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霸道的話語惹得她笑出聲來,“你還真是!”她無奈的搖搖頭道:“說實話,有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你很熟悉,就好像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一樣。”
莫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你這個傻丫頭,現在這麼傻,真是讓我操心!”
他愛憐的眼神讓薄荷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想法,“莫夜,我該不會就是你以前的心上人吧?”
莫夜怔住,隨即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我把心思藏得這樣深,竟都被你看出來了麼?”
他直白的承認讓薄荷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瞪大了雙眼,呆呆的看着他,一時間難以消化。
莫夜看着她被嚇慘了的模樣,忍不住偷笑,“薄荷,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的心思,你就給句話吧,咱倆到底能不能成?”
薄荷糾結了半天,小心翼翼道:“要是不能成,你是不是要趕我走,以後也不會做飯給我吃了?”
看着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他努力憋笑,“你不接受我,卻還要我做飯給你吃,這是什麼道理?”
“我就說天下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原來你竟然喜歡我。”她嘆了口氣,“只可惜我不能給你答覆,既然如此,也不能耽誤你了,我還是趁早離開吧,這些日子多謝你的照顧。”
她當真的模樣嚇了莫夜一大跳,“喂喂喂,你這丫頭,說什麼傻話呢,什麼離不離開的,誰趕你走了?”
“就算你不趕我走,我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這樣我跟綠茶婊有什麼區別?”
“綠茶婊?”他皺了皺眉,“那是什麼東西?”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能這樣耽誤你了,你先前看到我和孟衍在一起一定很心痛吧,我還那樣傷害你。”她眼裡滿是心疼,“莫夜,你是個好人,以後一定還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的,爲了我不值得!”
這一番肺腑之言讓莫夜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不過是想逗逗她,誰能想到她居然當真了?
“薄荷,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看看,你都傷心成什麼樣子了,以前我沒有仔細看,現在才發現,你竟然如此憔悴,臉色蠟黃,還有黑眼圈。”她伸手在莫夜的頭上扯了一把,“你看,還有白頭髮,你還這麼年輕,就已經白了頭,你當日不辭而別,是不是也是因爲傷心難過?”
莫夜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恍惚道:“我現在,竟然變得這樣滄桑了麼?”
他記得早上照鏡子的時候還是帥氣逼人的啊?
“你晚上是不是總睡不好?一想到我就心裡難受?”她拍了拍他的肩頭,“我整日在你眼前晃來晃去,你心裡一定不好受吧,心上人就在眼前,卻還要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莫夜,我知道你一直都忍得很辛苦,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她說的頭頭是道,莫夜都差點被自己感動哭了,原來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個偉大又君子的人?
莫夜低下頭,用手捂住臉,拇指和中指分別抵在太陽穴上,作無奈狀。
薄荷只當他是傷心了,安慰道:“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雖然不夠寬廣,但還是能承受得住你的淚水的。”
看着薄荷認真的模樣,莫夜十分後悔,他到底是爲了什麼要給自己挖那麼大一個坑?
他輕咳一聲,組織語言道:“丫頭,你聽我說,我方纔可能沒有表達清楚,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薄荷瞪大雙眼,“難道我們之間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不是,你想到哪兒去了?”莫夜頭疼,“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反正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聽到沒有?”
薄荷迷茫的眨了眨眼,“不行的,我要走的,我不能這麼自私的耽誤你。”
莫夜無奈的搓了搓自己的頭髮,氣憤道:“我好吃好喝的餵你,你當真就只長肉,不長腦子?”
薄荷有些委屈,“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不接受你,你就要人身攻擊我了嗎?”
莫夜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懶得多說,直接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往屋內走去。
霸氣的模樣讓薄荷忍不住驚呼,“你要做什麼?我不同意,你要對我用強嗎?”她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胸口,力道之大,只聽見一陣咚咚的回聲。
“好你個莫夜,枉我還以爲你是個正人君子,現在事情敗露了,你就要對我用強嗎?我告訴你,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莫夜將她往牀上一丟,終於忍不住揉起自己的胸口來,“你那豬手是鐵拳嗎?差點要了我的老命!”
