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宿命輪迴【第二節】

寬闊的帝都大道之上,身着金黃鎧甲的羽林軍衆將士,手持兵戈圍城一個大圓。

那少年伸手拉住紫衣少女的衣袖,無奈說道:“即便你不相信,也得讓我把話說完,可以嗎?”他的神情之中,竟似有幾分悽惶。

紫衣少女冷冷回首打量着他,許久之後終是緩緩點了點頭。

少年的臉龐之上,終是再次綻放出燦爛笑容,有如這盛夏時節的芬芳鮮花,他微笑着快步來到少女正對面,醞釀許久,卻是無奈笑着說道:“這裡人太多,不如你隨我去一個地方,我們去那裡說,如何?”

紫衣少女面無表情的冷冷點了點頭,冷聲說道:“好。”

少年立即喜極,拉着紫衣少女的衣袖便往前行去,卻見那紫衣少女極力掙扎。然而少年卻是已然將她拉到那駿馬身前,只見他輕聲躍上馬背,然後伸手遞與猶站在地面之上的紫衣少女,微笑着說道:“你若願意,且隨我走罷!”

紫衣少女淡淡的點了點頭,伸手握住少年白皙手掌,然後借他亦助之力,輕鬆躍到馬背之上。

再然後,便是那少年策馬狂奔,帶着一衆羽林軍飛速的朝着遠處行去,只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已然消失在長街之上,只留下一抹煙塵,讓先前圍觀的衆人驚疑不定,竟是誰也不能夠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詳細敘述出來。

卻說那少年騎馬負着紫衣少女,飛速的朝着長安城外疾馳而去,而那一衆羽林軍卻並未跟在他的身後,而是在另一個人的指揮下,肅穆的朝着另一個方向行去。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聞着野外的濃郁花香,少年似是歡喜至極,他一邊策馬一邊微笑着說着,卻是並不言語,而紫衣少女坐在他的身後,竟是也不言不語,任他騎馬將自己帶向不知名的遠處。

許久許久之後,當來到一條清澈透底的小溪河畔,那少年驀然止住馬匹步子,然而翻身下馬,而那紫衣少女也隨着他的步子一同躍了下來。

少年微笑着搖了搖頭,而後放開手中繮繩,任那白馬在河畔草地上緩慢散步,他拉着紫衣少女的衣袖,笑嘻嘻的坐在草地之上,卻也並不言語,只微笑着盯着她。

紫衣少女冷漠的注視着他的微笑,許久之後終是被盯毛了,冷聲說道:“你有什麼話,就快些說,不然的話,小心我挖了眼珠子。”

“啊?”少年聽聞這惡狠狠的話語,驀然反應了過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歉意說道:“我想到太多往事,多有失儀,還請見諒。”

少女依舊冷漠面孔,並不回答他的話語,只冷聲道:“你不是說知道我從何處來,將要去往何處麼?說不出來的話,小心我直接將你給殺了?”

“直接…給殺了?”少年驀然站起身子,神色詫異的看着那紫衣少女,面目之上的神情讓人竟是有些忍俊不禁。然而,依舊坐在地面上的紫衣少女冷冷應道:“對,若你說的不是我要的答案,我會直接將你殺掉!”她的右手之上,驀然幻化出來一柄紫鞘長劍,冷冷注視着佇足而立的少年。

少年卻似並未看到她冷若冰霜的面孔,而是神色癡迷的盯着她手中的紫鞘長劍,許久之後嘆氣說道:“這柄彩虹,依然還是當年的那般模樣,霓裳,你終是回來了!”

“彩虹?你是說這把長劍麼?”紫衣少女霍然抽出手中長劍,將劍鞘扔在草地上,細細打量着光彩奪目的長劍,淡淡問道,她的神情一半迷惘、一半迷離。

少年淡淡的點了點頭,淺笑着說道:“這柄彩虹,是六千六百七十四年之前,我在那巍峨崑崙之巔所送與你的禮物,難道你忘記了麼?”

紫衣少女聽聞這恍如天書一半的言語,立即冷聲說道:“哼!六千六百七十四年之前?你休想騙我!我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的歲數,但也知道在那麼遙遠的歲月之前,這世間絕不可能有你和我的。”

“真的不會有麼?”少年負手而立,冷目打量着遙遠的天際,許久之後開口說道:“霓裳,其實這是我們之間最大的秘密,這世界除了神再無人能夠活得那般漫長,然而,在這世間,卻還有宿命,還有輪迴……”

“宿命?輪迴?”紫衣少女冷峻的面容,再次漸漸變得迷惘。

只聽那負手而立的少年繼續開口說道:“在遙遠遙遠的遠古時代,曾經有一對神仙眷侶,他們隱居在高山之巔,從來與世無爭,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他們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之中,任時間無情流逝,卻帶不走他們一絲一份的愛意。直到有一天,一場大災難驀然降臨在他們所生活的那個地方,世人死傷無數,而他們卻再也不能夠過着自己幸福的生活,終是再次來到凡世之中,再度降臨世間。”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卻見紫衣少女依舊神色冷淡的盯着自己,然而她的眼神已然不似先前那般冷漠,而是含着幾分迷惘、幾分無措。

少年搖了搖頭,繼續開口說道:“卻原來是他們隱居之前的一個大仇人,終是尋到了他們的所在,然而施盡各種神通,卻是仍無法尋到他們的蹤跡,那心狠手辣的大仇人,竟是喪盡天良,施展出無盡毀滅的大神通,將信仰他們的子民,從和平瞬間帶入黑暗和死亡之中。這些信仰他們的子民,雖非他們召集而來,然而終究是因爲仰慕他們的功德而來。他們俱是心善之輩,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子民因此而死亡,所以,他們終究還是站了出來。”

“卻不料,那個心狠手辣的大仇人,竟是設計的一個巨大的陰謀在等待着他們,在一場驚世大戰之後,三人俱都身受重傷,那個大仇人竟然便在戰鬥結束的那一剎那,陡然間施展出來一個及其惡毒的詛咒,詛咒這神仙眷侶的兩人,從此以後,永生永世將會陷入輪迴的沉淪之中,每隔百年歲月,他們之中便必定會有一人死去,生死輪迴,永無休止。”

“那個大惡人,最終因爲作惡太多,所以死在另一個領域強者的手中,然而這對神仙眷侶身上的詛咒卻並未因此而解散開來,他們從那以後便一直被命運詛咒着,每隔百年,便有一人看着另一人死去,然而苦苦等待百年,等待着再一次的相逢、相守。”

他話語說完之後,便微笑着看着那紫衣少女,再不言語。

紫衣少女的臉龐,終於再不復一開始那般冷漠,她的雙眸陷入無盡迷惘之中,許久之後,她擡首說道:“如你所說,難道那對陷入命運詛咒之中的兩人,便是你和我麼?”

少年輕輕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的,便就是你我,霓裳,我已經等了你足足百年了!”

“可是,”紫衣少女神情疑惑的看着他,開口說道:“你的模樣,又如何似或了一百多歲?”

少年微笑着點頭說道:“霓裳,你要相信我,我已經找到了辦法,這一世終將會解開我們的詛咒的,我們將永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遠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離。”

或許是他的模樣太過熾熱,話語太過露骨,紫衣少女驀然後退一步,神色驚恐的盯着他,手中的紫鞘長劍,驀然橫亙在兩人之間,似一道絢爛彩虹,映射着七彩燦爛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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