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爾眨巴了下眼睛,看不下去了。冷冷的開口道,“本宮知道你的誠意了,起來吧,不過……”
“娘娘請講,小人能做的一定會爲娘娘辦到。”張太醫恭敬的彎着身子,朝卓爾行了一個跪拜大禮。看來是深喑皇宮中溜鬚拍馬的道理。
“很簡單。”卓爾將手裡的沙包扔到張德生的懷裡,張德生顫手接過。
“婉貴人想爭寵,本宮也正好想幫她一把,最近本宮不想和皇上見面,這樣好幫婉貴人讓她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但是本宮需要一個堵住悠悠衆口的理由。我知道你是太醫,但是本宮又懶得裝病,這樣那些讓人心煩的妃子又要過來打擾本宮。既然你可以扮得了太醫,那麼本宮要你當一回巫醫也不過分吧。你就給本宮隨便劃一道血符,本宮親自懸掛於明月閣的門庭之上,你就說本宮與皇上鸞形衝煞,必須拿這血符來震一震煞神,所以皇上與本宮需要五日不得相見。就說這太攀蛇離奇的出現,正是應了煞星襲月的徵兆,卓貴妃賢德,自願齋戒禁足五日,以求得上蒼憐憫,皇上無恙。”卓爾悠閒的翹起二郎腿,一字一頓的說道,眼神示意身後的憶昔。
憶昔點點頭,會意的轉身端出早已準備好的托盤,托盤上放了一摞黃色的符紙,還有一個小的空碗。
“娘娘,您這是……?”張太醫退後一步,已經被眼前的卓貴妃這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嚇得有些心驚。
卓爾嫣然一笑說道,“張太醫,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本宮說的去做,我可保證我不會對你們一家老小下手。但本宮可不能保證別人……”
張德生立刻連滾帶爬的爬到桌子邊,看着這空碗發呆,“娘娘,這沒有墨讓微臣如何?”
“張太醫怎麼可以如此淺薄呢?這血符自然是用血畫符,怎麼?要本宮親自滴血啊?”卓爾邊不懷好意的笑,邊從他隨身攜帶的藥箱裡拿出一把素片刀,在手裡把玩。
張德生會意的接過,閉眼咬牙朝拇指指腹上劃去,彷彿要剁掉他一隻手似的。看到低了小半碗血,卓爾這才滿意的喊停,讓他去畫符。
他提着蘸着自己血的筆,看着黃色的符紙發呆……
同樣也是像現在,他此刻亦提着筆躊躇着不知如何下筆……
“張太醫,皇上讓你寫藥方呢……”身旁的小太監看到北辰陌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偷聲在張太醫的耳邊提醒道。
張德生這纔回過神來,抹了把額頭上的涔涔冷汗,仔細回想着自己在御藥房惡補的醫書,龍飛鳳舞的起筆,隨便捏造了幾味藥寫了下來,人蔘三錢,阿膠五錢,當歸一錢……
北辰陌看到他毫不猶豫地起筆,也就並未在張太醫的身上糾纏。卻不知這些伎倆全都是拜卓爾所賜,笨蛋,你不會畫血符就不會自己胡亂畫啊,反正又沒有人認識,除非是鬼認識!當然鬼也不一定認識,說着卓貴妃
就提起筆,在紙上亂畫一氣。畫完後還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畫得很滿意。看着瞠目結舌的他說,張太醫,下次記住,當你越是沒有底氣的時候,就越要胸有成竹!這樣纔不會讓人看出端倪,做太醫也一樣。高深莫測者,不是高手,便是裝逼者……
北辰陌轉頭看着地上還未清理乾淨的太攀蛇的屍體,目光被他所吸引。總覺得這些太攀蛇出現的太過蹊蹺,而裕嬪又剛好出現在千歲殿外。今日早晨出現在明月閣的也是這太攀蛇,而剛好又是她們二人在場。難道是卓爾故意在提點自己什麼嗎?北辰陌坐下來沉思,並未理會周圍人的各色目光。
“回皇上的話,微臣的藥方開好了。”張太醫顫顫巍巍的將已經寫好的藥方遞了上去。北辰陌看也未看,揮手讓宮女拿下去,照方抓藥。
張太醫立刻長舒了一口氣,向皇上辭退,“皇上,既然婉貴人已經無恙,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北辰陌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凝視着地上正在一點一點被清理的血跡,猛地出聲,“慢着——”
原本放鬆的笑容還未在張太醫的臉上散開,就立刻被北辰陌的這一聲沉吟定格。張太醫顫顫巍巍的轉過身,恭謹道,“不知皇上所爲何事?”
