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場好戲!

安陽城因爲二皇子的即將到來,數日前就已經是開始戒嚴,畢竟安陽城最大的世家,是桑丘家,而二皇子又是當今皇上唯一嫡出的皇子,亦是桑丘家的嫡親外孫。是以,安陽城的守衛自然是不敢懈怠的。

二皇子此行,雖是有心低調,可是因爲還帶來了皇上的慰問,自然是不能着了便衣常服進城的。

桑丘老太爺和安陽城的刺史,率領了一衆官員,自然是都出城相迎,好不恭敬!當然,這些恭敬的人裡頭,自然是不包括仍然不能下牀的桑丘子睿的。

桑丘府上的大小主子,基本上是全都出城相迎了,包括了府上的大小女眷,只能是能動的,都出城了。

如此,聽風居這本就僻靜的小院兒,便更是清靜了三分。

“你說,這位二皇子會不會迎娶桑丘家的女子爲妻?”雲長安一邊兒逗着籠子裡的一隻鳥,一邊兒問道。

“不知道。”淺夏回答地很乾脆。

穆流年則是聳了下肩,落下一子,笑道,“難說。”

淺夏始終是未曾擡頭,只是一心專注於棋盤之上,彷彿那上面的黑白兩色,比起穆流年現在的這張臉來,不知道要好看了多少倍。

“怎麼說?”雲長安的興趣倒是被挑了起來,不再捉弄那隻小鳥,倒是湊了過來。

穆流年看着正陷入沉思的淺夏,沒有催她快些落子,笑道,“這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皇上?”

“皇子們的婚事,即便是皇后,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的!畢竟這與普通的大家聯姻不同,利益權勢的糾結更深,若是沒有皇上點頭,怕是隻有皇后一人答應,也不成。”

“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這歷來爲了維繫母族那邊的權勢,不都是如此麼?”

“現在的問題是,皇上寵愛梅貴妃,自然也就是偏疼大皇子多一些,畢竟,那也是皇長子,而且還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

“那又如何?我紫夜的嫡庶之別,看地還是很重的。”

“再重又能重得過皇恩?別忘了百年前,我紫夜的一位帝王就是出身庶子。不也一樣是成爲了紫夜的皇帝?”

雲長安被他這麼一噎,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心底裡頭,倒是對那位大皇子,有了幾分的不滿了。

“你言詞間已是流露出了對二皇子的偏信,我倒是想知道,那位大皇子之前曾得罪過你?”

雲長安的臉色微窘,連忙否認道,“沒有!哪裡的事?我怎麼可能會認識那位大皇子?”

穆流年的眉毛一挑,倒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淺淺,你可是想好了,要下在何處?”

淺夏這才擡起頭來,一雙黛眉,已是緊緊地蹙起,很是糾結懊惱的樣子。

“不下了!”

話落,使性子一般,直接就是伸手將棋盤一攪,整個兒棋局全都亂了。

許是使地手勁兒有些大了,還有兩顆棋子給滾落到了地上,落在了那地磚之上,倒是發出了清脆的丁當聲。

穆流年的脣角彎起,顯然是心情不錯,彎腰伸手將落在了地上的一黑一白兩枚棋子拾起,然後再重新置於棋盤之上。

對面的淺夏似乎是覺得有些尷尬,臉色微微泛紅,嘴巴微微地嘟起,就像是一個正在鬧彆扭的小孩子。

“不服氣?”

聽着他未加任何掩飾的好聽的聲音,淺夏的眼瞼輕輕垂下,“每次都是你贏,沒意思。”

雲長安在一旁倒是樂了,“哈哈!妹妹,原來你也有今天呀!以前在鳳凰山上,你不是很厲害?除了父親,誰也不曾贏過你。還記得你將海爺爺給氣得幾乎就要跳腳罵人了!原來,你也有輸棋的時候。”

淺夏氣呼呼地瞪着他,“什麼叫原來我也有輸棋的時候?你不是也說了,我跟舅舅下棋的時候,不也輸了麼?”

