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林紅有意地提高了嗓門,經過剛纔那一頓驚嚇,老四還沒回過神來。
“啊!啊?”老四有點前言不搭後語。
林紅半眯縫着眼睛,極不耐煩地問:“錦繡島上要交易的兩夥人都是江天龍的人?”
“嗯嗯嗯。”老四哆嗦着嘴脣答道。
“那你們把我引出來之後,你們怎麼跑?他不會拿你們當籌碼吧?”林紅說。
老四結結巴巴地說:“島上有兩艘快艇,我們假裝交易,好把你引出來搶我們的貨,趁這個機會,我們扔掉貨,向碼頭轉移,只要你的槍聲一響,警察、武警就會把你們包圍,他們人贓俱獲的時候,我們已經金蟬脫殼了。”
林紅聽完,氣得“呸”了一聲罵道:“脫個屁啊,想得還挺美,也就是你這麼個笨蛋,讓人玩了還替人數錢,你當警察是傻子,你當武警是白癡,他們不會讓我跑,就會讓你們跑?”一邊說着,林紅還不時露出輕蔑的笑容,“還快艇?我看你是快打挺了。”
林若文有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那您的意思,這老烏龜是想讓我們自生自滅?”老四臉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林紅低着頭默不做聲,根本就不理他的茬。
林若文搶白道:“你還真是豬啊?”
老四長長嘆了口氣,鼻涕一把,淚一把又給林紅磕頭作揖忙活了好一陣,最後情緒有幾分失控地道出了江天龍的一個秘密。原來他今天確實要和幾個香港人交易毒品,錦繡島不過是拉開陣勢專等林紅上鉤的,旁邊的江心島纔是他交易的真正地點,那裡纔是真正的主戰場。
林紅聽完和林若文對視一笑,此時她的臉上已是喜上眉梢了。
“我們的弟兄帶來了嗎?”林紅問道。
林若文點點頭,說:“全來了,只等您的吩咐。”
林紅轉着眼珠說:“那我們就給他來個假戲真做,真戲假做,這老烏龜千算萬算,肯定沒算到姑奶奶會跟他玩這一招。”說完,她忍不住哈哈地笑起來。
林若文跟了林紅這麼多年,最懂她的心思,只要林紅一個眼神,她已心領神會:“你是說……”
林紅打了個暫停的手勢,警覺地看了看老四,又指了指她說:“明白就行了,快去吧。”
“那你呢?”林若文關切地問道。
林紅推開車門走下車,手裡搖着一副深黑色的墨鏡笑着說:“他們不都等着我呢嗎,我如果不去不是太失禮了。”
林若文焦急地說:“那他們下黑手怎麼辦?”
林紅道:“我去喝兩杯酒,不行嗎?”
林若文道:“上次醫院的事,他們已經盯上我們了,還是小心點好。”
林紅冷笑着說:“他們要動早就動了,現在還沒到那時候,你擔心什麼?”
林若文聽她這樣說,已經知道林紅不會輕易冒險,心裡肯定有了譜,便不再多問了。
老四還故意討好賣乖地來到林紅跟前,嬉皮笑臉地說:“也給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我好報答您的再生之恩。”
林紅瞅了瞅他,說:“那你跟着小文好了。”
接着她看了看錶,又對着林若文交頭接耳了好一陣,老四站在一旁越感覺越彆扭。但他真是沒有半點脾氣,林紅今天的確是發了慈悲,通過這件事,他也知道自己是鬥不過林紅的。
“時候不早了,你們趕緊去吧。”林紅吩咐道。
林若文說:“你不帶幾個兄弟嗎?”
林紅一擺手,說:“你全帶走,把這輛車留下就行。”說着林紅從懷裡把那兩把槍也掏出來,交給林若文說,“這個你也先幫我拿着。”
林若文接過一把,老四很識相地也接了一支過去。
轉眼,林若文和老四他們開着車消失在黑夜裡,這條寂靜的高速度路上沒有半點聲響,兩邊的蘆葦像是等待貴賓時一身豔裝的服務員,林紅從容不迫地從兜裡掏出煙來,細長的煙桿夾在修長的手指間,“啪”火苗一串,她那張冷俊、妖嬈,還帶着點憂鬱的臉龐頓時讓寧靜的夜晚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