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

卻說莫羽衣與霓裳兩人,幾乎耗盡心力終於將六萬四千有餘的降兵安置得當,然後立即精疲力竭的御劍朝着內城的方向縱去,此時的他們不得不擔憂害怕,若是古星河再下殺心,直接將內城堡主一同除去,那後果卻是不堪想象的了!

一別十年,十年之後的古星河依舊還是當年的那般模樣,滿頭白髮披散腦後,一襲白衣如雪,手握長劍冷漠如霜,便是連他嘴角處的冷笑也與當年一模一樣,一切彷彿從來不曾變過。然而,一切卻終於還是改變了許多,如今的古星河是宗師境的超級強者,修爲比之當年不知要高出多少,性格卻也隨之變得更加冷漠,更加嗜血,當年軒轅大哥說他身上攜帶着一股驅之不散的死氣,怕是如今那死氣更爲厲害了罷!

當兩人風馳電掣般來到堡主府邸所在的時候,卻見堡主軒轅默正戰戰兢兢立在一側,而古星河則負手而立,似乎不曾感受到身後有人到來。

“二哥!”“二哥!”莫羽衣與霓裳一同拱手笑着說道,見到軒轅默無事,莫羽衣終於舒了口氣,連忙開口說道:“軒轅堡主,我們兄弟重逢,不知能否借貴寶地一用?”

軒轅默雖然是個極度奢華享受的人,卻又如何不懂莫羽衣的話語與顏色,只聽他慌忙說道:“你們就在這裡說吧,我去吩咐下人置辦晚宴去!”說完便狼狽的跑了出去。

古星河淡淡搖了搖頭,轉身說道:“唉!羽衣,你還是當年那般仁慈。”

莫羽衣鄭重點了點頭,說道:“先生,還是你最懂我啊!”

古星河曬然一笑,無奈笑指着霓裳說道:“最懂你的不是我,是她。”頓了一頓,繼而說道:“好歹我們也結拜一場,你們兩人成親竟然不等我,虧當年我還傳授你們幾門劍術,唉!”

莫羽衣無奈說道:“我和霓裳成親,也不過兩年的時間,父帥病危,我不得遵他老人家意思,讓他在有生之年能夠懷抱孫子。”

古星河淡淡點了點頭說道:“莫大將軍病危,確實是帝國的不幸!不然的話,西北、西南幾個小國喝行省,又怎會有膽子起兵叛亂?天下之亂,俱都亂於他們,我真恨不得將他們一劍全部殺掉,還這世間一個祥和太平!”

莫羽衣聽聞此語,贊同道:“先生,你說的極是,我們當年結拜,所爲的不也是爲了還這天下一個太平的麼?若乾坤恢復,天下太平,縱是我等身死,卻也是值得了!可恨我性子溫軟,於行軍治兵一道鑽研數年,卻終不是個帶兵打仗的料子,比不得先生這般殺伐果斷。”

古星河淡淡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四弟,你這話卻是說錯了!你當我願意這般心狠手辣,一劍便殘殺生靈數千麼?若這一戰不可避免,只怕到時候不僅飛雲堡城破,便是滿城的將士與百姓,怕是也沒有幾個倖免於難的了!縱是敵軍,怕經過連番激戰之後,所損失死去的人數,又何止這幾千?”

他話雖如此說,但莫羽衣卻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偏偏又找不到理由反駁,正苦思冥想間,只聽古星河又開口說道:“再說,我若不施以這般雷霆手段,又怎能解開飛雲堡圍城之困?我此次前來,是以帝國遠征軍中路統領的職務前來,可是你曾見到我身後有半個兵丁?”

莫羽衣奇道:“莫不成…你竟然是個光桿將軍?”

古星河苦笑着說道:“雖未言中,卻也差之不遠了!此時西北的戰事,勝負不在西北,卻在那朝堂之上,若是朝堂失利,只怕…,唉!”他話雖未說完,但莫羽衣與霓裳卻都知曉他的擔心。

片刻之後,霓裳婉然一笑,開口說道:“先生,這十年來,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可否告知與我倆聽?”