“那不一樣!父親是棋道中的高手!這些年來,我還未曾見過誰能贏得了父親一局。況且父親的資歷深,贏你一個小輩,也沒有什麼太值得炫耀的。倒是穆,倒是元二能贏得了你,我覺得有幾分的看頭了。”

雲長安一高興,險些就將穆流年的身分給揭穿了,好在改口改地快,不然的話,說不定就又得吃穆流年的難聽話了。

“要不要我指點你一二?”穆流年有些招人恨地問道。

淺夏一點兒也不給面子地翻了個白眼兒,身子再往後頃了頃,下巴微擡,有些不屑道,“哼!你?我的棋藝可是得自舅舅的親傳!你?不過是我不想贏你罷了。若是我果真用了心思與你下棋,你以爲你能贏得了?”

這下子換穆流年有些錯愕了,細想她的話,不禁莞爾,若是她對自己用了催眠術,那自己還真就是隻能輸,不可能會贏了!

“說的對,的確是你讓着我了。”

對於他的恭維,淺夏則是理所當然地受用了。

“這二皇子來此,他們有必要弄地這麼大的陣仗嗎?這是不是也太給他體面了?”淺夏對於桑丘家的做法,難免有些看不過去。再怎麼說,也是桑丘家的外孫,是桑丘家主的晚輩,竟然是還要他親自出迎,這二皇子的架子,未免是擺地太大了。

“皇家之人麼,自當如此。這不單單是給了二皇子的體面,更是給了皇室肖家的體面。”

淺夏撇撇嘴,“空講排場,卻不知道爲百姓們做些實事,有什麼用!”

“這便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了。”穆流年說完,起身負手在屋子裡轉了個圈兒,好一會兒,才背對着淺夏道,“這次,倒是一個可以好好地瞭解一下這位二皇子的好機會。”

“你是擔心會誤擁了昏主,到時候再後悔了?”

穆流年搖搖頭,“一國之主,豈是那麼好當的?二皇子雖說是有幾分的才華,可也不過就是傳言,我們未曾親見過。再者,有才華,未必就是治國之明君。”

“這倒是!若是此人的品性不佳,亦非國之幸事。”

雲長安則是有些不耐煩道,“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我們能不能不談這些讓人倒胃口的事?一會兒三七端了好吃的過來,還能吃得下嗎?”

淺夏抿脣淺笑不語,穆流年的眼神閃了閃,“說的對,這個時候,的確是不該談論這個。”

“上次桑丘子睿所說的大業,可是指輔佐二皇子登基爲帝?”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穆流年突然又拋出來了這麼一句。

淺夏的身子僵了一下,復又搖頭,“不知。”

“定然就是這個了!幫助二皇子,就等於是幫助桑丘家。桑丘子睿可不傻,總不會蠢到去幫助那位大皇子吧?”雲長安有些鄙夷道,“我說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這麼明擺着的問題,怎麼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來?”

淺夏的臉色卻是在這一瞬間就冷凝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努力地平復着心底的一抹狂涌,好一會兒,纔有些疲累道,“他的身上,似乎是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氣質。我雖未見過皇子,可是我敢說,桑丘子睿的身上,有着強大的王者之氣。雖然他已經是極力地掩飾了,可是這股氣勢,卻絕非是他想掩,就能掩得住的。”

此話一出,便是淡定如穆流年也不免有些心顫!

桑丘子睿?名滿天下的桑丘公子的身上竟然是會有着濃郁的王者之氣?

而云長安的表現則是更爲誇張,直接就是半張了嘴巴,一動不動了。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極靜!

淺夏將這些說了出來,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心底輕鬆了不少,整個人的臉色,反倒是好了許多。

“淺淺,這話你是從何說起?”

淺夏輕舒一口氣,“感覺!這種感覺,在我將其帶入到了幻境中時,猶爲強烈。而且,你們不覺得他本人,的確是有着極大的氣場嗎?”

穆流年怔了一下後,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這倒是。他的氣場的確是很強大!不過,所謂的王者之氣,我倒是未曾感知到。或許,是因爲你能與他有着一抹奇怪的心靈感應,所以纔會如此吧?”

