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真正的自由( 完)
3月27日,莫斯科時間14:00,第三人民公社外。
持續了十多天的騷亂已經徹底結束了,熱血和吶喊都消失不見,莫斯科的街道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和匆忙。
車流量較大的街邊,依然有三五成羣的人舉着各種各樣的牌子,站在路邊向過往的車輛和遠處舉起相機的記者表達他們的政治主張和呼籲的要求。旁邊不遠處則是手持衝鋒槍,安安靜靜靠在警車上觀察他們的警察和車內的警犬。
雙方在儘量不引起衝突和剋制着一點上都保持了對對方最大限度的容忍,莫斯科的治安正在漸漸恢復。
偶爾會有一列由裝甲車領頭的卡車車隊經過,引起路人紛紛駐足觀看,那些是從弗拉基米爾應新一屆政府要求趕來保衛中央行政區、清除叛亂的內衛部隊,現在正在分批有序的撤出莫斯科城區,返回軍事基地。
街道上時不時可以看到全副武裝,手持AKS74U衝鋒槍的警察巡邏隊。現任政府上臺後的第二件事,就是整頓莫斯科市的整體治安情況,裁撤一大批底子不乾淨的高級警官,大量提拔新人,加大警察的巡邏力度,並派出聯邦安全局協助各區警察局抓捕、搜查犯罪分子窩點,清除黑手黨老巢。
而第一件事,則是政府率先向歐洲妥協,提出了簽訂和平條約的意向。
雙方目前還在漫長的交涉和談判中,但所有人都相信,這一次,雙方會張開雙臂,而不是熾熱的子彈來擁抱對方。
每個人都突然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就像初升起的太陽那樣美好。
隨着舊政府的倒臺,新任政府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來收集並整理民衆的意見,以對新一年的財政預算作出可靠的評估和詳盡的計劃,而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裁撤掉數目過於龐大的軍隊,並全面精簡各地方政府和聯邦安全局的人事結構。
於是,因爲和前總統、前總理走得比較近,我又一次失業了。“信號旗”派人交給了我一封軍隊的辭退文件,還有一張作爲補償的有12,453信用點的信用卡,並收回了那頂栗色貝雷帽。
說到這裡,就要說說亨利&阿卡利亞公司的事。亨利果然沒能躲過“逐日”計劃的打擊,而亨利&阿卡利亞公司也在三天後宣佈破產倒閉,倉庫內的物資被公開拍賣,在償還了三家公司拖欠的貨物和款項後,居然還有超過600,000信用點的餘款。
馬特維律師通過電話通知我那些餘款都打在了我的那張銀行卡上,並且我曾經的哥們,瓦德亞打算邀請我去“瓦德亞有限責任公司”擔任安全部門主管,也算是他對我的補償。當初他借用的那部分近250,000信用點,全部摺合成股票,歸我持有,我則一下子成了僅次於瓦德亞的公司第二大股東,起碼不用再爲以後的生活發愁了。
至於另一部分,我的情感歸宿問題,恐怕,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有一點我很確認,我還愛着卓婭,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
“阿卡利亞,你來晚了。”隔着老遠,哈迪斯就摘了墨鏡衝我揮手,生怕我認不出他。哦,對了,他現在沒穿核動力裝甲,而且,就在莫斯科市南行政區的一家露天餐館的一張桌子邊坐着。
聯邦政府現在不再阻止外國人,尤其是歐洲的人進入本土,只要繳納一定的費用辦理有關證件並且通過FSB的審查和備案就行,但進入聯邦境內必須要遵守聯邦的法律,並宣誓願意接受聯邦法律的約束和制裁。
我坐在他拉開的椅子上,看了看對面的卓婭,還有另一邊的謝爾蓋,不明白哈迪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好了,人到齊了,各位,現在是說實話的時間了。我先說完我要說的。然後你們提問,”哈迪斯分別用手指了我,謝爾蓋,還有卓婭,最後指了指他自己,“我來回答。”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看,等着他開口。
哈迪斯慢悠悠吸了口香菸,閉上眼緩緩吐出煙氣,又睜開眼:“嗯,不錯,我挺喜歡這彼得大帝。”我注意到卓婭輕輕哼了聲,目光移向別處。
“言歸正傳,”哈迪斯看了我一眼,“這次行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我們成功的顛覆了莫斯科-俄羅斯聯邦——這繞口的名字,聯邦政府,並扶植了新的政府,而且到現在除了他們還沒多少人相信是我們做的。
首先是謝爾蓋,作爲一名聯邦的中將,直到後來成爲了國防部長,你一直幫了我們不少忙,幫我們取得了非常多及時而有效的情報,我們的高層很欣賞你,甚至捨不得放棄你了,恐怕你以後還得再做下去。”
謝爾蓋沒有笑也沒有難過,只是靜靜地看着我,讓我覺得很奇怪。
“其次,是這位女士,卓雅小姐,”哈迪斯看了眼卓婭,看着我繼續說道,“我們當時沒有過多的打算,只是想嘗試控制那個安東,但數次的接觸都失敗了,那個傢伙很頑固,幾乎不會動搖,即使是他最愛的女人。”
我渾身突然不自覺抖了一下,覺得有點冷,不自覺挪開了目光看着街道和那些駛過的車輛,不敢看其他人。
“所以,現在卓婭,”哈迪斯看着卓婭,語氣很輕,“你失去了利用價值,暫時自由了,但我不敢保證那些高層不會偶爾想起你。”
哈迪斯看着我,動了動喉嚨,準備開口。我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不知道英克雷會給我什麼樣的結果。
“至於你,阿卡利亞,你是博士最得意的作品,也是她最愛的作品,她有點捨不得你。”哈迪斯換上了英語,卓婭應該能聽懂,但謝爾蓋中將好像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英克雷給了你生命,給了你在聯邦內發展並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機會,可惜,現在你從離那個位置較近的地方又摔在了更遠的地方,並且離那個目標越來越遠了。
高層們認爲你失去了最初的價值,已經徹底沒什麼價值了,唯一的價值,就是把你抓回去,大卸八塊好好研究一番。”
哈迪斯說到這裡兩眼放光,雙手關節發出“噼啪”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你不會真的把我抓去幹掉吧?”
