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知道了嗎。”和孝問。面色冷冽。讓晨曦害怕。
“不……三爺不知道。”晨曦連忙搖頭否定。
“晨曦。”和孝走近晨曦。扶起她。溫和的笑着問：“你不會告訴別人的。對嗎。”
晨曦看着和孝公主。她的眼睛肯定。是不允許她說不的。
“太后常年病情不穩。也沒有多少光景了。公主爲什麼……”晨曦不解。
“你不是暗自爲太后把過脈。也偷偷查看了她喝的藥湯了嗎。你應該很清楚。太后是病還是中毒已深。”和孝冷笑道。
晨曦聽了很震驚。想掙脫和孝的手。她感覺自己不認識和孝。從來沒有認識透過。
“我不知道這些。”晨曦甩開和孝的手。推開說。
“那你最好是裝作不知道。”和孝大聲急道。
晨曦怔了怔。難以平靜的說：“和孝公主也好自爲之。”
說完。也不理會和孝還要說什麼。晨曦轉身便跑出了茶室。
茶樓老闆見晨曦形色匆匆。也不敢上前阻攔。
晨曦跑出茶樓。
她的馬車和馬伕都停在街道對面等待。
晨曦趕緊走過去。在上車時。忍不住回首去看那茶樓二樓的窗戶。
和孝公主的身影果然立在窗前。只是陽光刺眼。看不清和孝臉上的表情。只有陽光反射下。一團黑影。彷彿透着寒光。
一路回去。晨曦都沒有說話。馬伕只當是晨曦在茶樓見了和孝公主。被訓了幾句。所以慪氣。回去如實彙報元修便是。
紫蘿軒。
晨曦一踏進門。就看見元修坐在榻前。
而面前地上跪着的正是失蹤多日的玲兒。
元修臉上沒有怒色。好像話也問完了。
“三爺。”晨曦作了一個福。然後走到了元修跟前。用詢問的眼神與元修交替了一下。
“玲兒回來了。我問問她這幾日都去了哪裡。看能否知道當日綁架你們的人是誰。”元修淡笑道。
晨曦一怔。心裡清楚。當日綁架她們的人已經被陸虎殺了。可她現在不能說。因爲她不知道玲兒是怎麼說的。
“鄒劍。劉明陽。你們兩個是在哪裡找到玲兒的。”晨曦看着杵在一邊的鄒劍和劉明陽問。
“是在一間靠近皇家圍場。被反鎖的破木屋裡。”鄒劍回道。
“玲兒。”晨曦問。
“奴婢在。”玲兒回答。聲音孱弱。
“你還好嗎。”晨曦問。
“奴婢還好。”玲兒回答。頭始終低着。
晨曦見玲兒身上的衣服灰塵撲撲。還是那日失蹤時穿的那身。想必是沒有撒謊。有些心疼起來。
“我也沒有問出什麼。玲兒說她醒來就被鎖在那件木屋裡面了。”元修說。
“這幾天苦了你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晨曦說。
“是。”玲兒叩謝元修和晨曦後。便退出屋子。
“去哪兒了。”元修拉晨曦坐下。柔聲問。
“進宮給額娘和太后請安。你怎麼不好好在房間裡休息。皇上都準你不必管理朝事了的。”晨曦怪道。
“聽聞你這邊來了新廚子。所以過來嚐嚐她的手藝。再說。我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要去上朝。”元修笑道。
晨曦也拿元修沒辦法。他們認識的時候。元修就總是忙於公事。
“吳嬤嬤。讓秋華弄些清淡可口的菜式吧。”晨曦對一旁厚着的吳嬤嬤吩咐道。
“是。側福晉。”吳嬤嬤笑着答應。立即去辦了。
“鄒劍和劉明陽是柴將軍從軍以前的發小兄弟。竟然捨得派到王府來保護你的安全。你這位表哥對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元修打量了一眼鄒劍和劉明陽。饒有興致的說。
晨曦嘟嘟嘴。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姨娘過世得早。表哥本來就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對我好些。是很正常的吧。”
“若是真的對你好。我也不會介意的。”元修笑道。
這句話元修說得無意。晨曦卻總覺得話裡有話。但想想。也許是因爲和孝公主的事。
幾番想開口告知元修。讓元修想一個對策。可終究還是害怕元修太大公無私。會害了和孝。殃及柴予方。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菜式上桌。
一眼看去。五六個菜。清清淡淡。
“側福晉說要做些清淡的菜式。奴婢便做了清香木瓜絲。橙汁冬瓜條。糖醋油爆蝦和醬鴨舌是側福晉平素喜歡吃的。”秋華解釋說。
元修擦了手臉。坐下。看了一眼。讚道：“都是江南有名聲的菜式。看來秋華姑娘廚藝不簡單。”
秋華聽了很高興。笑了笑正要說什麼。
晨曦卻打斷說：“菜上好了。你就下去吧。”
秋華一愣 .不知晨曦爲何忙着讓她退下。不過晨曦是主子。秋華只好說：“是。三爺。側福晉慢用。”然後退出屋子。
其他人也相繼退下。
見衆人都退出屋子。秋華覺得奇怪。便問：“三爺和側福晉用膳不用佈菜嗎。”