淺夏也有些茫然地點點頭,“或許吧。”

雲長安這會兒回過神來,神色莊重地看了兩人一眼後,“今日這話,以後可莫要再說了。否則,說不定會直接就要了那位桑丘公子的性命。”

“我明白。此事就此揭過,以後,我們誰也不再提了。”

許是想要岔開話題,淺夏又道,“等會過了這位二皇子,我想,我們也就沒有了再繼續留在桑丘府的必要了。主要是桑丘公子的傷勢日漸好轉,桑丘府,也沒有必要一直留我們住着。”

“那倒未必!再怎麼說也是長安救了他的性命,萬一離開了桑丘府,我們再遭人襲擊呢?”

雲長安則是有幾分好奇地看着穆流年,“你不希望我們離開這裡?”

這倒是奇了!

這個穆流年不是一直將那位桑丘公子當成了情敵?怎麼這會兒竟然是不願意走了?

穆流年瞪他一眼,“我不是說不想離開!我只是在想,身爲名門世家,他們會做出讓自己的救命恩人置身於險地的事麼?便是外頭人的唾沫星子,也得將他們給淹死了!名門,哼!更看重地是他們的名聲。”

“這倒是。妹妹,那你說,我們主動提出離開,他們會不會答應?”

恰在此時,穆流年的暗衛突然現身,在其身邊低語了幾句後,復又快速離去。這來去也不過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淺夏甚至是還未來得及判斷出對方的身高體形,便又不見了。

穆流年突然勾了勾脣,笑得有幾分的小人模樣兒,“這下好了,想來,我們倒是有了離開這裡的理由了。”

淺夏挑眉,以眼神詢問穆流年,可是他卻只是笑笑,明顯不願意說的樣子,倒是將淺夏給惹惱了。

“桑丘子睿的傷勢漸愈,再加上桑丘老太爺的意思,二皇子來此,我們這些個出身卑微之人留在這裡,倒是存在着衝撞了二皇子的可能。所以,爲了二皇子的安全考慮,我們三介草民,還是離開爲妥。”

淺夏聽罷,頓時恍然大悟!

什麼衝撞了二皇子?分明就是擔心桑丘府裡住了她這麼一位極擅琴藝的人,太過礙眼了!

看來,那位桑丘華,可是沒少在桑丘老家主的面前說她的好話了。

淺夏勾勾脣,“本來我對這位二皇子還真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任他再有權勢,我也無意去招惹。只是那位桑丘華竟然是如此地費盡心思,倒是讓我對他有了幾分的好奇呢。”

話音剛落,便覺得腰間一緊,穆流年已是有些凶神惡煞地瞪着她,“我剛剛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聽聽?”

淺夏的喉嚨一緊,只覺得自己的耳邊傳來了陣陣的磨牙聲,怎麼就覺得自己的身邊是站了一頭狼?隨時都有被它吞食的可能了?

雲長安一瞧,立馬就急了,嗖地一下子就躥了過來。

“起開起開!你幹嘛呢?男女授受不親!穆流年,你信不信我馬上給祖母去信,給妹妹安排親事?”

雲長安的威脅似乎是起了效果,穆流年很不情願地鬆開了她,眼睛裡的戾氣,可是讓淺夏不自覺地就抖了幾抖。

“那個,好吧,當我沒說。若是離開,便離開也好,反正這幾日,該知道的,我們也都瞭解地差不多了。”

穆流年這才滿意地輕哼了一聲,不過仍然是彆扭地轉了臉,顯然是有着幾分的小氣悶,讓淺夏有些尷尬地咳了咳,也不敢再出聲了。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三七端着幾碟糕點再過來的時候,明顯地就能發現幾位主子的不對勁了。

而此時,桑丘子睿的院子裡,亦是格外地安靜。

“主子,成了,那些人無一漏網,全都死了。”長平仍然是一襲黑衣,單膝跪於牀前。

“可有什麼痕跡?”