薄荷瑟縮着往牀內躲了躲,“誰叫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有個屁的非分之想!”他揉着胸口,倒抽一口涼氣,“我如此堅硬的胸膛竟然都抵擋不住你的豬蹄,果然我平時把你喂得太好了,讓你竟長肉!”
“吃得多又不是我的錯,還不是因爲美食的誘惑!”
“哎喲嘿,你現在還真是伶牙俐齒,跟我鬥嘴張口就來?”
薄荷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還不是因爲你人好,你說是不是?”她眨了眨眼,滿臉無辜。
莫夜心裡咯噔一下,“你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受不了。”
薄荷瞪大眼睛,眨了眨,“這樣你就受不了了,意志真是不堅定!”
“我怎麼就意志不堅定了?”他忽然反應過來,疑惑的看着她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薄荷躲在牀角,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哎呀,我的媽呀,憋死我了!”
莫夜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你這個死丫頭,你誆我?”
“哈哈哈哈!”薄荷眼淚都快笑出來了,“莫夜,你真是太蠢了,蠢的可怕!”
莫夜氣急,奈何她縮在牀角,打都打不到,“你給我出來!”
“我不,我不!”她得意的吐了吐舌頭,表情十分欠抽。
莫夜心下一橫,直接踩上牀把她揪了出來。
“啊,你的鞋,你沒脫鞋!”
她胡亂的拍打在他的臉上,打的他一陣蒙逼。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了你這麼個死丫頭?”
薄荷根本沒聽進去他說的話,直接癱坐在地上耍起賴來,“你把我的牀弄髒了,你賠!你賠!”
莫夜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好,我賠,我賠,你快別說了,讓別人聽見,還以爲我把你怎麼了呢!”
薄荷狠狠地瞪着他,把被子拖出來往地上一甩,冷冷的說道:“給我拿去洗,快點!”
莫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抱起被子往庭院裡走去,薄荷跟在他身後,忍不住偷笑。
“你這個小丫頭,也就會欺負我了。”莫夜一邊搓被子,一邊看着她道。
薄荷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對我太好了,我忍不住!”
“對你好我也有錯嘍?”莫夜挑了挑眉。
薄荷看着他,彎了彎脣,“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我以前一個朋友都沒有,沒有親人,也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的。”
莫夜聽着她講,心裡忽然有些酸澀,“你沒有父母麼?”
原來活了兩世,她依然是個孤兒。
還記得第一次遇見緋笙,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滿身污漬趴在草叢裡吃着自己打的獵物,巨大的雄獅與她嬌小的身體形成鮮明對比,她滿臉血污,只一雙眼睛清亮澄明。
好像從第一次見到她,就從沒在她的眼裡看見過害怕吧!
他還記得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小丫頭,你不知道肉要煮熟了纔好吃麼?”
她沒有說話,而是挪了挪位置,示意他做給她看。
莫夜提起被她吃剩下的肉,架了個火爐,緋笙坐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着火堆,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他想,緋笙那麼討厭妖怪,卻唯獨對他是個例外,大概是因爲他是第一個對她那麼好的人吧?
往事忽然浮上心頭,莫夜的眼睛有些酸楚,他眨了眨眼,將眼淚憋了回去。
“沒有,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所有的人都不喜歡我。”她說着這些話,眉眼淡然。
莫夜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我喜歡你,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喜歡你,不管這世界怎樣變化,不管發生了什麼,只要我活着,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只要你需要,我隨時都在。”
薄荷心中微動,她擦了擦眼角,卻依舊忍不住紅了眼,“莫夜,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如果從來都沒有得到,我就不會奢望,可是一旦擁有了,我就貪婪的想要更多,還會患得患失,我害怕你們以後會不喜歡我,會離開我,到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活下去?”
“薄荷。”他正色道:“你不可以懷疑我對你的真心,我莫夜一向說一不二,信守諾言,若你不信,我便發個誓,此後若是拋下你了,必遭受天譴,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