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盒子裡除了腰牌、珠花,還給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南王府也有參與。因爲身在後宮的舒妃是怎麼將那些東西送出去,並交給她表哥的,答案就在那盒子底部的一個角落裡。一柄精美的如意邊,三顆散落的佈滿花紋的奪命珠。這標誌是隻有南王府侍衛和其掌管者才能看懂的南王府獨有標誌。也正是因爲這個盒子的存在,那些把守宮門的不敢查,才導致那些東西都送出宮裡皇帝還不知道。
如此,也就證明了南王府的純度並沒有預期的那麼高。又或者說他們也選好了他們自己的主子。因爲舒妃的表哥用那個東西殺人奪權後並沒有小心翼翼藏起來,而是隨身攜帶;也就是說他們的事情並沒有做完,或者說近期還要用。那麼這樣的南王府還能留嗎?這個鳳玲瓏能安安穩穩的將東西帶回來,並交給自己,她就一定不簡單。那麼查南王府,或下一步動作就還需要她們的鼎力相助了。這也就是寶慶帝在緝拿、誅殺舒氏一族的同時又非要留下玲瓏一行的原因。
陌黎留宿後宮的那一晚果然不平靜。只是陌黎聽從他主子的安排絕不離開淏王半步,包括上茅廁、就寢。致使那些別走目的人根本無從下手。寶慶帝就只好親自修書,八百里加急送去南戰了。
第二日上午,玲瓏聽完陌黎的彙報,沉默了許久,邊寫了一封親筆信交給他們一併帶回去了。昨晚的事林府不赴宴其實於禮不合,只是他們是玲瓏的母家,不赴宴也事出有因也就不再追究了。畢竟很多事還要着落在玲瓏的身上。
不過,經過昨夜那一鬧,玲瓏也不好一直住在林家了,畢竟她還頂着一個南戰使臣的帽子。所以一番梳洗、整理過後玲瓏帶着陌黎和醉兒回了南戰驛館。很多隨大流的就開始忙着送禮、請客。不過他們能邀請到的就只有陌黎。很多人都想知道陌黎的主子到底是誰?爲什麼由始到終都沒有出現過?那您說陌黎敢不經允許就透漏嗎?所以很多人就對這個神秘的使節生了不滿。差人暗中蹲守,畢竟玲瓏帶走林夫人那一刻他們都在宮裡等待,而那些內眷們又怎麼知道誰是誰?以至於,玲瓏一身菖蒲色從正門出來,都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去淏王府,將在南戰就選好的小禮物,親自送給了那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外甥,又陪着暮雪用過晚膳了纔回來。那幾個不長眼的還在角落裡低低議論呢:“哎——,你說那個南戰使節是不是屬烏龜的?就這麼窩在驛館裡不出來,不嫌憋屈啊?”
另一個有些同情:“或許是辦砸了差事,沒臉見人。說不定還在裡面等着南戰王的斥責呢?”
先說話的也深表同情:“也是哈!你說……那些東西要是進貢到萬歲爺的手裡,說不定能換多大的好處呢?真倒黴,碰到了舒妃孃家。皇帝沒見到,東西還砸了。南戰王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誰說不是呢!”旁邊的也開始表態。
玲瓏聽到這樣的談論,心情大好。剛要擡腿邁進賀明來了,也剛到門旁,看到玲瓏頓時滿臉燦爛猶如三月春光,緊走幾步:“這裡,這裡。”天知道昨晚乍見玲瓏那一刻他有多興奮,同時又多失落,慨嘆今生無緣,她已嫁作別人婦了。
玲瓏也看到了他。畢竟在陸南的那段日子裡也受了他一些照拂。在心裡也把他當做朋友了。毫不猶疑走過去,和他一起去了最近的酒樓。
在樓裡他們又碰到了齊悅、暮峰和淏王,他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當然還有跟在一旁的荀非影。他的精神似乎不怎麼好,有好幾回玲瓏都看到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爲什麼發呆。所以,散席之後,玲瓏單獨找到了他,想要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困惑。可非影的心思……又怎麼好這麼毫無顧忌地說出來?只得含含糊糊道:“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有些力不隨心。”
玲瓏又不傻,當然知道這只是託詞。但人家不想說,她也就不好多問了。可誰想到一進門,慕容江寒卻面色難看的等在那裡。也是,本來都知道鳳都好些人都對他娘子虎視眈眈,又怎麼敢單獨放她這裡許久?更何況,他離了玲瓏是真睡不着啊?有時候還胡夢顛倒:玲瓏被某個妖孽男拐跑了;再不了就是被某個別有用心的算計了。搞得他心驚膽跳,最後在玲瓏啓程的第六天也跟着跑來了。還無巧不巧的剛好看到玲瓏跟着賀明離開。不過還好,玲瓏身上沒有酒氣,回來的也很早。
慕容江寒還沒等玲瓏坐定,便像個孩子般摟着玲瓏要休息休息。在陸南的驛站裡也還有很多陸南的暗線呢,也不好再動手幫他,免得被對方得了實底兒去。關了門,被自己玲瓏才把她的想法和慕容江寒說了。慕容江寒的臉也越聽越黑。最後一臉陰沉道:“睡了,明天再說。”事實上是他知道玲瓏性子拗,某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出個樣兒來,可是那太危險了。勸她,他不會,也不可能勸得動。他也只能靜靜地看着,在能伸手的時候幫她一把。或者伸手也會招她不待見,但顧不上了。反正他娘子決定的事情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