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六!你退下!”南飛煙又喝退了蠢蠢欲動的影六,她冷笑着看想高陽郡主,“皇上英明,到底是會相信一個嬌蠻任性的大小姐,還是相信一個曾經得到他兩次封賞的人呢?高陽郡主,我也不是被嚇大的!”
“你!你別以爲你得了封賞就厲害了。你以爲皇上會記住這點大的事嗎?別妄想了!不過是封賞罷了,本郡主每年都得皇上的封賞。有本事的話,你就說出你和容哥哥之間的關係,說不定還更能夠令本郡主罷手呢!”
南飛煙嘲諷一笑。
說來說去,這高陽郡主就是想知道她和那人之間的關係……
她就偏不讓她知道。
“那我可真沒什麼本事。高陽郡主,你還動不動手?不動手就把手中的鞭子放下?這樣舉着你的手不累,我看着還累呢。”
南飛煙挑釁的說道。
高陽郡主被氣的不輕。
她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說過!
這簡直!簡直就是!根本沒把她給放在眼裡!
“哼!本郡主就不信,你還真敢告御狀去!”高陽郡主眼中頓時一股狠厲,手中鞭子“啪”一下子,真就打在了南飛煙的臉上。
她是朝着南飛煙的臉故意打去的!
女人最注重什麼?不就是一張臉嗎?
雖然說這村婦不管臉上有沒有挨這一鞭子,樣貌都是一樣的醜!但高陽郡主某種怪異心理作祟,就想狠狠的朝着南飛煙的臉打。
鳳竹在一旁看着,心中十分的氣憤!
但對方是郡主!汝南王家的郡主!
南飛煙被一鞭子揮上了臉。
影六驚叫:“夫人!”
鳳竹趕忙上前去,瞧着南飛煙臉上立時顯現出來的血痕,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夫人,你怎麼不躲開呢?”
以夫人的身手,她還能躲不開高陽郡主這一鞭子?
南飛煙卻並不在意的揮開鳳竹的手,她摸了一把臉上溫熱的血液,面無表情的擡起頭,冰冷的目光瞧着高陽郡主的臉。
“高陽郡主,我說話是算數的,郡主要是發泄完脾氣了,就請高擡貴腳,大門兒就在你的身後。慢走不送!”她神情出奇平靜的道,然而說話的態度卻一如既往的強硬!
高陽郡主一張鵝蛋臉立時扭曲起來。
打人的是她,被打的是這賤女人!
怎麼這賤女人不害怕?不跪伏在她的腳下懺悔自己的過錯,請求她的原諒?
爲什麼這賤女人能夠這麼平靜?
難道她那一鞭子打下去,還打不醒這個賤女人的異想天開嗎?
是仗着有容哥哥給她撐腰,所以這般的肆無忌憚是嗎?
高陽郡主想到這種可能,驕橫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慌亂,她惡狠狠地怒斥南飛煙:“賤女人,你要是敢向容哥哥告狀,信不信本郡主弄死你!”
“呵!”她不屑的冷笑,“好笑!高陽郡主,你沒聽明白我剛纔所說的話嗎?我說了,我是說話算話,說一不二的。”
“你!”高陽郡主終於明白了南飛煙的意思,她覺得十分好笑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還真要向皇上告御狀?哈哈哈哈,好呀,本郡主在家等着!”
她分明是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
當然了, 她是郡主,汝南王之女,眼前的不過是一個鄉野裡來的村婦,算什麼東西?
高陽郡主對今日還算滿意,該教訓的人教訓到了,該說的話也說了。
最後,高陽郡主是笑着離去的,來時有多囂張,去時就有多囂張。
待她一走,鳳竹立刻扶了南飛煙去擦藥。
鳳竹一個勁兒的掉眼淚,暗暗自責爲什麼不擋在夫人面前,替她受這一鞭子。
“沒事,頂多留一條疤,死不了人的。”南飛煙不在意的道。
鳳竹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半響後,才道:“夫人,女子的容貌哪有不重要的呢?夫人,你剛剛爲什麼不還手呢?”
鳳竹問出了方纔的疑惑。
南飛煙站起身,“她是郡主,今日擺明了是找茬,我不受這一鞭子,她就會不依不饒,很煩的,我沒這個功夫和她浪費時間。”說罷,她又鑽進了廚房裡。
不過,這一鞭子可不是會白挨的…………
鳳竹默默地低下頭,心想:夫人這次是和容將軍鬧掰了嗎?
……
念容原本是要在家裡和南飛煙一起的,無奈程錦書硬要拉他出去,他沒辦法只好跟着一起出去了,等他回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南飛煙臉上很深的一條血口子。
“阿孃,誰幹的?”
念容憤怒的問道。
南飛煙卻只淡淡說:“一個瘋婆子而已,別理她。”
他知道問南飛煙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乾脆也就不問了,將問題拋給了鳳竹。
“是那個高陽郡主打的。”鳳竹當即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念容等人。
程錦書吃了一驚,想不到高陽郡主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程錦書特意瞧了一眼影六,只見影六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想來今晚,影六就會將白日的事情給告訴百里容吧。
念容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袖,咬着嘴脣不說話。
等到夜深人靜時候,屋子裡只剩下南飛煙和念容兩個人。
念容怯怯喊了一聲:“阿孃,疼嗎?”
“疼。”南飛煙摸着念容的後腦勺,“阿孃也是肉做的,怎麼會不疼呢?”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南飛煙都覺得自己並不是在說臉上的傷口,而是……
“今夜阿孃不呆在廚房了?”
“不了,今夜阿孃陪念容。念容想不想聽故事?”
“要!”念容興奮的兩眼冒光,“阿孃,你好久沒給我說故事。我想聽你上次說的神鵰俠侶。”
“好好好,阿孃就講神鵰俠侶的故事…………”
一陣風從窗戶吹進屋子裡,燭火搖曳,最終微弱地熄滅。
室內短暫的溫馨漸去,只剩下一個淡淡的嘆息聲。
過了片刻,窗口翻進一個黑影。
黑影身姿提拔,一雙眼在漆黑的夜裡熠熠生輝,他熟門熟路的摸向牀邊,安靜的看着牀上的一大一小。這些夜裡,他都是偷偷地來的,沒敢驚動南飛煙半分,就怕她醒了會把他給趕出去。
想他乃是大周的將軍,又是太子,哪裡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過一個女子呢?
那日爭吵過後,他很仔細的回想了兩人到底是怎麼爭吵起來的,但實在是想不明白。
唉,女人的心思怎麼就這麼難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