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聽說你終於要給我們錢啦。”
一聲粗獷豪邁的聲音在院子當中響起。震落不少屋瓦上的積雪。衆人甚至不消去看也知道那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李隨風已經來了。
許一多較他來的稍早一些已經在客廳裡坐了好一會兒。陳杰也已經回來不過並沒有將劉穎成功的搭救而出。據說劉家爺爺看見她的時候臉還是黑的。甚至沒讓她倆見上一面。不過。按照她轉述劉穎的說法是:最近一段日子恐怕她仍舊無法出門。不過石穿如果打算採取什麼探險行動的話。她倒是可以給他推薦一個知識廣度不亞於她的小師弟來。
石穿對於陌生人並沒有李隨風這種天生的自來熟。因而聽了陳杰轉述的話後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太多的熱情。遺憾了一番後。便把她讓進了屋子裡。至於那個素未謀面的“小師弟”他也一併將之給扔到腦後去了。這麼算來。雖然有些遺憾可是能到的人此刻都已經全都聚集在了石穿這座位置不錯的四合院裡。
房間內吵鬧聲漸漸響起。生氣盎然。
石穿推開門。笑着和許一多、李隨風兩個打了一個招呼。千緣在陳杰的幫助下一一將做好的菜餚和餐具端上了餐桌。一時間屋內氣氛融洽、言笑晏晏還真有些高朋滿座的意思。
落座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石穿先跟許一多客氣了一下。不過後者向來也少說話。與石穿的關係也算不得特別親近。因而只是簡單寒暄了一下便不再言動了。而李隨風顯然有着說不完的話題。一邊手上動着筷子一邊嘴裡噴着沫子。一時間只見他吐沫橫飛從中東說到了烏克蘭。又從伊拉克扯到了約旦河西岸。擺明了要把世界大勢縱論一個遍方纔肯罷休。
石穿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挨着他落座的陳杰卻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猛地一排筷子。嗔怪道:“你該吃飯就吃飯。哪兒那麼多廢話。”
李隨風聞言聽了嘴。看了看陳杰而後道:“人的嘴巴無非三大功用。吃喝、呼吸、說話。如果接吻這些小方面不算的話說話幾乎是人嘴的三分之一功能。雖說我們已經挺熟了。可是您平白無故就要剝奪我三分之一的功能這可有點說不過去啊。再者。伏爾泰曾經說過:‘我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嘖嘖嘖。你聽聽人家偉人怎麼說的。你再看看你。張嘴就讓我別說話。也不覺得羞恥。話說當年伏爾泰和盧梭……”
陳杰“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對着李隨風罵道:“到底有完沒完。。”說話的同時。那一雙看起來白嫩修長的手掌已經攥成了兩個實心的小拳頭。而且隱約聽見了骨節咯吱作響的動靜。李隨風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嘴巴似是有一條拉鍊一樣一下子縫合完畢。對陳杰笑了笑什麼也不再說。開始悶頭吃起菜來。
桌上的其他人登時笑個不停。就連那一向看起來像悶葫蘆一樣的許一多也擠出了兩個笑臉。最後在千緣提議的“乾杯”聲中。衆人方纔重新安靜了下來。
石穿清了清嗓子。而後道:“雖說飯桌上最好別談事。不過我們也都不是什麼外人。邊吃邊說吧。”這句話主要是對許一多和李隨風兩個人講得。兩人自也心裡清楚。對着石穿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石穿從千緣手中接過了一份文件。正是早上陳杰翻看過的合同。他將合同的幾個條款對兩人唸了一下。第一時間更新而後道:“陳杰和千緣兩個都已經簽下了。你們看看。如果覺得沒有問題我們就可以簽下。以後有了行動後。你們的報酬也不會少的。”
李隨風立刻從石穿手裡搶下了合同。看了一眼隨手丟在桌上。歪着嘴道:“我說頭兒。你把我李隨風想成了什麼人啦。你也是。本來應該是個五六十年代心底淳樸的中國人。怎麼一來到這裡就染上了這麼多不良習氣啦。張嘴閉嘴錢錢錢的。沒錢就不辦事啦。我們解放軍救死扶傷的口號都喊給誰聽得。”
石穿聞言登時愕然。一旁的陳杰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時間更新懷疑是不是聽錯了。這樣的話居然會是李隨風說出來的。然而下一刻。他們就知道自己沒錯。這些話確實都是李隨風說的。
只見他臉上再次堆滿了笑意。嘿嘿的舔着臉問道:“咱這錢還能加點吧。”
