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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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兮輕眉隨兮飛雲一起回到望峰閣內,卻整副心神都放在幾日未見的翩躚身上,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了,母親大人說他因爲犯錯,被易國主處罰不可出來,可是他到底又是犯了何錯?

兮飛雲回首看見女兒滿臉魂不守舍,知道她心中所思,輕笑道:“眉兒,你既然如此擔心他,便就去看看他罷!我們熙嫣國的女兒家,從來就沒有那些個虛假俗禮。”

兮輕眉低頭害羞,輕輕說道:“我哪有擔心他?母親大人盡嘲笑我。”

兮飛雲看着女兒,這幾日難得有以往少見的害羞之色,她也不出言拆穿,只是輕笑着搖頭,爾後轉身走到茶几旁邊,倒了杯茶慢慢細品。

兮輕眉終是放不下,心中那一抹青色的身影,雖然明天他便要成爲她的夫婿,只是這幾日裡未曾見着他,想他被國主囚禁起來,心中難免會有一些失落、一些擔心。

終是耐不住心中的煎熬,兮輕眉向母親姓了一禮:“母親大人,孩兒這便過去了,還請母親大人見諒。”

兮飛雲笑道:“去罷去罷,知道你害羞,有人問起來,我會幫你遮掩的。”

兮輕眉也不再行禮言謝,只是在一個倏忽之間便消失無蹤。

單手持劍立於門前的古星河,癡癡的看着那一抹迅速消失的紅影,知道這個初見時讓自己驚爲天人的女子,這個如若精靈般的女子,終是要嫁爲他人婦了!他心中暗暗的痛,卻只能無可奈何,兩世爲人的他的初戀,就這般宣告破滅。

此間事情一了,自己便辭退統領之職,繼續北上罷!

……

此時公子翩躚正於房間之內,手執紙扇來回踱步,想是心中有所憂慮。聽得一陣敲門之聲,詢問兩遍卻無人回答,心思百轉便知是未婚妻兮輕眉來了,笑着打開了房門,果然兮輕眉如同做賊一般溜了進來。

“明日裡便要做新娘子了,今天還這般愛玩鬧,真不愧伯母說你古怪精靈。”公子翩躚調笑道。

兮輕眉盯着公子翩躚,這個她即將的夫君,賭着氣說道:“人家好心來探查你,你卻這般調笑我,早知道就不來了。”說罷便推門欲走。

公子翩躚伸手拉住兮輕眉的衣袖,笑着說道:“妹妹不要這般生氣,是我錯了,該罰!該罰!不知道你想罰我什麼呢?”

吸輕眉鼓着腮幫怒氣說道:“你還說這頑笑話,本以爲你知書達理,卻也是個登徒浪子,哼!”

公子翩躚將吸輕眉的手握在手裡,兮輕眉輕輕扯了兩下,卻扯不出去,便不再有所動作,只是卻將頭偏向了別處。公子翩躚笑道:“只是心中想着你,今天便見到你了,心中甚是歡喜,還請你見諒則個。”

兮輕眉並不將頭回過來,口中卻輕輕說道:“我心中也很歡喜。”

公子翩躚伸手將她拉入懷中,緊緊在懷裡擁着。兩個人並不言語,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擁抱着便足夠了。

翩躚忽然說道:“輕眉,你可知道,明天夜裡大婚之後,我們面臨的便再也不是這風平浪靜的太平世界了。”

公子輕眉將頭挪了挪位置,似乎這樣更舒服些,兮輕眉笑道:“這世間,在我眼裡便從未太平過,再說,只要有你,我便已足夠。”

翩躚輕輕用額頭碰了碰她額上的青絲,嘆息說道:“是啊,有你我便已經足夠,我會保護你,不許任何人傷害到你!”

兮輕眉再不說話,只是眷戀着翩躚懷裡的溫馨,閉上眼睛嘴角有一絲淺淺的笑容。

一種溫馨的情愫,自擁抱着的兩個人之間升起。

……

十月十五,傍晚時刻,衆人卻依舊未等待飛來國國主明若,和信中所說的大貴人來到千奇國主峰之上,便決定不再等待下去,婚禮按照原計劃舉行。

太陽猶未落下,整座千奇國王宮院落似染了一層金光,貴氣十足,富麗堂皇。

清音閣中,昔日裡風輕雲淡的公子翩躚,再也不能似往日裡那般平淡如風了,只能板着一張臉,站在一衆丫鬟婆子的包圍之中,任衆人在他身上隨便折騰。

一層又一層華麗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在他的身上;還有那諸多的金銀珠寶裝飾,沉甸甸的掛在衣服之上;那往日裡甚少擺弄的三千青絲,也被束了起來,然後插上一根髮簪。

公子翩躚一開始還睜着眼睛,看着銅鏡裡的那個青衣的自己,一點一點變成一個新婚男子。

這無比繁雜的服飾細節,就是自己已經有一些受不了了,想必她心中更是煩悶罷,他在心裡輕輕笑着。

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隨手招來一個門口候着的小廝,問道:“國主此時正在何處?”

那小廝恭敬答道:“正在禮堂之上款待客人。”

“那揹着黑劍的老者呢?”

“小的沒有看見,他並不在峰主身邊。”

“哦,那你退下吧!”

那小廝恭敬行禮方纔退到門口處,翩躚問着身後擺弄服飾的丫鬟,輕聲問道:“還有多久時間可以完成?”

