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飛出,燭火已滅。
腳下是剛挖出來的土,鬆鬆軟軟的。陣陣陰風吹來,甬道更加陰森恐怖。
我和靈兒面面相覷。黑暗中,我的目力範圍大概一米左右。我急惶惶的問靈兒:“聲音往哪邊去了?”靈兒有點不確定:“好像是原地消失——”
話音未落,腳下突然洞開,靈兒直落下去。我伸手急抓,也閃了進去!
黑暗中,我抓住了靈兒的手,用力一拉,兩人擁抱着,飛速的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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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縹緲虛幻,深不可測。海風徐來,陣陣輕煙,宓兒裙袂飄飄。
這裡是琅琊臺頂。宓兒就站在大羿的身後,悠然的遠眺。大羿做的事情,她並不關心。對宓兒來說,只要跟在大羿身邊就足夠了。
“伯益!徐福回不來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大羿巨石般矗立,霸氣沖天,不怒而威。手裡的大羿弓殺氣瀰漫。
對面是黑袍金旒的秦始皇嬴政。嬴政的身材也算高大了,在大羿的面前,卻顯得有些猥瑣。
嬴政的身後,胡亥、李斯、趙高等一般隨臣瑟瑟發抖,受不了大羿弓的殺氣。身爲嬴政之子,胡亥也毫無頭緒,父親竟然被人叫做伯益。今天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剛纔嬴政在海邊眺望的時候,大羿擁着宓兒,宛如仙人,從天而降!
嬴政面色猙獰:“罷罷罷!現在你又是殺神了?當年夏啓篡奪了我的位子,你爲什麼不主持公道?”
大羿長嘆一聲:“華胥九老推你爲天下共主,也是因你有德。啓雖有才,其位不正。但是九老意見不一,我也就只好放任了。你說我沒有主持公道,我也沒有什麼好說。”
大羿稍頓,瞬間殺氣四射,森嚴道:“但你不該挾怨釋放刑天,魔化四老,殺死四老,九老僅餘其一。若讓刑天控制了九鼎,天下將萬劫不復!”
嬴政仰天長笑,似笑還泣:“禹,修,和我伯益,三人治水,功在伯仲。大禹是伏羲弟子,懷有洛書之神,就可以做天下共主。我伯益就只配做一介臣子。華胥九老,既然推我,怎又出爾反爾?大禹天威不可測,蔭及子孫?且不說他們是被刑天所魔所殺,如此九老,要他何用?我伯益沒有修的曠達!”
大羿殺氣一收,來回踱了幾步,說:“大禹因刑天而死,終究也是你的原因,也算是報償了吧!你做了秦始皇,統一六國,雖然殺伐過重,畢竟息了天下兵戈,也是功德。這也是我一直沒有找你的原因。但是你不該繼續焚書坑儒,抹殺華胥,變五百年一輪爲家天下。”
嬴政面有譏色:“家天下,始於夏家,並非始於伯益。琅琊邑之治所,不是叫夏禾城的嗎?我並沒有改它,給夏家留個笑話吧!” 論言語之鋒,大羿實不是連鳥語也通的伯益之對手。
大羿凜然道:“你更不該勾結倍伐,魔化天下,危害蒼生。九鼎之重,豈可輕問?”
嬴政譏色不變,說:“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仙人,凡人會活的好好的,不勞仙人插手。我就是要滅了仙界,規則爲什麼由他們制定?既然制定了規則,又爲什麼不好好的遵守?不平則鳴,如此而已。我找倍伐,因爲倍伐可以給我力量,他還是你的兄長呢!如果不是少昊爲非作歹,倍伐也成不了現在的樣子!”
大羿再次無言以對。倍伐的今天,確實和父親少昊奪了倍伐之妻有關。沒有人生來就是十惡不赦的,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的無奈和不公。在這一點上,大羿是同情自己的兄長的,對父親也頗有微辭。
事實上,大羿也認爲嬴政的話有些道理。經歷了太多,雖爲殺神,大羿也早就不想插手凡人的事情了。前一段時間,戰國七雄相互攻伐,他根本沒有一點興致。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可以聽任倍伐胡作非爲,遑論伯益?
嬴政兩手張揚,仰天狂笑,說:“我要找到界之心,控制這個世界,按照凡人的需求來改變這個世界。”黑色的皇袍膨脹起來,也頗有幾分氣勢。
大羿並不相信伯益攉取九鼎、控制界之心是爲了凡人的需求。但是殺神也有慈悲,他願意給伯益一個機會。何況伯益今天,也確實是情有可原。
大羿鄭重的說:“伯益!你我也相交多年,只要你好好做你的皇帝,不再問鼎,不再勾結倍伐,我就不殺你。你考慮一下吧!”
嬴政面色悽然,說:“我也被刑天傷害,失去了功力,勉強活到今天,怕也不久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倍伐——”
大羿嘿然不語,仰天而嘆。
變化陡生,嬴政飛掠至宓兒身邊,一把抓住宓兒,向西滑出數十丈,桀桀笑道:“大羿,徐福怕是找不到倍伐;即使找到了,倍伐也不可靠。你找來九鼎,跟我換你的宓兒罷!”
說話間,嬴政雙腳跺下,地面瞬間裂開,出現一道鴻溝。琅琊臺從此變成了東西兩山。
大羿神色凜然,殺氣陡聚,冷冰冰的說:“伯益,你又錯了!你從來就沒對過!放開宓兒,我不追究!”
嬴政笑聲淒厲:“自從釋放刑天,我伯益就沒有回頭之路!哈哈哈哈!你要咬我嗎?宓兒,伏羲大帝的寶貝公主是嗎?我伯益不服!”說罷,嬴政竟然伸出一隻手來,去摸宓兒的臉頰!
宓兒受控,無法動作,臉色通紅,渾身顫抖。
“嗤——”破空聲響!天地震顫!胡亥、李斯、趙高等人聞聲委頓在地,神智已失!
嬴政的手停在了半空,仍舊保持着摸向宓兒的姿勢!他的頭顱已經離開了身體,飛出很遠!
嬴政的頭顱飛走了,笑聲還在半空中沒有散去。這就是傳說中的殺神大羿?
宓兒奮力去推嬴政,身體失衡,竟然掉進了面前的鴻溝!同時落下的,是嬴政失去了頭顱的軀體。
大羿瞬間飛至,陡然降落,直追宓兒,衣衫獵獵作響!
終於,大羿拉住了宓兒的手,兩個人的手緊緊握住,大羿猛然用力,拉上宓兒,兩人緊緊擁抱着,繼續降落!
注:《史記秦本紀》秦之先,帝顓頊之苗裔女,曰女修。女修織,玄鳥隕卵,女修吞之,生子大業。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女華生大費,與禹平水土。已成,舜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費拜受,佐舜調訓鳥獸,鳥獸多馴服,是爲伯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