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日

大年初五日

啪,一隻昂貴的古董花瓶被人扔到地方,即使鋪着柔軟的波斯地毯,仍逃不過粉身碎骨的命運。

幾名宮女戰戰兢兢地,跑過來收拾瓷瓶的碎片,大氣不敢喘一口。

曹貴妃倒豎柳眉,圓瞪杏眼,酥胸一起一伏,難抑心頭怒氣。她問身旁的宮女:“你說,本宮不漂亮麼?”

宮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娘娘哪裡話,娘娘可是天生麗質啊。”

曹貴妃眼珠轉了轉,問:“那你說,本宮和金華宮那位比,哪個美?”

宮女不明女人何意,小心地答道:“當然是娘娘更勝一籌啊。”

“那,本宮和昭凰閣那位比呢?”

宮女一愣,“娘娘,昭凰閣的可是男人啊,和娘娘沒的比。”

“沒的比,他如今可是天天霸着陛下,你算算陛下多久沒來玉宸宮了?呼,氣死我了,這東林人獻媚的本事,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本宮真懷疑,東林人是不是都是狐狸託生的,一個個都這麼媚主。”

女人越想越氣,自辭歲夜至昨夜,皇帝天天留宿昭凰閣,把她這正經的西宮貴妃曬一旁不聞不問。

女人不停地照着菱花銅鏡,柳面桃腮,眉青如黛,自己的樣貌在北蒼國,絕對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美女,可這張芙蓉面怎麼就吸引不了天子的目光呢?連換了幾身豔麗的宮裝,原地轉了兩圈,婀娜身姿,凹凸有致,如此風韻,偏就比不上一個男子硬邦邦的骨架子。沒道理,真是沒道理啊!

玉宸宮貴妃絞盡腦汁,尋找皇帝不去召幸的原因的時候,賀蘭驄那邊也是鬱氣難平。

躺在寬大的木牀上,小福正賣力地爲他揉着痠痛的腰。心裡恨不能把小皇帝千刀萬剮,連着五夜,他還真能折騰,帝王即使再深諧養生之道,可如此不節制,就不怕精盡而亡麼?

小福見賀蘭驄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笑道:“公子啊,陛下如此寵愛你,真是好福氣。”

賀蘭驄恨恨地說:“福氣?遇到他,是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心裡暗道,一旦逃出去了,當務之急,一定先回到家裡,看看家裡陰宅是不是風水出了問題,爲何到我賀蘭驄這一輩,祖宗不庇佑了呢?

小福撲哧一聲笑了,“公子啊,奴才看得出來,陛下真的喜歡公子,而公子也不是一點都不喜歡陛下,公子難道一點感覺沒有麼?”

賀蘭驄搖頭,“小福,你家陛下如果喜歡,會把一個好好的人困在本該屬於女人呆的地方嗎;如果喜歡,會用那麼多不光彩的手段,去要挾他麼;如果喜歡,會把他的尊嚴踐踏腳下,窮極手段去侮辱麼?”

小福道:“陛下是用了些手段,可奴才還是覺得,陛下是喜歡公子的。”

賀蘭驄閉了眼,輕吐口氣,小福的手法很好,揉了這一會,感覺舒服多了。呵,把尊嚴丟至一旁,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快,就換來一定的自由。皇帝已經放鬆了警惕,接下來,等着姐姐的紅辣溜刀鱸魚上桌。你給我所謂的恩典,我就用你給我的恩典,助我離開這裡。你不殺我,那就等着我將來取你的首級。

“公子,奴才求你幫個忙?”小福忽然開口,打斷了賀蘭驄的思緒。

賀蘭驄睜開雙目,說道:“我一個階下囚,能幫你什麼?”

小福晃晃腦袋,“公子哪裡是階下囚,公子是當下最受寵的……”

“你住口!”賀蘭驄厲聲道:“想我幫你什麼直說便是,說那些做什麼!”

小福第一次見賀蘭驄發怒,知道眼前的人得罪不得,趕忙跪下叩頭,“奴才知錯,公子就饒了奴才這次吧。”

賀蘭驄沒想到自己把小太監嚇成這樣,也知道自己過激了,便緩和了語氣,“你起來,我不是有意要衝你發火。說吧,什麼事?”

