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是個標準的俄羅斯人,在王子楓的介紹下石穿等人瞭解到,這傢伙的全名是:伊萬.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第一個是自己的名字,中間的是他老爹的名字,最後那個則是他的姓氏。伊萬在九十年代初時曾經去中國淘過金,是那個黑龍江兩岸倒爺無數的年代裡一名並不算起眼的俄羅斯小倒爺。
將蘇聯解體後無人看管的大量工業品倒賣到中國,再從中國進口大批的食物、服裝和輕工業品到俄羅斯,在當時還算小發了一筆。也正是因爲有這樣一段經歷,伊萬練就了一口流利至極的中文而且還有了現在這樣一條渡輪。
這條船的名字很是俗氣,用“俗不可耐”四個字來形容也絲毫不爲過。因爲伊萬在這條船上用中文和俄文分別標記了船名,船頭三個金燦燦的鎏金大字起名爲——“富貴號”。據伊萬自己說,這是他的老婆外加小情人。
石穿等人將越野車放在渡口附近的停車場放好,帶着必要的裝備一道登上了這條“富貴號”在伊萬的吆喝聲中正式起航,前往水域對岸的奧列洪島。
伊萬是個有些話嘮一樣的人物,也不知是不是在中國養成的毛病。逢人就是稱兄道弟,恰好石穿等人也正要打聽一點消息,因而在陳杰和王子楓分別進入船艙休息後,他與李隨風、許一多便留在了船長室裡,與伊萬侃起了大山。
“你們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們在這麼奇怪的時候來到這個地方,當然是爲了新聞上說的那兩個怪圈對不對?”伊萬不無得意的對幾人道:“不是我吹牛,那兩個怪圈出現的時候,我可正在旁邊看着,我目睹了全部的過程呢!”
石穿連忙向伊萬請教這段過程,可伊萬說出的話卻與新聞中摘錄的鏡頭並無二致,雖說確認了這個消息的準確性可並沒有讓石穿掌握更多一點線索。他看了看兩側還漂浮着冰碴的睡眠,忽然又對伊萬問道:“對了伊萬,貝加爾湖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結冰了麼?爲什麼湖水又忽然間化開了?”
伊萬撇了撇嘴道:“恐怕只有上帝知道吧,上個星期就開始了,原本這裡的水面都已經被冰層覆蓋,整個渡口都凍成了一個大冰坨子,可是忽然之間冰層就裂了。嘖嘖嘖,幸好那天沒有車從冰面上走,否則立刻就開進底下的龍宮裡喂王八去了。不過據我分析,這裡的冰層化開恐怕是和那兩個怪圈有關。”
見伊萬說的神秘兮兮的,連一旁的許一多也不由得來了一些性質,他好奇的問道:“怎麼說?那兩個怪圈怎麼就讓冰層化開了?”
伊萬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看道:“有些話呢,純屬是秘密。平常時候不能和旁人說的,比如上次記者來採訪說是想要和怪圈目擊者打聽一下詳情。嘿,那個時候我都沒有多說一個字,說來說去就是剛剛我和你們說的那些話。可真正的猛料可還在我肚子裡面藏着呢!”
李隨風不知從哪裡翻出一瓶伏特加酒,一把拍開對伊萬道:“得啦老兄,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趕緊說。”
伊萬剛要張嘴,可忽然發覺有些什麼事情不大對勁。忽然反映了過來,衝着李隨風大叫道:“老弟!那是我的酒!我唯一的存貨啦!”
李隨風擺了擺手道:“有什麼大不了的,到了奧列洪島我再請你喝一頓不就是了,到時候再給你買兩瓶好的!”
一聽這話,伊萬的情緒穩定了一點,視線戀戀不捨的移開了李隨風正在不斷吞嚥酒水的大嘴,而後又確認似的問道:“你真的給我買?”
李隨風哈出一口熱氣,對伊萬不耐煩的道:“買!不就一瓶酒麼?你要是說的東西對我們有價值,我回國後給你弄兩瓶茅臺帶過來!算個什麼事情啊……”
聽到“茅臺”這個金字招牌後,伊萬果然露出了一個笑臉,繼續他剛剛的“秘密”“知道麼?那兩個怪圈出現的時候,我確實就在附近的河岸邊待着,不過可不像其他那幫拍照的傢伙只顧着‘啪啪’按快門,我可是冒險湊近了湖面看了個仔細!”
“怎麼樣?”石穿好奇的問道。伊萬道:“嘿,那可真不得了啊,要不是親眼見到親手摸到,我都不敢相信!”
