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天地變色!
一封昭告天下的文書,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封討伐書,羅列了大燕國諸多罪項,因此揭幕了一場戰爭的開始!
事情一旦發生,諸多流言蜚語,一下子齊聚而來。
南飛煙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冷哼一聲,道:“蠢貨!大周的文人全都沉浸在這天朝上國的美夢中不願醒來。”
外界說什麼的都有,無非是說大周的太子沒有上國氣度,沒有容人之量。物阜民豐的堂堂上國竟然欺負一個下屬國,那叫做以強凜弱!
三皇子安靜地坐在百里容的身側,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是什麼情緒,只是捏的發白的手指關節出賣了他的情緒。
“大燕方面有什麼表態?”
高貴的男人沉吟片刻,如是問起童知縣。
童知縣手足無措地站在大廳中央……這種高壓力,他以前從未遇到過,簡直比凌遲好不到哪裡去。
昨天滄瀾幫的高老大,親自帶了厚禮前來賠罪。
童知縣只說了一句:“這事兒,老夫能力微薄,做不得主,幫不上忙,”又暗示高老大,“太子妃在太子殿下面前,很是有些影響力。”
得了這句話,,高義又央求了童知縣,讓他去太子妃面前幫着說話。童知縣又不傻,他是自己屁股上的屎都沒擦乾淨,別說還幫高義?怎麼幫?
再者說,太子妃是什麼樣的人物,會看得上他?
其實童知縣也不全然是因爲這個原因,才拒了高義的,而是因爲他夫人覲見太子妃的時候,太子妃話裡有話:“若是那位滄瀾幫的好夥計來了……見,是要見的……”再之後,就沒隻言片語了。
但也就這麼半句頭的話,還是叫官場打滾多年的童知縣品出來味兒了……見,是要見的……然而等他夫人問了,什麼時候見,卻不給個準信兒……
童知縣猜測,太子妃這是在拿捏高義。
而這一點,就是童知縣最佩服她的地方了。
滄瀾幫在滄瀾城是個什麼特殊的地位。這麼多年下來了,甭管明面上是怎麼樣做的,背地裡,私下裡,大傢伙都敬着滄瀾幫。
滄瀾幫雖是幫派,但這些年也確實沒有真正做了什麼欺良霸市的惡霸行徑。非但如此,這幾十年來,他們還對滄瀾城出了大力。
若非有滄瀾幫的存在,這個地處邊城的城鎮,來來往往各色人等,是最容易出現糾紛的,而滄瀾幫的存在,儼然規範了許多來往客商的行徑。
太子妃和太子殿下雖然身份尊貴……可這裡是邊城……所謂山高皇帝遠,這要是半路出點什麼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非是殿下集市上小露一手,且殿下身邊帶着的又全是好身手的屬下,高義也不一定會忌憚成這樣。
不是說高義有心謀反,有道是泥人兒逼急了,尚且還有三分性子吶,更何況是人。
而太子妃這一手拿捏的極好。
趁着高義忌憚着他們一行人,先是當衆打臉,但這臉不是隨便打的。沒看着太子妃在集市上言辭訓斥的是他童知縣嗎?就沒說滄瀾幫那江淮半句,然而卻句句都叫江淮那廝如坐鍼氈。
然後又當衆表態,滄瀾幫這個不行,要他們的老大高義親自來見。
而後,高義帶着厚禮。登門求見了,又把人給晾着。
高義豈是傻子?回去之後,估摸着就能夠品出味兒來了。
太子妃若是成心要滅了滄瀾幫的話,現在已經動手了。
但是如今外頭卻是一點兒的動靜都沒有。
高義再想一想,那整串事情串在一起……就知道,太子妃是特意晾着他的。而晾着他,又不動他的原因只有一個了。
太子妃在等着他遞投名狀!
這一點,童知縣沒有分析錯,南飛煙的確是這麼打算的。
又有一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童知縣這個外人能夠看個明白,身爲滄瀾城裡頭等的人物,高義此時正在自家的書房裡焦急踱步不止。
他左思右想,忽而頓住腳步,“啪!”一聲,就近坐在了椅子裡,“我明白了!”
隨着他忽然自言自語道一聲“明白”,屋子裡伺候的江淮卻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老大,你別嚇人啊。”
高義一雙精明又野心勃勃的眼瞪向了江淮,“你說……,這一出,到底是誰的手筆?”說着,又埋下頭,沉思的神態十分專注。
“老大,什麼手筆不手筆的?老大你是被嚇傻了吧?”江淮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高義就站起身,罵了一句:“木頭疙瘩。”揹着手,踱步朝着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吩咐起管家來:“老李,你去拿了爺的鑰匙,開了爺的箱籠,把滄瀾幫的幫印和爺的私印取出來。”又吩咐另一個:“老張,套車。”
……
此時,童知縣正在自家的大廳裡接受兩位千歲千歲千千歲的人物地詢問。
大廳還是那個大廳,什麼也沒動,怎麼就整的比他的衙門還要莊嚴?明明什麼都沒動……難道別人說,貴人來府,蓬蓽生輝的說法,並不只是客套話?而是確有其事?
童知縣一邊兒心裡嘀嘀咕咕,但他可不敢隨隨便便應付上頭那貴氣男子的詢問。
太子妃都這麼厲害了,那太子不得逆天了去。
童知縣儼然是把百里容當做神人來看待了。就怕說錯一個字,都要被拉出去打板子,殺雞儆猴。
他戰戰兢兢地,恭恭敬敬地道:“回殿下的話,大燕國還沒有求和信來。”
若是換做以往,大燕這樣的小國,打不起仗,早就早早寫了求和信了。但是此時大燕國並沒有任何動作。
百里容頓時挑了挑入鬢的劍眉,他朝着南飛煙投遞過去一個“果真如此”的眼神,“太子妃,被你說中了。”
南飛煙沒說什麼,淡淡抿着脣笑。
二人之間都知道,那個“被說中”了的事情是什麼,南飛煙認爲大燕必反,與其如此,不如先下手爲強,也好給他們看看大週上國的雄雄氣概,不要每一次都是被迫去反抗……
按照南飛煙的說法是,我們國家就是富有,我們國家就是兵強馬壯,我們既然都這麼富有這麼強大了,爲什麼每一回都要被迫去打仗?
百里容和南飛煙對視一眼,二人相視而笑,濃濃情意不經意間流轉。
童知縣算不得什麼厲害人物,卻最會察言觀色。
他先是驚詫於太子殿下對太子妃一往情深……這在當時,是很是難以做到的。多數男子會敬重嫡妻,與嫡妻相敬如賓,卻不一定會與嫡妻情濃情深。
而後,他更加好奇的是,到底什麼事情被太子妃猜中了?
但看太子殿下淺笑的眼底,以及那不加掩飾的賞識,童知縣就更加好奇了。
就在這時,外頭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