“主子放心,即便是屬下逼供,用的也都是別人看不出來的招數,從皮肉上看不出來。如今人死了,而且那地方又是離着大山和林子不遠,屬下派了人在暗處留守,最多三日,那些屍體,便會被當地的狼羣給啃食殆盡了。”

“很好。這次做的乾淨,重重有賞。”

“屬下不敢。能爲主子效力,是屬下的本分。”

“嗯,下去吧。先好生歇着,這些日子,二皇子來了,告訴底下的人,任何人都不許輕舉妄動,更不能讓人察覺出你們的存在。”

“是,主子。”長平悄無聲息地退下,長風這才自門外進入。

“啓稟公子,二皇子已經到了城門口了,估計最多有上一刻鐘,也便到了咱們這兒了。”

“嗯,告訴底下的人,不必太當回事兒,以前如何,現在依然如何。”

“是,公子。”

桑丘子睿說完,便又平躺於牀上,“去請雲公子過來,就說是我的傷口裂開了。”

長風一愣,眼睛迅速地往上一瞄,果然,公子胸前的衣襟上已是染上了幾分鮮紅,立馬就轉身去叫人,哪裡還敢有半分的懈怠?

待長風復又迴轉到了屋內,看着公子的傷勢如此,自然是有些心疼,忍不住抱怨道,“公子這又是何必?想要懲治那位大公子,有的是其它的法子,公子又何必讓自己如此受罪?”

桑丘子睿臉上略有痛楚,不過卻是淡然一笑,“是呀,想要處置了我的那位好大哥,我自然有的是法子。”話落,抿了抿脣,輕輕地闔了眼瞼,低喃一聲,“可是想要將她留下,卻只有這個法子了。”

最後一句,長風自然也聽到了,腳下的步子頓了頓,雖然主子沒說,可是那個她到底是誰,還需要再明言麼?

二皇子一進了桑丘府,便提議先去看看他的那位表兄,畢竟,他是桑丘家竭力栽培的繼承者,自己將來要倚重他的地方,還有很多。

二皇子對桑丘子睿的態度,除了二房之外,其它人自然是很欣慰的。

只是纔到了院門口,便看到了院子裡的下人們行色匆匆,而長風則是守在了門外。

“怎麼回事?”桑丘弘的臉色有些難看。

“回老爺,公子的傷口裂開了,雲公子現在正在裡面爲公子包紮。”

“好好的,怎麼會裂開了?這位雲公子的醫術不是說很不錯嗎?”桑丘子赫道。

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卻是讓二皇子皺了下眉。

桑丘弘略有不悅,這個侄子剛剛的話,無非就是要告訴二皇子,這位雲公子的醫術不怎麼樣,並非是值得信賴之人了。

長風則是不着痕跡地看了桑丘子赫一眼,低聲道,“回老爺,今早上三小姐來過一趟,屬下雖未在屋內伺候,可是當時聽到了屋裡有了幾聲爭吵,再後來,還傳來了打碎什麼東西的聲音,待三小姐走後,屬下才進去讓人收拾了。當時公子的臉色便有些不對勁。可是公子嫌屬下等礙眼,將屬下趕了出來。”

跟在了後頭的桑丘華一聽,立時就急了,連忙爲自己辯解道,“你胡說!我何時招惹二哥了?我只是好心好意送了補湯過來,可是二哥不肯喝也便罷了,你如今爲何要這般地誣衊我?”

說着,桑丘華的眼中已是有了盈盈霧氣,一幅被人冤枉,又無力辯解的模樣,當真就是讓人看了好不憐惜!

長風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卻是緊抿了脣,再不說話。

二皇子則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桑丘華和桑丘子赫一眼,少頃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在此稍後吧。總要先給表哥將傷勢處理好了。”

桑丘老太爺也只好點點頭,幾人先到一旁的亭子裡坐了,院子裡的管事,早讓人備好了茶點瓜果,立即奉上。

桑丘華倒是有了幾分的尷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先前的委屈模樣,亦是未能爲她贏來了二皇子的幾分垂憐,不免讓她有了幾分的失望。

能與二皇子同坐的,也只有幾位長輩,便是桑丘子赫,也是沒有這個資格在這等場合落坐的,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桑丘華?