“到底怎麼了?”許一多的興致也被掉得很高,連忙追問道。
伊萬嘿嘿一個冷笑,忽然挑了挑眉說:“你猜?”
“猜你大爺!趕緊說,不然別說茅臺就是這種破酒也沒了!賣個屁的關子!”李隨風終於被這個老毛子弄毛了,大聲的呵斥了一句。一聽說酒有可能不見,伊萬頓時變了個乖巧,趕忙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對幾人說了出來。
當天怪圈出現的時候,伊萬正在奧列洪島上的一處旅館裡面休息,據他說那裡的老闆娘與他有些特殊的友誼。當怪圈出來後,伊萬並沒有向其他人一樣大呼小叫爭先恐後的去拍照。也不知是早些年闖蕩南北的倒爺精神發作,還是老闆娘家裡的藏酒味道太純讓他一時間有些上頭,竟讓伊萬有了一種想湊近看一看的衝動。
奧列洪島上因爲有排水管道的存在,島嶼周圍的一片水域還沒有被徹底的凍死,當下伊萬自己劃了一條小船離開島嶼,慢慢向怪圈的中心靠了過去。打算在劃出一段距離後登上冰面湊近了仔細看一看。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任憑伊萬如何在水中滑動水漿,小船在駛出岸邊百米後就再也挪不動位置,眼睜睜的看着怪圈就在前方不遠處卻偏偏是可望而不可即。更爲要命的是,湖水的溫度開始不斷的升高。伊萬甚至看到了許多湖魚正在成羣的四處亂動,若是一拋下去少說也能拽上個幾十磅重。
眼看着湖水的溫度越來越高,伊萬的酒也醒了大半,趕忙想要離開水域回到岸上。然而下一刻,他卻吃驚的發現自己的船不但前進不得,而且無從後退!好像水中心有一股無形的大手將他的船隻牢牢的釘在了水域當中。四下裡的湖水開始變成了溫水,漸漸有了些溫泉的味道。
伊萬當時愈發的開始心驚起來,幾層冷汗出過肚子裡的酒水早就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徹頭徹尾的恐懼。慌亂中,他打算掏出手機來撥打電話求救,可是就在他掏出手機的一剎那,他忽然感到整個船身都劇烈的顫動了一下。一個不穩間,他險些就把手機丟進了湖水裡!
愕然之中,伊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下。驚愕的發現了一個碩大無比的黑影,正在他的船身愈發的清晰起來……
“等等!等等!”李隨風連忙叫住了伊萬,讓正說在興頭上的伊萬滿臉的不爽。可李隨風哪裡管的了那些?他奇怪的道:“你說的這些東西怎麼跟好萊塢的怪物小說一樣,你別告訴我那水裡面還有一個青面獠牙長着好幾個腦袋的怪物存在。”
伊萬嘿嘿笑了笑,反問道:“爲什麼不能?”
李隨風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道:“別開這種玩笑,當年那個什麼尼斯湖水怪都被證實是人爲的惡作劇了,你還想要弄出個貝加爾湖水怪來吸引眼球?拜託老大,現在什麼時候了?21世紀了,不是什麼人都能聽兩句話就跟着你瞎咋呼的。”
“胡說!你這是在污衊我!我伊萬可以對上帝起誓,我是真的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伊萬的神色有些激動的喊了兩句,說到最後那句誓詞的時候還真有些義正詞嚴的架子。看得李隨風也有些打怵。不過一旁的許一多卻是搖了搖頭,滿臉的不信。
他早年跟着後勤部去採購物品的時候沒少和北方這幫“倒爺”打過交道,李隨風和石穿不大瞭解,可他許一多卻是知道這幫傢伙到底是什麼嘴臉。當年他和後勤部的人員去採購一些工業品的時候對方喊價一千,講價的時候那個俄羅斯倒爺從家裡的老媽開始說起,直說自己不容易,大有一番降了價就會要他全家性命一樣。看得當時年輕識淺的許一多差點就信了他們的鬼話,可後勤部的指導員愣是繼續砍價,從一千開始把價格生生砍到了三百。事後成交的時候指導員還說這次買賣虧了。
石穿和李隨風信這個伊萬的話,他許一多可是不信。還在伊萬開始用中國佛祖賭咒發誓的時候,許一多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道:“不用扯這些沒用的,你空口白牙說出什麼來都是你自己的話,現在我還說我見過玉皇大帝吃過王母娘娘的仙桃呢,證據呢?”
伊萬一張白臉登時憋得通紅,好像真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他一手操着舵,一手向自己口袋裡掏着什麼。可剛剛有所動作時卻又停了下來,對許一多等人問道:“哥們,萬一我說的是真話,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