小福慢騰騰地起來,頭垂着,小聲道:“奴才想去看看乾爹,他病了。可是宮裡規矩,怕病過給主子,所以奴才不敢私自做主。”

“這樣啊,也不是什麼大事。好吧,你去看看他,嗯,給他帶些可手用的東西。”

小福大喜,謝了賀蘭驄,正要退出來,卻聽他說:“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出去走走。”

小福一聽大驚,“公子不可,主子身體金貴,若是被過了病,奴才可是死罪啊。”

賀蘭驄道:“別那麼大驚小怪的,就這樣吧。你把桌上的點心一併帶過去,身體不好,吃些好的纔可以。”

“公子。”小福輕聲道:“那可是陛下賞賜的御點。”

狠狠瞪了小福一眼,“把點心都帶過去,還有早上送過來的乾果。”

小福無奈,苦着臉,把吃食收進食盒。

皇宮西北角,一座荒涼的院子,是北蒼宮裡年老體弱、又無勢力的宮監的養老地。

踏進瀰漫着濃濃藥味的院落,賀蘭驄悄然皺眉。

小福幾步跑進北面靠邊的一間,“乾爹,我來了!”

“猴崽子,還知道來看看爹啊?”一個不算蒼老,但明顯中氣不足的聲音傳了出來。

賀蘭驄知道小福興奮之下,把他忘了,搖頭輕笑,自行步入這間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屋室。

室內光線不是很好,一人精神萎頓地靠在炕頭牆上,見到賀蘭驄,有些驚訝,“這位貴人是?”

小福哎呦一聲,趕忙道:“乾爹,這是我現在的主子,賀蘭公子。”

賀蘭驄別過頭,道:“在下東林賀蘭驄,聽小福說來看望生病的爹爹,在下好奇,便跟了過來,叨擾了。”

話說這小福的乾爹,其實也就四十五、六的樣子,大概是生病的緣故,精神不好,顯得蒼老了許多。遲疑了一下,他讓小福扶着他,不顧賀蘭驄阻攔,給賀蘭驄行了大禮,說是規矩不可違。

賀蘭驄讓小福把老太監扶回去,這才道:“身子不好,好好養着吧。”

老太監嘆氣,“這宮裡頭,上了年紀的奴才,都會認個乾兒子,給自己養老。哦,猴崽子,去,添把柴禾,別凍着了貴人。”

“唉,知道了。”

老太監道:“公子啊,小福年紀還小,若是有伺候不周的,奴才這裡給公子賠罪了。就請公子看在這孩子自幼父母雙亡的份上,別和他計較。”

賀蘭驄輕笑:“你不必客氣,我不是這裡的什麼主子,我也不會介意小福的事情。”

老太監一愣,又細打量賀蘭驄一番,在他寬大的斗篷下,發現了鎖住雙腕的鏈子,心裡一下明瞭。

“公子進宮日子不長吧?”

賀蘭驄道:“半年吧。”

“唉,公子啊,想開些吧,到了這裡,就是命。”

賀蘭驄道:“你知道我不甘心。”

老太監呵呵一笑,“如果甘心,又怎會被鎖住。唉,說句掉腦袋的話,這宮裡啊,被鎖住的孤魂野鬼,多了。”

解了斗篷,賀蘭驄把食盒打開,取出裡面的糕點,一樣樣擺好,做了個請的手勢。

“奴才謝公子賞賜。”老太監在炕上,恭敬地叩首謝恩,規矩絲毫不差。

賀蘭驄伸手欲扶,老太監不敢與他相接觸,卻在後退時,看到賀蘭驄胸前一物,瞪大了眼睛。

賀蘭驄低頭一看,原來是小皇帝給他掛在頸間的半月玉佩,不知何時,露在衣襟外面。

“公子,你去過淺梨書院?”

“淺梨書院?”賀蘭驄怔住,隨即反應過來,“你說昭凰閣二層對嗎?”

老太監點頭,“這玉佩是奴才當年親手放在書院書架後的暗格裡的。”

賀蘭驄道:“這麼巧,這玉佩是不是有什麼來歷?”

“說不上什麼來歷,就是先皇賜給當年昭凰閣的主子顧公子的東西。”

賀蘭驄又看看玉佩,問:“既是下賜之物,怎麼放那個隱蔽的地方?”