看似一件小插曲,卻是讓二皇子的心裡多了幾個彎彎繞。

桑丘家族內部,亦是不平靜的,這對於他的上位,可是有弊無利呢。

不過是幾個轉念之間,二皇子的心裡便已經有了決斷。

桑丘子睿乃是長房嫡出,先不說其在外的名聲如何,單是這些年桑丘家族對他的竭力栽培,便是讓人不能小覷,若說他私底下沒有幾分的勢力,二皇子自然是不信的。

特別是先前安陽城的幾件事兒,在二皇子看來,理所當然就是出自桑丘子睿的手筆,至於這一次的受傷,在他看來,絕對是不可能如此簡單的。

再加上了桑丘子睿在外遊走多年,他在外頭的人脈,可是遠超桑丘子赫的,甚至是連自己的這位二舅舅,也不一定能及得上!

孰輕孰重,自然是立見高下。

“來人,先將皇上賜下來的補品都送過來。一會兒好讓那位雲公子過過眼,什麼能用,什麼不能用,總是要請他看過,咱們才放心。”

“是,殿下。”

“還有,這次本宮來此,母后是千叮嚀萬囑咐,說二表哥可是咱們桑丘家的棟樑之材,此前,二表哥曾被母后召見,亦是從那個時候起,母后與本宮的種種,纔會越來越順暢,是以,說什麼也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此次竟然是在安陽城就出了這等事,定然是有人將二表哥視爲了眼中釘了。”

二皇子這番話,同時就向衆人傳遞了三個訊息。

一則,皇后對桑丘子睿是極爲看重的,皇后的態度,自然也就是代表了他本人的態度。

二則,皇后指出在安陽城,自己的家門口,竟然是就有人敢打了桑丘子睿的主意,這裡頭的事兒,怕是要讓桑丘家的幾位當家人好好思量一番了。

三則,皇后曾單獨召見過桑丘子睿,雖未明說,可定然是他爲皇后出了什麼計策,才使得皇后與他的日子好過了些。如今有人視桑丘子睿爲眼中釘,也就表示了這是有人在打整個桑丘家族的主意。若是就此放過,怕是後患無窮了。

二皇子這的這番話,自然是讓老太爺吃驚不小,原來,他竟然是早就進過宮了?

而自己之前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收到,說明了什麼?

皇后這是有意將消息封鎖,這是爲了保護桑丘子睿,更爲是保護整個桑丘家族了。

如此,表面上看起來,桑丘家族,還是未曾捲入任何的朝堂爭鬥之中的!

桑丘弘也是吃驚不小,自己的這個兒子向來優秀,他自是知道,只是沒想到,竟然是早就已經爲皇后和二皇子分憂了。

難怪二皇子會親自前來?看來,這分明就是皇后的意思了!話裡話外,都是對桑丘子睿的滿意!

桑丘子赫的臉色不變,可是垂於一旁的手卻是攥了鬆,鬆了再緊。

“殿下說的是,自睿兒的事情一出,微臣已是命人嚴加審訊,如今,也總算是有了些眉目。還請二殿下放心,敢傷睿兒之人,微臣自是不會輕易放過。”

二皇子點點頭,“如此甚好。之前父皇也是聽聞了二表哥受傷的消息,很是震驚。父皇也是見過二表哥的,對其才華可謂是極爲惜愛,前年就有意要他入朝爲官,可惜當時二表哥卻是不肯,只言才疏學淺,還想着再多出去走走。”

二皇子說到此處,看到了幾人有些驚詫的表情,略有意外,“怎麼?難道之前二表哥未曾提及此事?”

桑丘弘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還有這麼一齣兒,有些尷尬道,“二殿下是知道的,這睿兒早年一直是在外遊學,極少歸家。這次,也不過是纔回來不足一月,不想竟是出了這等的事情。”

“原來如此。”

二皇子恍然道,“現在想想,當初二表哥婉拒了父皇,一多半兒,也是爲了本宮呀。”

聽得二皇子感慨,老太爺笑道,“二殿下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你既然是喚他一聲二表哥,他自當是該爲二殿下效力的。”

二皇子淺笑,點頭道,“外祖父所言甚是。既是一家人,外祖父就不該總是喚我爲二殿下了。還是直呼晚輩的名諱吧。大舅舅與二舅舅亦是不必見外。”

“好!”老太爺臉上的笑,這纔有了幾分的真意,“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喚我的好外孫一聲雲放,也是舒心吶!”

