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的長相與千年之前的蕭寒一模一樣,卻是多了份逼人的威勢,他看向葉清舞,眼神雖清冷卻似乎將某種情感隱藏起來,說道:“靈女,蛇妖干預人間之事,自是罪孽深重不可原諒,但他乃我妖界之徒,該由我來處置。你既因他廢了五百年修行,我便毀了他的修爲”,他說着便給了那蛇妖強勁一掌,從掌間射出的紅色光芒正對着蛇妖的頭部,那蛇妖無法反抗,一下便現出蛇身。此時那光芒發出的光變得越來越強,只聽那蛇妖發出哀嚎,一時間一條巨蛇變成手指般大小的小蛇。
葉清舞還未說話,那男子又道:“靈女,本君這麼處置便是給了你一個交代。這條蛇我便帶走了。”他說着便欲帶着蛇妖施法離開。
葉清舞看他要走,急忙又喊道:“師兄。”
那男子停下來,道:“一千年前的人已經不在了,靈女不必再掛念”,然後便帶着那蛇妖離開。
葉清舞還欲追上去,一直在照顧皇上的小鳶卻道:“清舞姐姐,皇上元氣損耗太多,我方纔向他輸了些靈氣,他的氣色雖好了,不久便可醒來。但我看他的氣數卻不長了。”
葉清舞聽罷便走到小鳶與皇上身邊,俯下身子用靈氣探了皇上的命數,臉上露出憂色,搖搖頭:“他這些日子與蛇妖兩命相連,如今雖已解開,但年事已高,蛇妖附於他身上時又損耗了他太多元氣,他的壽命便是減短了。也是他命中該有此劫數,我們怕是無能爲力”,葉清舞說罷整個人卻突然倒下。她方纔一下失去五百年修爲,靈力驟減,一時沒有適應過來,便變得虛弱了些,原本紅潤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小鳶看到慌忙地扶起葉清舞,擔心地道:“清舞姐姐”。葉清舞用力睜了睜眼睛,用微弱的聲音道:“我沒事”,然後,便暈了過去。
葉清舞醒來時發覺自己正坐於拂月苑自己臥室的牀上,身後的小鳶正爲她輸入靈力。小鳶看她醒來,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便停下來問:“清舞姐姐,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葉清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道:“皇上呢?”
小鳶答:“清舞姐姐你不用擔心,皇上已經被送回宮了。”
葉清舞聽罷稍鬆了一口氣,接着問道:“風大哥呢?”
小鳶正欲回答葉清舞的話,卻從門口傳來華旭敏的聲音:“小鳶,清舞到底怎麼樣了?”
葉清舞聽罷,對着小鳶道:“小鳶,我已無礙,讓他們進來吧!”小鳶聽着便下牀將門打開,喚了華旭昱和華旭敏進來,此時葉清舞也已經坐於屋裡的桌子旁。
華旭昱是先於華旭敏進入屋裡的,他一進來便坐於葉清舞的旁邊,看着葉清舞,那眼神中除了平日的深不可測更多了許多憐愛,聲音更是變得輕柔了許多:“你的臉色不似回來時那麼白了,現在還有哪裡不適嗎?”
葉清舞被華旭昱那麼關心着心中自是喜悅的,她輕聲說道:“風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方纔只是靈力消耗太多,休息了一下,如今已經好了”,葉清舞說着看向窗外,發覺此時天已經快黑了,便繼續說道:“風大哥,你該去陪慧宣姐吃飯了,她現在接近臨盆,你該多陪陪她。你放心,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去吧!”
華旭昱沒有回答葉清舞的話,而是起身吩咐門外的侍婢:“本王今日在拂月苑用晚膳,吩咐廚房將晚膳送到拂月亭。”
華旭昱說完走進屋裡,對着華旭敏道:“四哥,我們去拂月亭吧。”華旭敏聽罷,笑着說:“都說五弟府中的拂月亭是城中最適合賞月之處,我早就想去看看,去拂月亭正好”,華旭敏說着看向小鳶道:“小鳶,我們走吧”,然後便與小鳶一起向拂月亭走去。
華旭昱亦與葉清舞一起前去拂月亭。
華旭敏與小鳶走在華旭昱和葉清舞的前面,葉清舞看着華旭敏與小鳶玩鬧歡笑,心中也不自覺地感到高興,她希望自己有一天和華旭昱也能像他們一樣,那麼開心、那麼自在。她心中想着,便看向華旭昱,透過月光,她依然看不懂華旭昱的心,便看得久了些。華旭昱看她如此,便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風大哥”,葉清舞本來想將心中所思說出口,卻又想到了什麼,便將到嘴邊的話硬生生逼了回去,微笑着繼續道:“沒什麼,我們走吧。”
拂月亭共有兩層,而葉清舞四人便是在上面一層用晚膳。
在拂月亭裡,四人圍着圓形石桌坐着,亭子四周的燈早已被點亮了,不一會兒侍女們便將晚膳送上來。有了華旭昱的吩咐,晚膳中侍女沒有在一旁伺候,亭中只剩他們四人。
華旭昱與華旭敏兩人沒有吃飯,卻立即拿起酒對飲。華旭敏對着華旭昱道:“來。五弟,我們不醉不歸。”華旭昱也答道:“好。”
此時月色還淡着,卻帶着一絲溫柔,微風拂動着,帶着樹影輕輕浮動,卻真是飲酒的好時候。
葉清舞和小鳶見兩人這般,便也沒有勸阻,而是在一旁聊天。葉清舞道:“小鳶,你喜歡四皇子嗎?”
小鳶看向華旭敏,嘴角含笑:“不知道,但我喜歡與他呆在一起”,小鳶略停了停,然後問道:“清舞姐姐,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
葉清舞走到亭子的欄杆旁,她此時穿着淺綠衣裳,伸出手感受着微風,那風便吹動着她淺綠的衣袖,她看向高掛的月,似是對着小鳶又似對着自己道:“喜歡一個人,就像這月光下的風,吹緊了,怕拂落了樹上的葉,怕驚了月光的柔;吹輕了,又怕樹上的葉子不動,怕夜空中的月走不出那雲。都說順其自然便是好的,我既已知道了結局,卻也從未想要去改變它。若無法歡喜地在一起,便是有一人能忘掉這所有的一切,也是好的。”
小鳶聽到這番話,也看向夜空中的月,想了想,說道:“清舞姐姐,我還是不明白。”葉清舞聽罷,微笑着對她說:“小鳶,珍惜眼前的快樂便好。該明白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兩人說着話,華旭昱和華旭敏不知何時已經喝醉了,正臥在石桌上,只得由兩人扶回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