“不用。”丫鬟們笑了笑回答。
“真是奇怪了。王爺和福晉用膳。只需做幾道菜不說。還不需要下人伺候用膳。這與平常百姓有何區別。”秋華笑道。
“所以我們三爺纔是百姓稱讚的三賢王啊。”丫鬟們笑道。
“呵呵。當之無愧。”秋華補充說。對元修這位王爺刮目相看起來。
屋裡。
“秋華是江南人。”元修一邊吃菜。一邊無意的問。
晨曦怔了怔。想到說謊也不行。只好回答：“是啊。”
“不會是揚州的吧。”元修又問。
晨曦又一怔。心裡慌亂起來。可不容她猶豫。猶豫就是有鬼。
“嗯。”晨曦點點頭。立即夾了一塊醬鴨舌放在元修碗裡又說：“這個醬鴨舌做出來的味道。跟揚州醉仙樓裡那道龍涎香燴鸚鵡舌的味道。簡直如出一轍。分辨不出真僞呢。”
見晨曦有意岔開話題。元修輕輕笑了笑。便沒有再問關於秋華的話題。
“是嗎。我嚐嚐看。”
“……”
飯後。晨曦挽着元修的手臂。一起去書房。
一路上。男才女貌。無不羨煞旁人。
雖說元修受傷。皇上準他不要管正事。可每日送來的帖子還是堆積如山。
書房走去。
進了書房。元修和晨曦都把披風脫下。抖落一身利索。
平素。習武之人的元修。根本不懼寒冷。太暖和愜意的生活。會消磨意志。所以書房是不會安放火盆的。
見晨曦過來。趙冰纔去端了一個火盆進屋放着。
元修在案前坐下。翻起了堆積如山的帖子。重要的地方就用毛筆沾了硃砂劃上一道。單獨放在一邊。
晨曦站在旁邊。給元修倒茶。不經意間。發現元修的臉色變了。
看來是帖子上寫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吧。
晨曦將熱茶小心翼翼的放在元修手邊。悄悄的退到一旁站着。趙冰早就站在了十步開外的地方。
書房的氣氛十分凝重。晨曦和趙冰都沒有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站着。
過了好一會兒。元修才擡起眼。看着晨曦說：“坐下吧。”
晨曦點點頭。在元修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卻是坐立不安的感覺。
元修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帖子。壓抑着憤怒說：“你知道這上面寫着什麼嗎。”
晨曦想了想。搖搖頭說：“朝中事務。晨曦不敢打探。”
元修挑了一下眉。將帖子遞給晨曦說：“看看。”
晨曦惶恐不安的拿着帖子。看着元修。他爲什麼要讓她看。難道帖子裡面的內容與她有關嗎。是什麼呢。竟然可以讓元修如此不悅。
晨曦抿了抿嘴。小心謹慎的詢問：“是草原上。”
“拖欠貢品。”
“啊”晨曦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草原各部應該向京城進貢的物質。年年都是如期而至。今年爲何要拖欠。一定是卓超的主意吧。
“父王的意思是。先發一封拒絕的函書到草原各部。如果他們還是有意拖欠。便會動用邊境武力。”
“三爺。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的。一定是各個部落的首領沒有協商好。向京城進貢的物質懸殊太大。需要時間處理妥當。所以……”晨曦連忙解釋。
“所以朝廷會給他們時間。”元修說。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了任何惱怒的表情。目光也很平靜。
而晨曦的內心卻有了很大的壓力。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勸服卓超那顆想挑起戰事的狼子野心。
“如今朝廷每年讓草原各部上交的貢品依然還維持在十年前的標準。然而這些年草原各部大肆開採和興建住宅。其實收入早就翻了數倍。朝廷所要的那點貢品。又豈在話下。何來拖欠的理。”趙冰說。
晨曦一聽。當然知道事實的確如此。
後來。晨曦找了個故點。說自己不舒服。便回了紫蘿軒。
連夜家書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去科爾沁。
從一進臘月。一直到正月十五。每天都有各省督撫派人進貢花炮、煙花。進貢花炮最多的省分是湖南的濟陽縣、醴陵、攸縣；廣東的東莞、南海；江西的萬載和宜春等地方。而今夜的煙花爆竹是雪晴的弟弟從川渝專程帶來。
今夜的怡親王府上空便是燦爛奪目。整個天空都照得通明。
轟鳴的焰火聲中。夾雜着的都是府上衆人的歡聲笑語。
因爲。今天怡親王府大擺宴席。爲嫡福晉雪晴。從川渝到京城任職的弟弟雪昆。接風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