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曜回營,走之前在帥帳跟凌牧之辭行,凌牧之屏退了左右,走到凌曜跟前說:“戶部商船到京都之後,皇上也會收到我的軍情呈報,這趟南洋護航你功不可沒,朝廷的賞賜少不了,爹也有個賞給你。”
“啥?”凌曜瞧着他爹。
“你的婚事。”凌牧之笑着說,“你老大不小啦。”
“婚事?”凌曜急忙脫口而出,“除了阿楓我誰也不要!”
“爹說的也是阿楓啊!你想啥呢?”凌牧之哈哈大笑,“這兩年你倆之間的情意你當我瞧不出來?咱得護着她,過幾天我親自跟老吳去商量,然後讓你娘來提親。”
“爹!您真是……”凌曜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擡起雙手猛拍了凌牧之的雙肩一下,“親爹啊!”
“廢話!你樂傻了是吧?”
“爹,從今往後任何事情您說一我絕不說二。”凌曜舉起雙手做發誓狀。
“出息!”凌牧之哼了一聲,“滾回營等消息吧。”
凌曜簡直是飄着出了帥帳,要不是馬上得走,他真恨不得立刻奔到水渡去把冷南楓抓走。
冷南楓留在寧州的幾天裡,吳慮把整套太極教給了她,每天輔以針藥,雖然才五天的時間,但她覺得整個肩頭都活絡了。吳慮怕她回營後又不聽醫囑,特意把服藥和鍼灸詳細的寫下,讓江笠帶給凌曜。
第五天一早,邵平早早的就到了吳慮府上來接冷南楓。吳慮剛帶着她練了兩趟太極,見邵平進來,吳慮邊擦汗邊問,“咋那麼早就來了?”
邵平連忙陪着笑的回,“這不是還得先到營裡跟老爺辭行,等戰艦離港差不多也到正午了呢。”
吳慮把帕子一扔,“那你先回不就得了,楓兒再歇幾天。”
這下邵平爲難了,“這個……師傅,您這不是爲難我麼。”
“我怎麼就爲難你了呢?我和你師孃有七個月沒見着閨女了,呆家幾天我還得看他的臉色?哼,反了他了。”吳慮是有些不高興。
更完衣出來的冷南楓抿嘴笑着看着他倆,也不搭話。邵平尋思了片刻,撓撓頭說道,“師傅,要不咱倆打個賭。”
“啥?打什麼賭?”
“這要是咱們到了正午還沒出發,我賭主子的中軍船肯定就到碼頭了……”
“嘿!你個死崽子,”吳慮轉身揮手就準備敲邵平的腦袋,“怎麼?他還能炮轟我府上搶人不成?”
冷南楓“噗嗤”一聲兒就笑了。
“不能!您借他上百個膽他也不敢!”邵平立刻跳開,“只是師傅,那我得被他打死。”
“你皮糙肉厚打兩下能咋滴!”吳慮抽出旱菸袋準備抽菸了。
“公子……”邵平只能向冷南楓求救了。
冷南楓笑着走過來給吳慮點上旱菸,“爹,今兒邵平哥剛把商行的銀子收回來了,營裡等着錢修工事呢,我就回去把帳算一算,不累的。”這趟南洋回來之後,冷南楓便依着冷槐銘的意思,改口稱呼吳慮和阮晴爲爹、娘了。
“哼!”吳慮抽了口煙,剛要開口,阮晴從屋裡出來了,“曜兒是小的不懂事,你這個老的也不懂事是吧?行了,你要是捨不得閨女,咱搬到梧州去。”
“行啊!師孃,我回去就告訴主子,讓他把您二老接過去守着!”邵平見到救兵來了,瞬間就精神了。
“去吧去吧,東西我都收拾了兩天了。”阮晴對着邵平招招手,“邵平,來,搬東西。”阮晴又是吃穿用的準備了大包小包裝了半車。