石穿笑着制止了另一邊陳杰企圖痛毆他一頓舉動。對李隨風道:“當然。我們這名義上是個攝製小組。可是規矩和酬勞都是由千緣負責。她早先就跟我說起過。要把我們的這種薪酬制度和公司裡面的薪酬接軌。既有按照時限提升的幅度空間。而且還有績效考覈和績效工資。年終過節的話還有獎金。”
李隨風當即便拍了一下桌子。第一時間更新舉起面前的酒杯對石穿拍着胸脯保證道:“幹了。頭兒。我這條命是從現在起是你的了。說。啥時候籤這個賣身契。”
“喂喂喂。你正經一點好不好。能不能別鬧了。”旁邊的陳杰實在是受不了李隨風這種插科打諢的做派。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可這個白眼卻好像落到了泥地裡。竟是讓李隨風露出了一個受用不盡的表情。氣得她俏臉緋紅。
石穿對此一聲莞爾。轉而看向許一多。還不等他說話。許一多便舉起酒杯衝着石穿道:“我沒問題。隨時可以籤合同。”於是乎。這幾天最讓石穿牽掛不已的組隊事宜便即這麼愉快的敲定了下來。隊長自然毫無意外是由石穿擔任。陳杰擔任行動方面的副隊長。千緣負責籌集物資管理後勤。而許一多和李隨風則是隊伍中的骨幹成員。一行人又明確了一下職責和聯繫方式後。事情終於宣告了結。
正事如此順利的就得以完成。也實在有些出乎石穿本人的預料。當下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一衆人等乾脆胡吃海喝了起來。千緣和陳杰的飯量都不大。吃過一會兒就自去沙發上說起女孩兒間的悄悄話了。而石穿三人卻還在飯桌上喝酒。酒興助着談興。不一會兒功夫竟是把許一多喝到了桌子下面……
當晚。第一時間更新石穿推門走入院子裡。擡頭看了看天。
或許是因爲下雪的緣故。北京這個夜晚竟是難得的看得見月亮。石穿雙手抄着褲兜就那麼仰頭看着月光。靜默無聲。不多時。有腳步自他背後響起。石穿鼻尖動了動。頭也不回的道:“我今天才知道你酒量這麼好。”
背後。李隨風那粗獷的聲音打着酒嗝道:“都是我老爸那裡遺傳來的。哦。我老媽也有一點功勞。”石穿詫異道:“你老媽也會喝酒。”
李隨風得意的哼了一聲道:“那你以爲。第一時間更新雖說不是我老爹的對手。不過我老媽的酒量那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女中豪傑一樣的角色。比起屋裡面那個只是樣子野一點的丫頭強的太多。而且呀。嘿嘿。據我老爸小時候和我說的。當年似乎就是他喝酒贏了老媽。然後他們了兩個就……”
“咳咳”石穿趕忙咳了咳。打斷了李隨風揭短的行爲。雖說李存義和羅月都和他是舊相識。可這些事情畢竟都是人家的私家事。石穿貿然聽了總顯得有些不好。因此他點點頭。不再廢話而是直奔主題道:“你現在出來這裡不應該是和我閒侃的吧。是不是你老爸讓你帶話給我。”
李隨風站在石穿的身旁。也學着他的樣子雙手抄兜看向頭頂的月亮。點頭道:“是。雖然我不知道你讓我老爸查些什麼。不過。呢我老爸說他已經查到了一些眉目。那個‘芙蓉花湖’的標誌似乎是解放前四川一個比較有名的盜墓團伙的標誌。不過在解放後他們就完全的銷聲匿跡了。也不知道躲到了那裡。當時四川剛剛解放。政府和軍隊都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等到處理完了這羣盜墓賊也不出來蹦躂了。之後倒也沒人去理會他們。”
“是‘芙蓉花虎’吧。那你老爸知不知道那些盜墓賊的身份或者……外號什麼的。”石穿問。
李隨風回憶了一下道:“似乎是沒有。我老爸也是在偶然的時機纔打聽到了這麼一點消息。綽號身份的什麼的沒有告訴我。不過我記得他似乎說起過。這羣盜墓賊有些奇怪。”
“奇怪。怎麼個奇怪法。”
“我當時也問了一下。不過他沒有細說。這可怨不得我。”
石穿蹙了蹙眉。又問道:“那麼。那句‘芙蓉花虎王天府。青城夜風開靈國’又是什麼意思。”
李隨風搖頭道:“我老爸也不知道。不過我個人推測那就是一句沒有什麼意義的黑話套口而已。什麼‘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差不多的東西。不需要太上心。”石穿對此不置可否。想了一會兒似乎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對李隨風道:“告訴你老爸。說我評價他幹得不錯。不過事情還沒完。讓他沒事就給我繼續查下去。我就不信。真的什麼都查不出來。”
李隨風對石穿這種並不算客氣的說話方式並沒有表達出任何的不滿。點了點頭。便哼着小曲自行回屋去了。至於他是去“調戲”陳杰還是繼續給許一多灌酒。石穿倒也不得而知。他仍舊站在院子裡。看着頭頂的月亮。心中默默的想起他第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那也是個冬夜。劉秘書死在了他的身前……
石穿的拳頭豁然攥緊。牙齒緊咬着嘴脣。聲音發狠的道:“我就不信。真的查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