不過是淺顯幾句話,就將幾人原本有些生分的氣氛給拉近了不少,桑丘弘對這個外甥,也是滿意了許多。

不經意間,二皇子肖雲放的眼神與長風的有了一個接觸,僅僅就是那麼一瞬間的接觸,二皇子似乎是就明白了什麼。當下,便有了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了。

肖雲放此時忽然就想到,當初那般地讓自己覺得高不可攀的二表哥,怎麼可能會突然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加上今日看起來毫不起眼兒的小意外,卻是讓他明白了許多。

若是自己剛剛未曾表明自己的立場,怕是想讓二表哥再如以往那般相助,就有些困難了。

終於,裡頭的雲長安也忙活地差不多了。

“二公子還是好好休養爲妙,若是傷口再裂開,要受的罪,可是不止如此了。”

“多謝雲公子了。”桑丘子睿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衝他微微頷首,“只是,又要辛苦雲公子幾日了。”

雲長安愣了一下,再看他的神色不佳,身爲醫者,第一點想到的,還是要以他的傷勢爲重。

“二公子放心休養,若是有什麼不適,只管讓人來喚我就是。”

“多謝。來人,送雲公子出去。”

“是,公子。”

雲長安這一出來,外頭的人自然是就再沒有繼續說話了。

雲長安許是根本就不知道這亭子裡頭還坐着人呢,出門以後,連往這廂看也不看,直接就往院門口的方向去了。

桑丘華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位雲公子,見他人雖然是相貌不凡,卻是如此地沒有眼力,不免有些氣惱。

再怎麼說這裡連坐帶站這麼多的人,他竟然是都沒長眼睛麼?

“這人怎麼這樣兒?眼皮未免太高了些吧?”

桑丘華的話,衆人自然是都聽到了。

長風仍然是不語,而肖雲放卻是開口說話了。

“這位是三表妹吧?你有所不知,他是玉離子神醫的高徒。那玉離子可是性格乖張的很!當年便是父皇竭力挽留,最後動了殺機,他仍然是不肯低頭,沒法子,最後父皇不得不鬆了口,放他出宮了。他的徒弟,性子自然是會有些桀驁不馴的,也屬正常。”

長風此時早已進去稟明瞭桑丘子睿,很快便開了門出來,站在門口相迎。

桑丘弘看着底下人將血水和一些血布清理了出來,難免再度皺了眉。

“回老爺,公子之前吩咐過,夫人的身體纔剛剛好,所以,他傷口裂開之事,還請幾位主子能守口如瓶,莫要讓老夫人和夫人記掛。”

肖雲放笑道,“二表哥果然是仁孝之心。”

老太爺亦是點了點頭,“吩咐下去,此事萬不可再提。”

“是,父親。”桑丘弘和桑丘業自然是躬身應了。

幾人進屋內探望,看到了桑丘子睿的臉色蒼白,只是小坐了一會兒,便都散了。

肖雲放被安頓好了,便沐浴更衣,晚上有爲了迎接他的晚宴,他自然是不能鬆懈的。

桑丘華與桑丘子睿發生了爭執之事,桑丘子睿不提,自然也就是無人再問,畢竟都是自家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桑丘弘看向了整個兒二房人的眼色,就有了幾分的不悅了。

桑丘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少不得又是一番打罵!

底下人哪裡敢說什麼?只能是小心伺候着。

傍晚時分,桑丘華身邊的一位貼身婢女去了二夫人的院子裡討了些首飾,自然是爲了晚上能驚豔了二皇子的眼。

只是人才走到了半路,便被一位婢女叫住,然後神色匆匆地,便繞過了二房的院子,竟然是往大夫人的院子裡去了。

雲長安回到了聽風居後,將桑丘子睿的傷勢說了一遍,又將他最後說的那話重複了一遍後,穆流年的臉都氣綠了!