吳慮和阮晴一起把冷南楓送到營地碼頭,凌曜走之前留下兩艘艦等着她。出發前,冷南楓去帥帳跟凌牧之辭行,把邵平收回來的一百六十萬兩銀子的莊票全數交給了凌牧之。凌牧之雖然沒有把之前跟凌曜說的事兒告訴她,但是對這位未來兒媳的理財能力卻也讚不絕口,“楓兒,阿曜就交給你了,此番回去還得忙海防線工事的事兒,你也多注意休息別太勞累,莊票你帶回去六十萬兩,梧州海防線最長,先用着。”
冷南楓對凌牧之這番老父親式的交待有些不好意思,徐式和邵平卻直接咧嘴就笑了。
冷南楓看了看帥帳裡沒外人,便對邵平使了個眼色,邵平便立刻到帳外守着了。
“總兵,這一百六十萬的莊票您留着,用在寧州和泉州這兩大營的海防上。這趟南洋之行,我和躍霄藉着我姐夫的商號,給營裡的收入足夠梧州大營的海防和軍費了。這事兒事前沒知會您,也是怕您不準,您千萬別埋怨躍霄。”
凌牧之一聽,樂了,哈哈大笑了幾聲,“徐式,你瞧見沒?原本還只有曜兒一人最愛先斬後奏,現在好了,倆人都是了。”
“這事兒都是我的主意,您如果覺得不妥,以後我凡事兒先跟您合計。”冷南楓趕忙躬身認錯。
凌牧之扶起她的胳膊,“這事兒沒錯,做得好!楓兒,有你在我放心。不用凡事兒都跟我合計,我相信你。”
冷南楓於是跟凌牧之和徐式道了別,出門帶着侍衛登船回營了。
中午,剛走了一半的路,艙裡悶熱冷南楓便在甲板上吹海風。突然聽見江笠叫了起來,“主子?公子你快看,主子的中軍船。”冷南楓走到前方一看,果然是凌曜的中軍船迎着他們就過來了。兩艦靠近了之後,中軍船放下舢板接了舷,凌曜穩穩的走了過來。
“你怎麼回事?我一會兒就到了啊。”冷南楓雖然心裡歡喜卻依然嗔怪了一句。
“怕你捨不得回來,親自來抓你。”凌曜幾步走上前一抄手攔腰就把人抓了過來。
“誒,”冷南楓急忙左右看了看,甲板上侍衛不少,“放手放手,有話好好說。”她着急的拍着凌曜的肩。
“不放!當他們都瞎了。”凌曜俯身下來深深的吻住了他的人,一衆習以爲常的“又聾又瞎”的侍衛們早早的轉身欣賞海景去了。
邵平擡手轉過江笠的身子,“轉身,閉眼。”江笠不樂意了,小聲的埋怨,“我纔沒瞎呢,早就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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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後,一行人抵達了梧州大營。
七個月後終於回營了,江笠腳剛落地就忍不住的翻了幾個空翻,阮從皓抱着胳膊瞧着從船上下來的凌曜和冷南楓,“不是說出去巡個航嗎?中軍船親自探哨巡航,抓回來的盜匪一定非同一般。”
“哥,我成盜匪了?”冷南楓笑着問。
“你成精了!”阮從皓瞪了她一眼,“連仗都敢打了,這還是盜匪?我跟你說,前天要不是李衛攔着,我非灌死他小子不可!最後都是被李衛和阿標給擡下去的,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呢……”阮從皓靠近冷南楓低聲說道。
“哥!”冷南楓扭頭看着凌曜,“真的?”
“可不是,我都說了回來他一定收拾我,是你不跟着回來護着我的。”凌曜一臉的無辜。
“那沒事,先給他把帳記着,等以後你再欺負回去。”
“看到沒?我可是有靠山的人。”凌曜用肩撞了阮從皓一下。
“哼!出息了。”阮從皓瞅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