那丫鬟手上動作並不停止,嬉笑答道:“馬上就好,還請公子爺耐心等待。”

公子翩躚再不言語,閉目養神,慢慢的等待着。

半個時辰之後,已經將近睡着的公子翩躚,終於聽聞一句“服飾已經整理完畢,還請公子爺看看是否合身”,然後立即起身,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果是風流俊俏,富麗堂皇。

公子翩躚細問道:“這衣服裝飾都無甚問題了罷!”

那羣丫鬟婆子個個搖頭,只是盯着彷彿神仙下凡的公子翩躚一陣猛看,看得公子翩躚身上都起了小小疙瘩,只能立刻轉身,飛也似的走向禮堂。

……

再說兮輕眉,這本是一個不羈禮節、比男子還要倔強好強的奇女子,從來不拘於小節,此時卻讓她穿戴這些個繁雜的首飾衣服,真是爲難她了。

幸虧有母親大人兮飛雲從旁勸慰,不然那一羣小心翼翼的丫鬟們,遲早會遭到沒頂之災,只怕她們會被一個個的定身,然後眼睜睜看着少夫人揚長而去。

兮輕眉閉上眼睛坐在梳妝檯前,一副閉目受刑的樣子,看着一邊的兮飛雲掩嘴輕笑。

禮堂之上,此刻已經是熱鬧非凡,無數遠道而來的客人,還有那些個來了數日的英雄豪傑們,俱都聚在一起舉杯談笑。身爲東道主的易鑑,此刻正執着酒杯和衆人舉杯對飲、言笑晏晏。

待看見身着喜服的公子翩躚,比預計中的時間要來的更早,易鑑心中有些許不悅,臉上卻和藹的說道:“這是犬子翩躚,今日承蒙各位貴客來參加小兒的婚禮,翩躚,快來向各位前輩敬禮。”

公子翩躚聞得父親大人話語,立即挽起衣袖,躬身執禮說道:“小子向衆位前輩行禮了,今日若有不足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衆人忙說道:“無妨,無妨,少主只管做好你的新郎官便好,不必操心我們。”

公子翩躚又向父親易鑑行了一禮,爾後站與父親身後打量四周。

……

一輪圓月自東方緩緩升起,映照着滿天滿地的一片清輝,再有那些個府上的雕闌玉砌、燈火煙花,真似一個人間仙境天上宮闕了。

戌時時候,是婚禮即將正式開始的時候,新娘在幾個喜婆的攙扶中,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禮堂之上。

公子翩躚輕輕用手握住兮輕眉的玉手,兩個人十指相扣,雖在衆人注目之中未曾四目相對,可是卻已經心心相印,便有千言萬語,也盡在這一握之中。

公子翩躚舉目看向和熱鬧非凡的禮堂,還有遙遠處的黑暗,將握着兮輕眉的手又緊了一緊。

大婚之夜,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不悔,一世無怨。

今生與你執手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

……

古星河手持佩劍,立於衆人之間,擡眼看去高臺之上那一對新人,他風流仿若天上神仙,站在高臺之上,等待着她的緩緩到來;她在丫鬟的扶持下,一步一步邁向高臺,似乎便是那天上宮闕里的仙子。

她將手遞與他,他輕輕握住,兩人並排而立,仿若神仙眷侶。

付之以手,付之一生。

不求三世相隨,只願一生終伴。

從此之後,他便是她的夫,她便是他的妻。他們都還是他的朋友,可是他心中似乎在滴着血一般,低下頭猛灌一口仙釀,只可惜不是前世自己喜愛的白酒二鍋頭。

唯有辛辣的二鍋頭,方能解開他此時心中的鬱結吧!

……

待一對新人行罷天地父母之禮後,婚禮便正式開始,衆人各自落座,吃着珍貴的美食佳餚,飲着千奇國珍藏的仙釀,好不快活。

兮輕眉並未回到新房之中,而是陪着公子翩躚一起走下禮臺,然後一杯一杯的和一衆貴客敬酒行禮。

公子翩躚本是想讓兮輕眉回到房間裡去的,後來轉念一想,便任由她留在身邊。

這府邸之內雖然是最安全之地,但近來烽煙將起,若是有一個閃失,那便是天大的罪過了。

千奇國國主易鑑坐於主座之上,和兮飛雲說着些昔日裡的往事,他看着座下的一片熱鬧之象,心中早有算計,面上卻並不顯露絲毫。

他擡頭看向遠處,看那無盡的黑暗之處,爾後回過頭來,繼續和身畔的兮飛雲說着話,心神再也不動,有如老鍾。

今日裡的主角,公子翩躚和兮輕眉正於禮堂之中,和身爲副統領的古星河交談着。

古星河雖然是個副統領,卻從來沒有身爲下人的自我覺悟,他從不將人看高,也不將自己看低,三人聚在一起互爲朋友,執起酒碗先是碰了三杯,而後一番恭喜之辭,一番謙虛之言語,繼而擊掌大笑,再各罰三杯。

兮輕眉站在翩躚的身邊,甚少言語,臉上並不是新婚的害羞模樣,而是一種淺淺的笑,側目看着身畔的男子,這個已經是她夫君的男子,心中是裝着滿滿的笑意。

古星河看得此情此情,心中千百般悶火鬱積,一碗又一碗的喝着仙釀,倒是豪爽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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