“這廝定然就是故意的!”

雲長安故意忽略了他的磨牙聲,“我看他那傷口定然是自己掙開的,這一點是錯不了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爲一時氣惱,所以纔會如此。”

“被人氣到?”

雲長安將聽到的那些八卦說了一遍,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我瞧着那位桑丘華不是什麼好人,可是這位桑丘公子,也未必就是良善之輩。”

“他自然不會是良善之輩!”淺夏的臉色微冷,“欲成大業者,有幾人是良善的?他不過就是藉着這個機會,想要發難二房罷了。瞧着吧,後頭的好戲,怕是更精彩了。”

穆流年一聽到了淺夏對他的評價,臉色立馬就好了不少,“今晚上桑丘府上定然是會有宴會。安陽城的名流貴族,想必都會親至,淺淺想不想看看?”

“沒興趣!”淺夏搖搖頭,“無非就是鶯歌燕舞,有什麼好瞧的?”

說着,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挑眉看他,“你若是想看美人了,倒是不妨去瞧瞧,依着你的本事,他們想發現你,只怕也未必容易。”

“淺淺說話,何必帶刺兒?我只是看你近日總是憋在了這院子裡,擔心你會悶的慌。”穆流年道,“再說了,你不是說今晚上會有好戲看?”

“今晚上?”

穆流年咧嘴笑笑,“我可不認爲,那位桑丘子睿會放着這樣好的機會不用!越是當着名門貴族的面兒,打壓二房,纔是最好的機會。”

淺夏聽了,倒是眉心一動,“的確如此。”

“不如我們打個賭,看看今天晚上倒黴的會是哪個?”

雲長安看了看他二人,咬脣想了想,“總不會是那個桑丘子赫吧?”

“桑丘華!”

穆流年與淺夏相視一眼後,不約而同道。

雲長安看着極爲默契的兩人,不免有些火大,“你們要不要這麼心有靈犀?”

穆流年卻是歡快地笑出聲,拍了拍他的肩,“心有靈犀?這個詞我喜歡!我與淺淺自然就是心有靈犀了!哈哈!”

“你們爲什麼會選桑丘華?”

“因爲她是二房當中,最弱的一個!”淺夏話落,脣角亦是揚着幾分笑,“好了,我們也該用膳了,早些用完晚膳,好早些去看戲。”

當晚整個桑丘府的前院兒幾乎就是燈如白晝,許是考慮到了桑丘子睿的傷勢未愈,所以倒沒有弄的太過鋪張奢華,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不會太過招搖。

可是到了菜品上,卻又是極爲講究。

連盛菜的盤子,都是精挑細選,人人桌前用的,皆是一整套。且因爲男女不同,而分了青、紅兩種花色的碗碟,皆是出自紫夜有名的官窯。

這場宴會,賓客即便是僅限於安陽城的名流,少說也得是有近百人了,家家拖家帶口,聽聞二皇子來此,哪家不想着將自己家的適齡女子帶來,以盼能得了二皇子的垂青?

淺夏在暗處冷眼看着,僅這碗碟一項,少說也得要耗費近萬兩的銀子了。

淺夏忍不住吸了口冷氣,安陽桑丘氏,果然是名不虛傳,真不是一般的富貴呀!

三人倒沒有刻意地遮掩,都是坐在房頂上,順便是還讓人備了一個小几,上頭擺了幾碟瓜果點心,還備了一壺牡丹露。

“怎麼樣?可有羨慕了?”

淺夏有些調侃的語氣裡,隱隱還透着幾分的醋意,穆流年一勾脣,倒是樂了。

“淺淺,你能這樣說,我是真高興。”

淺夏白了他一眼,眼神裡的意思已是再明顯不過,分明就是在說他,你有毛病吧?

雲長安則是全神貫注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眼睛倒是在一個個兒的美女丫環舞姬的身上掃過,不見色慾,純欣賞的眼神。

穆流年隨手自碟中抓了幾顆核桃開始剝着,而淺夏一看到了他的動作,立馬就轉了身,像是根本就不認識他一樣。

“快看,那些人似乎是桑丘大夫人院子裡的人,看來你們期待的好戲終於上場了。”

淺夏立刻就打起了精神,伸着脖子看了過去。

“怎麼回事?”