古星河笑着說道:“怎麼不可以?你們若願意聽的話,我便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將與你們聽便是!”說罷三人圍着一張木桌座了下來,只聽古星河將這十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

卻說當年谷邊一戰,古星河爲了防護其餘諸人,以一人之力,力抗那神秘黑衣怪人,卻無奈敵人修爲實在太過強橫,古星河最終被震碎全身經脈,便是連軒轅煌歸幾人也俱都睡死過去。

當古星河再度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水墨山水的世界之中,山水雲天俱是黑白,再無其他任何色調,彷彿此時的他生活在一張水墨畫中,不知畫外到底是誰在觀看把玩。此時的古星河,因爲那一場大戰變得孱弱不堪,竟是連直立而起的力量都沒有,索性這裡雖然色調畫面詭異,卻靈氣充沛,待傷勢好了一些,古星河便開始盤膝打坐,修復着破碎的經脈和斷骨,那一柄傷痕累累的長劍,此時便就橫放在他的身前。

時間如流水般一晃而過,一晃眼便是數年時光匆匆過去,當古星河再度醒來的時候,早已經鬍鬚遍佈恍似野人了,不過這個地方不知所在何處,想必定是怪異結界一類的所在,卻也不怕被人看到笑話,當古星河拾起地上的長劍準備割掉亂須的時候,才驀然發覺那一柄長劍卻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一條條龜裂碎痕讓他心碎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因爲痛惜這一柄愛劍,古星河甚至嘗試過將自己體內的元力,通過體內那怪異的圓輪注入到驚夢長劍之中,以期達到修復的功效,但奈何元力卻只能滋養神兵,若要整整將之完善迴歸當初,卻是需要至少數百年的時間。

而此時的古星河,卻偏偏沒有多少時間,且不說中州大戰在即而他又身負特殊使命,便是爲了不讓軒轅煌歸等人爲他擔憂,此時他也必須想辦法儘快離開這詭異的地方。

然而這個詭異的水墨世界,卻壓根沒有門可以通向外界,古星河在尋找出路的時候,卻意外的尋到一部修煉的秘籍,他本無意修煉,奈何那秘籍上面的法門卻俱都與修復、鍛造神兵多有關聯,古星河這才知曉,這一本神奇秘籍,定然是有人刻意方與此處,其目的便是讓古星河拾取之,然而卻不知曉此人到底是敵是友,將古星河囚在這裡所爲的又是何事?

這是一本火屬性的修煉法門,古星河雖性子冰冷,然而他所修習的《星辰秘法》,便是火屬性的法門,只不過這本秘籍更爲艱澀難懂,他雖然聰慧過人,卻是隻能領會其中小半,剩餘的竟是完全無法解析通透。於是乎,他將全副心神俱都匯聚到這本神奇秘籍中去,不知不覺之間,時光如同流水一般,轉眼間又是無窮時光匆匆而去。

經過數年修養、鑽研的古星河,修爲早已經達到了融匯九品問鼎巔峰境界的所在,更是在鑽研秘籍的某個心神領會的片刻,福至心靈突破到了宗師境的境界,成爲帝國當今的第六宗師,卻也是最爲年少的一位宗師。(帝國六大宗師,分別是:天下第一宗師古千山,深藏皇室深處的古董級宗師皇室劍祖,幽居帝都神廟之中的大祭司季薰,效忠於左相府邸的蕭夜帝,以及新晉升宗師境界的高明月和古星河。)

晉升宗師境界的古星河,方纔知曉這水墨世界的浩瀚與神妙。這水墨世界明明定然是一個結界,卻又彷彿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一般,古星河在其中竟然生出一絲荒謬的真實感覺,所幸他心智堅定,硬生生守住心底的一絲澄明,不讓意識沉淪。

經過了四年的修復,那一柄曾經叱吒風雲的驚夢長劍,終於再度恢復往昔的光芒,然而此地卻除了暗地中隱藏着的危險,根本毫無敵人可言,縱是它鋒利非凡,但在這詭異莫測的水墨世界之中,卻是半點也施展不開。

當修爲達到一個界點不再進步的時候,古星河選擇放棄修行,繼而開始在這詭異的世界中再次尋找出路。此時的他,早已經忘卻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彷彿只不過是一個剎那,卻又彷彿是已經過去了千百萬年。

這是一個浩瀚而神妙的世界,彷彿專爲鍛鍊古星河而設,當他走出療傷修煉之地,方纔發現者平靜寧和的水墨世界,竟然妖獸縱橫、連綿不絕,他在不斷的廝殺中猜測不定,漸漸摸索出一個可能,這水墨世界的出口,或許就在那無窮妖獸的最終盡頭。

彷彿是有人故意而爲之,當古星河越靠近妖獸深處,便越感覺到妖獸在逐漸強橫,而當他抽身後退的時候,自然妖獸隨之而弱,若猜測不錯的話,在那妖獸的深處定然有一個龐然的存在,而那個存在,便就是這水墨世界的鑰匙。

這樣一來,古星河爲了迴歸到本來世界中去,卻不得不在前進中擊敗越來越強的敵人,自然而然自身也要變得越來越強,如此方纔能夠逃出這詭異的牢籠。

這一切,說不得便是那暗中的所構設,但那人到底是誰,古星河心中百般猜測,卻得不到一絲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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