“今日在明月閣,是不是卓貴妃有威脅你給她畫符?”北辰陌玩味着,看着抖着八字鬍的張太醫。
“是……是的。”張太醫被北辰陌的眼神一驚,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北辰陌的腳下。
“那麼她還有沒有說什麼?”北辰陌很滿意的看着張太醫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匍匐在他的腳下。
“額……娘娘……娘娘……”張德生眼珠子猛轉,思索着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嗷——”北辰陌狠狠的超他伸出的手踮起腳猛踩了下去,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北辰陌好似並未注意到他的慘狀,繼續在腳上發力,咬牙從脣畔吐出兩個字,“快說——”
“是,是……卓貴妃娘娘說她不想和皇上您見面,所以才逼着微臣來給她畫血符。”張太醫因爲手上的痛楚,全身都顫抖起來,哆哆嗦嗦着語速極快的說道。他的話音剛落,隨着胸口的一陣悶痛,他就被北辰陌飛身一腳踢飛到了門外。
北辰陌他還未爬起來,就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從他的眼前走過,還伴隨着太監的一聲高喝,“皇上起駕——”
……
千歲殿裡又恢復了平靜。
沈青鸞顫顫巍巍的被身旁的宮女扶起身子,冷冷的看着已經自行起身的裕嬪。兩個女人的眼神如同電流一般,戰火就在她們的一個對視間,瞬間點燃。
“好你個攀高枝的婉貴人,怎麼樣被皇上踹下牀的滋味如何啊?”裕嬪得意洋洋的看着滿臉蒼白的的沈青鸞,目光裡滿是挑釁。“自食其果的味道如何啊?”
“哼,我被皇上
踹下牀又如何?總比那些好些個月,哦不,好些年沒上過皇上牀的女人來說,我還是幸運得多呢。呵呵呵~~~”沈青鸞也不甘示弱,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
“你——”裕嬪紅着俏臉,冷冷的從嘴裡吐出兩個字,“無恥!”
“無恥?!”沈青鸞笑了笑,故意扯了扯身上的錦被,錦被下滑,圓潤的肩膀上滿是青紫的吻痕,張揚着刺痛了裕嬪的眉目,“裕嬪娘娘,更無恥還在這裡呢?您要不要上前看仔細啊?對了,您這麼晚來爬牆角,一定聽到了,皇上說的那句讓我抱着他吧!哈哈哈……裕嬪,我看,你一定是嫉妒的發瘋了吧!”
“我發瘋?——我看該發瘋的是你吧!婉貴人?”裕嬪獰笑着,塗着厚厚粉底的臉開始變得猙獰,一步步的靠近牀邊,眼神裡如同燃燒着的一團熊熊烈火。“你這個代替品,你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叫囂,誰都沒資格在我面前叫囂!!!”
一閃神,兩個女人已經由口水戰上升到了肉搏戰,撕扯間糾纏在了一起,廝打了起來。女人打架的招數,無非就是抓、撕、咬,扇耳光……古往今來都一樣。
眼看着裕嬪的纖纖十指上帶着的翡翠琉璃滴護甲亂舞,在沈青鸞赤裸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有一道的血痕。“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利用我……我讓你勾引皇上,我讓你勾引皇上……”
沈青鸞雖然身材嬌小也不弱,揚起手,狠狠的一個耳光打在了裕嬪的臉上,出聲唾罵道,“我勾引皇上怎麼了,總比你這個老妖婆好,皇上要不是顧及着你哥哥,早就該把你派去冷宮了!我看你一眼都覺得噁心!!!”
兩人你來我往,惡語相加,拼命撕扯,接連着幾聲中招的慘叫,不多時,兩人披散着凌亂的頭髮,雙目紅赤。
侍候的宮女站在一旁驚叫連連卻又束手無策,更不敢出殿門去叫其他人。畢竟裕嬪娘娘貴爲嬪位,而且嬪妃之間明目張膽的如此,她還從未見到過。
● t tkan● ¢〇 裕嬪捂着火辣辣的臉,咬着牙瞪着沈青鸞。看着她那副囂張的嘴臉,咬咬牙,無所顧忌之處,狠狠的踹了一腳沈青鸞的肚子。
“啊——”沈青鸞一聲痛呼,臉色立刻變成青紫色,感覺腹部陣陣刺痛,一陣比一陣強烈,下體已經出現了不規則出血,血跡染紅了身下的牀單。她捂着肚子,緊咬着牙關痛得在牀上打滾。
“沈青鸞,你少給我裝可憐!不要以爲……”裕嬪不以爲意,將散落的頭髮別在耳後,擦着脣角因爲剛剛激烈的廝打而流出來的血跡,猛然看到沈青鸞身下浸紅牀單的血跡,這才如夢初醒,回身一看,剛剛侍奉的小丫頭,看到沈青鸞身下流出來的血跡,早就嚇暈了過去。偌大的寢殿裡,只剩下了她和沈青鸞兩個人。
沈青鸞艱難的爬向呆愣的裕嬪身邊,伸出蒼白的手,扯住裕嬪的衣襬,“求你,救……我……”說完,她便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