鼓樂之聲頓歇,只聞桑丘老太爺聲若洪鐘。

“今晚擺宴,你們夫人爲何未至?反倒是你們這些僕婦來地倒是周全?”

桑丘弘的臉色頓時一僵,神色不妙。

“回老太爺,夫人原本是換好了衣裳,也都準備好了,可是底下的一名丫頭多嘴,說是公子的傷勢加重,恐是過不了今晚,夫人一急之下,暈厥了過去,如今,府醫正在爲夫人診治。”

話音一落,在場之人,無不驚駭!

桑丘公子重傷不治?

這是何等的驚天消息?

在這安陽城,若是桑丘公子果真不在了,豈非是等於塌陷一半兒?

“胡言亂語!”桑丘老太爺看到了二皇子的臉色微惱,立時大聲喝斥。

“回老太爺,奴婢此來就是爲了向老太爺說明此事,那名多嘴的丫頭已經被拘禁了起來,而且,據她招認,將這個消息透露給她的是三小姐身邊的丫頭荷香。”

------題外話------

桑丘家似乎是越來越熱鬧了…妞兒們,你們說二皇子是爲什麼來安陽城的?真的只是因爲桑丘子睿受傷了?哈哈。

第59章 世子心計!第65章 笨,還是蠢?第56章 這叫催眠?第32章 重蹈覆轍?第8章 終於得手!第25章 流年回京!第67章 梅氏之計!第51章 所謂秘術!第25章 腹黑狡詐!第32章 讓你如願!第20章 想要動手?第81章 遠離樑城!第69章 她的能力!第46章 寶寶要來?第17章 方氏挑釁!第58章 協力守衛!第27章 師出何名?第8章 終於得手!第30章 折成銀子!第53章 大婚之亂(下)第27章 這回傻了!第46章 寶寶要來?第18章 萬事俱備!第13章 真是晦氣!第37章 自取其辱?第43章 算計之中?第82章 竟然是她?第33章 恭桶翻了!第69章 她的能力!第56章 有旨意了!第74章 短暫平靜!第19章 他是刺客?第37章 鶴蚌相爭!第35章 舅舅來了!第16章 太后賜婚!第3章 多方籌謀!第69章 一場好戲!第18章 計劃開始!第55章 元初毒發!第42章 收留小蘭!第68章 癡心妄想!第78章 苛刻條件?第31章 誅殺密令!第6章 開始授琴!第70章 三七爲妾?第19章 推波助瀾!第28章 許你和離!第33章 半枚令牌!第77章 雲放撞牆!第67章 你願意麼?第1章 誰的人情?第75章 活色生香!第9章 卑鄙無恥!第3章 多方籌謀!第61章 一晃五年!第89章 愛而不得?第2章 難以置信!第97章 另有所圖!第43章 惡人心思!第40章 這是差距!第2章 難以置信!第35章 舅舅來了!第79章 又有喜了?第42章 收留小蘭!第43章 不可思議!第23章 達成協議!第91章 人車失蹤!第16章 慢性毒藥!第29章 要挾雲氏!第22章 瞞天過海!第81章 遠離樑城!第40章 賣身如何?第81章 過河拆橋?第27章 一曲驚人!第30章 無關緊要!第16章 不祥之人!第47章 開始行動!第57章 都有秘密!第89章 淺夏出手!第29章 被盯上了?第54章 太后薨逝!第85章 各懷心思!第69章 一場好戲!第80章 京城鉅變!第76章 未雨綢繆!第11章 當年真相!第26章 動力?壓力?第31章 淺夏捱打!第53章 取了小名?第66章 一顆棋子?第30章 折成銀子!第2章 偏心渣爹!第2章 難以置信!第22章 淺夏之懼!第3章 刻意安排?第24章 捉女幹在牀!第27章 師出何名?第90章 被算計了?第52章 大婚之亂!第56章 雙方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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