老太監苦笑,“公子應該聽說顧公子的事了吧,不瞞公子,先皇當年寵顧公子,那可是要天上飛的,決不敢給地上跑的。寵愛無邊,恨也無邊啊。先皇發現大庫有這麼個玉佩,看似普通,實則是塊稀世美玉,便覺得很配顧公子,就送與他。偏這顧公子,從不正眼看先皇的東西,這玉佩連看都不看一眼,便讓奴才找地方收了。當時奴才當差,就放到那個暗格裡。”

賀蘭驄感嘆,“好風骨!”

老太監道:“公子金貴之身,前來看望老奴,老奴不勝感激。公子是好人,小福那孩子和老奴說過,唉,聽老奴一句勸,別和陛下扭着來,不然會吃大虧。好好的,何苦去遭那個罪。”

……

賀蘭驄靜靜地坐在窗前,對着手裡的鐵指環出神。從老太監的住處回來,神秘人又一次現身,稱他最近做的很好,俘虜了帝王的心,很快就可以實現願望。那人臨走時,催促他抓緊時間找那兩樣東西,並把這枚鐵指環留下。這個指環再熟悉不過,這是高英的東西,高英一直穿根紅線,掛脖子上未離過身。這麼說,翼王派來接應自己的,是高英沒錯了。

“公子,天晚了,到這邊坐,窗前風大,仔細受涼。”

小福聲到人到,賀蘭驄下意識把指環收進懷中,道:“是晚了,已到掌燈十分了。”

“公子剛纔在想什麼呢,奴才進來都不知道。”

“什麼?”賀蘭驄愣住,“你不是纔回來麼,我正要問你,爲何不陪着你乾爹多待一會。”

小福輕笑:“奴才早就回來了。哪有主子回來,奴才不回來,把主子一人扔在這裡不管的道理。乾爹今天很高興,囑咐奴才好好伺候公子呢。”

“哦?”賀蘭驄來了興趣,笑問:“那他囑咐你什麼?”

小太監毫無心機地笑道:“乾爹說,碰到和氣的主子不易,叫奴才小心伺候着,別惹公子不快。若是換了主子,還不知將來有沒有命在呢。”

賀蘭驄聞言,手攥了攥,暗想若是自己真的出去了,皇帝會不會爲難這小太監呢?

小福見他又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有些擔憂,“公子,是不是不舒服,還是又想家啦?”

“啊?我嗎,沒什麼。”

“賀蘭公子,奴才安成有禮了。”安成滿面堆笑,掀簾進來,帶着討好,和賀蘭驄打招呼。

“你來做什麼?”整個北蒼皇宮,如果論賀蘭驄最不想看見的人,皇帝排第一,安成就是名副其實的第二。

安成把賀蘭驄的不待見毫不在意地扔在腦後,眯起一對蝦米眼,諂媚地道:“公子,今日是初五,陛下要和兩宮貴妃同進晚膳,就不過來了。陛下擔心公子寂寞,心裡不舒服,便讓奴才過來問候公子,可有什麼需要。”

“滾。”

“啊?”安成沒明白。

“我需要你滾。”賀蘭驄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個滾字。

安成深吸口氣,做奴才的,只有哄主子高興了,纔有自己的好日子。罷罷罷,誰叫這賀蘭公子得寵。略躬身,安成退了出去。可這心裡,是一百二十分的不甘,公子,今日你得意,無妨。他日你若是失了寵,可仔細了,奴才整人的手段,可是殺人不見血的。

“公子,成總管可是--”

“可是什麼?”賀蘭驄轉身,“這等閹奴,死不足惜。”

小福給賀蘭驄整整衣服,道:“公子,任你怎麼得寵,切莫得罪這宮裡的總管啊。真有一天,一旦失了寵,可能會落得還不如一個奴才的下場呢。”

賀蘭驄冷笑,“真有那麼一天,我先要了這奴才的命。”

“哎呦,公子,您可別說氣話了。晚膳都準備好了,還是讓奴才伺候您進晚膳吧。”這小福心驚膽顫地岔開話題,真是要命!

皇帝聽了安成的回稟,兩道濃眉幾乎擰在一起,這賀蘭,嗯,今日有點反常,是不是太妃的那個什麼魚還沒做出了,惹的他不高興了?

叫過安成,皇帝吩咐,“去永壽宮,和太妃說下,就說賀蘭胃口不好,請她幫忙,務必儘快把食材備好。”賀蘭驄嘴巴叼,不請出這尊神,還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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