“美國式幽默,當然不會。”哈迪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像一個老朋友一樣,我帶着硬擠出來的微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真害怕會突然有輛車停下來,幾個蒙面大漢從車裡衝出來抓住我扛起來就丟進車裡。
“有件事,你想知道嗎?”哈迪斯湊在我的耳朵上小聲說道,“我想是時候了,或許,該由你的父親親口告訴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父親?”我吃了一驚,沒想到……我的父親。
他不是死了嗎?那個混蛋,人渣應該已經死在美洲某個地方了。
“他在哪?他不是死了嗎?”我看着哈迪斯的眼睛,確定他沒有說謊。
“過一會你就會知道的,阿卡利亞。”哈迪斯衝我擠了擠眼睛,看着其他兩人:“那麼,我的任務結束了。明天,我就該返回西伯利亞的基地,然後離開這裡,回到美洲。那麼各位,再見了。”
英克雷的上校把菸頭丟進菸灰缸裡,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衝我們揮了揮手,鑽進車裡消失了。
我看了看卓婭,又看了看謝爾蓋,站了起來:“那麼,我想我也該去忙自己的事了,那麼中將,請原諒,我——”
“你不必敬禮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阿卡利亞,”謝爾蓋託着下巴在思考着什麼,我看着卓婭,她也站了起來,並且衝我伸出了手。我輕輕握住她的手,牽着她離開餐桌,朝我的那輛嘎斯3102走去。
“阿卡利亞,有件事,我想,需要跟你說明一下。”謝爾蓋從背後喊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什麼事?”
謝爾蓋思索了片刻,擡起頭說道:“今年10月份還會有一次選拔,如果你現在重新參軍,還趕得上。文件方面都不會是問題,我可以出面替你處理。只要,你還願意回到‘信號旗’。”
這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我真的很想擁有那頂栗色貝雷帽,直到我退役爲止,雖然,我可能根本就不配擁有它。
“你的決定呢,阿卡利亞?”中將端起咖啡,“不必這麼着急告訴我,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我拉着卓婭鑽進轎車內,檢查檔位,插上鑰匙,踩下油門發動汽車,思考着謝爾蓋的話。
“阿卡利亞?你還想回到‘信號旗’嗎?”卓婭忽閃着大眼睛問我。
“我當然想。”可是爲什麼謝爾蓋又給我這樣一次機會?即使他是“特種行動局”的局長,爲了一個非親非故的人花費如此多的精力和人力,顯然對他沒任何好處。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阿卡利亞。”
我點點頭,看着迎面開過的汽車,注意着那些準備穿越馬路的行人,放慢車速:“說吧。”
“你還記得我懷孕這件事嗎?”卓婭的問題很奇怪。
我對她笑了笑:“我當然記得,你問這個幹什麼?對了,我想你也知道了,很抱歉,安東中校他,我很遺憾,孩子一出生就……”
“我沒愛過他,阿卡利亞。”卓婭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也從來沒真的愛過你姐姐,卓婭。”我現在可以肯定,沒錯,我迷戀費麗達婭的軀體,但卻並不愛她,我只是憑藉本能去尋找一個靈魂上的安慰而已。
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
“對了,剛剛說到哪了?”卓婭打破了沉默,“我懷孕了,對吧?”
我點點頭,哪一家三口已經過了馬路了:“你懷孕了。”
“那是你的孩子,阿卡利亞,是你的。”
我猛地踩下了剎車,不顧後邊的車鳴喇叭催促,吃驚的看着卓婭:“真的?”
卓婭點點頭,我明白我該做什麼了,雖然這有點艱難。
解開了安全帶,解放了我的雙手,緊緊摟住那具嬌小的軀體,伸手撫摸隆起的腹部,把頭靠上去,聽聽那個小傢伙的心跳。
他跳的聲音沉穩而有力,讓人不知不覺能夠從塵世間的那些煩惱和不公中解脫出來,讓人的靈魂在這跳躍的舞蹈中逐漸升華,找到自己的真正歸宿。
我突然發現我是如此的高興,驚訝,我從來沒發現,我是如此的喜歡孩子,並幻想着未來,一家三口的生活。
“這是我們的孩子。”我看着卓婭,感到眼角又有些溼潤。
“這是我們的孩子。”
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支柱。
愛情,還有,我一直渴望的,家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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