時在J-10戰鬥機的護衛下,一組‘飛豹’戰轟機編隊卻是密集轟炸了國防大樓的附近地區。遭到空襲的那種景象也許那些經歷過這場的浩劫的印度尼西亞人真的是畢生極其難以忘記。在尖銳的嘶鳴聲中,夜幕中閃出十餘顆星辰,那是飛機從天邊擦了過來,掠過國防大樓上空的時候,隨着淒厲的尖嘯,藉着映紅夜幕的火光,地面上的印度尼西亞人可以看到數十枚黑點脫離開那些戰鬥轟炸機的機翼,帶着小巧的白色降速傘向自己飄落而下。絕望的目光中,那撕心裂肺樣的呼喊聲裡,拖着減速傘搖曳而下的炸彈覆蓋了以國防大樓爲中心的區域-

轟-轟-轟-接連的爆炸聲綿密成線,而那涌動而起的火光中則是綻放出一朵朵裊繞着的紅黑色煙雲。那炸起的火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十字線,而這裡也就是整個空襲的中心區域。第16轟炸航空聯隊、第48轟炸航空聯隊、第49轟炸航空聯隊的那些轟炸機組成的北、中、南三個大機羣將沿着前導機炸出的引導線往這個中心區域推進,近一公里長、十公里寬的地區都將是地毯式覆蓋轟炸的爆擊區。

二百四十三架轟炸機組成的龐大機羣鋪天蓋地佈滿夜空的時候,當打開的彈艙中那些滿載的炸彈開始被鬆開掛架釋放鉤的時候,當刺耳的尖嘯聲從夜空中越來越近的時候,地面上的人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由遠而近的巨大爆炸聲如同鼓槌擂響的巨鼓樣越來越是震響,節奏也越來越快,那衝起的火光自遠處翻滾而來,似萬馬奔騰樣的撲將過來。空中的那些轟炸機不斷的砸落下高爆航彈和燃燒彈,任由自由落體的炸彈落在大地上,炸起火光和濃煙,沒有人會去管炸彈是否命中,畢竟這樣的狂轟濫炸根本就沒有準確的打擊目標。換句話說,所謂的水平轟炸的任務就是飛抵目標上空,投下所攜帶着的所有炸彈,炸光整個區域內的所有物體和建築,點燃一切可以點燃的物體和建築,用鋼鐵和濃煙毀滅一切,而這種無差別的攻擊本身最重要的就是採用大量航彈來抹平地面上的一切,無論是堅固的建築還是脆弱的人體,所有的一切、Everything,都是這片火光中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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