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面對雲卿突然的出現,我還沒定下的心頓時又被嚇得提到了嗓子眼。
“小的”要怎麼找出一個理由讓雲卿信服。這個地方離凌波殿太近了,許是雲卿察覺到有人跟蹤她,所以在這裡等着。也有可能是雲卿想起來還有什麼沒做,要回凌波殿,卻在這裡恰好碰見了我。
總之我的出現太蹊蹺,我如何能找到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呢?
“小蕭子”正當我心中躊躇之時,突然有人叫我。
轉身這一看,竟然發現龍戰。
“原來是雲卿姑姑。”
雲卿也微微頷首道,“原來是龍大人!”
“小蕭子,不是讓你等我片刻,怎麼就走到這裡了?”
我立刻回道,“小的一時尿急,不想走的不認得路了。便在這裡遇到了雲卿姑姑。”
雲卿有些不解,問道,“小蕭子,你是和龍大人在一起?你們怎麼會”
是啊,我也想問怎麼會在一起。
就見龍戰面上無波瀾的說道,“過會兒侍衛們巡視結束,便有個宵夜時間,小蕭子便是過來吃宵夜的。”
這理由,龍戰你也好意思面上沒波瀾?
我只好接話道,“雲卿姑姑還請見諒,小的以前吃過一回,便覺得不錯。今日皇上在翠微宮,用不着小的伺候。小的肚子餓,又有點嘴饞,便只好來找龍大人了,還請雲卿姑姑不要將此事告訴娘娘。”
雲卿即便再有不信,也找不出破綻。
還沒等雲卿說什麼,龍戰又問道,“不知道雲卿姑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心底暗自佩服龍戰的聰明。原本是我找不出理由,可現在龍戰的出現,就就扭轉了局面。雲卿這番過來也本就是偷偷摸摸的,被龍戰一問,此時爲難的就是她了。
其實雲卿說出個什麼理由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雲卿不在糾結此事,因爲要將我們敷衍過去,她必然不會再深究,也不會在這久留。
“其實我”
“龍大人,夜宵該好了吧?小的都餓了,雲卿姑姑,你要不要也一起過去?”我刻意打斷了雲卿的話,也算是讓她知道是在替她解圍。
雲卿道,“我就不過去了。小蕭子,你吃完也早些回來歇息,明日事情多。龍大人,那我就先告辭了。”
“姑姑慢走!”
等到雲卿走完,我還沒和龍戰說完,就看龍戰用手拍了拍我的頭。我縮了一下脖子,道,“今日真是多虧龍大人了,龍大人真是來得巧啊!”
“方纔就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去了凌波殿,本想過來叫你的,沒想到就看到了雲卿姑姑。你大晚上的來這裡做什麼?”
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來幹什麼,龍大人你信麼?”
龍戰攏了一下衣袖道,“有何不信?你向來是個閒不住的。此番是跟着雲卿姑姑來的吧?”
我一怔,便也不慌了,道,“龍大人聰明,小的是尾隨雲卿姑姑來的。不過那宮裡頭什麼也沒看到。”
“是沒看到,還是嚇得看不到?”
見龍戰有些調笑之意,我不滿道,“龍大人你自己去試試,這漆黑的天能看到什麼?”
龍戰輕笑一聲,“原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現在卻怕了。那宮裡頭有鬼不成?“
“就是有鬼,不信龍大人去看看試試。”
“好了,你想從這宮裡發現什麼?”
見龍戰此時認真了起來,我便道,“小的也不知道。但總覺得這宮裡頭有些怪怪的。不過是晚上,的確也什麼都看不到。”
龍戰道,“以往每次巡邏經過此處,倒也沒發現過什麼不妥。你若真想看,明日酉時,我將巡邏的隊伍支開,我陪你進去探一探究竟。”
“龍大人,小的一人進去就可以了”
“你一人進去就不怕再有鬼?”
“”
“走吧”
“去哪裡?”
“吃夜宵。”
“龍大人,小的以爲你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是阿嚏”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凍着了?”龍戰問完,就將身上的披風給我披上。
“龍大人,被人看到不好。”
“看到的也都是我手下的人,不礙事。”
最終還是被龍戰帶着去吃夜宵,但吃到的卻不是一碗夜宵,而是一碗熱薑湯。
在薑湯端上來之前我還在和龍戰閒聊,“太后和娘娘們去了雲峰寺祈福,御林軍可有人過去保護?”
龍戰道,“我讓樑振武帶了一隊人馬隨行保護。”
“哦。不知道太子妃有沒有一同前往。”
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不該提起韓緋月,便立刻道,“小的隨便說的,龍大人可以當沒聽見。”
“太子沒有前往,她也沒有前往,此事不必這般刻意。”
我一笑,此時已經有侍衛將一碗薑湯遞給我。端着那碗熱薑湯的時候,心頭一暖。
龍戰對我叮囑道“快喝,喝完回去睡一覺,明早應該沒事了。”
“謝謝龍大人。”我端着那碗薑湯一飲而盡。
隔日酉時,我和龍戰在凌波殿門口碰面。
龍戰推開門,讓我和他一起進去。進去之後,他又將宮門關上。其實和龍戰這個人在一起,就算是做賊也做得讓人坦然,他武藝高強,警惕性又高,又機智,根本就不用擔心遇到什麼問題解決不了。
滿目皆是荒涼,裡面一片都是頹廢的模樣。雜草叢生,橫着的門,窗戶。我走了幾步,卻發現一路沒有看到我昨晚踢到的東西。
“有情況?”龍戰回身,見我站在原地沒動。
我搖搖頭,“沒事。想起來昨天碰到的那隻野貓了。”
我和龍戰走了進去,裡面結滿了蜘蛛網,柱子也橫七豎八的倒着,感覺整座宮殿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
在裡面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
出來之後,龍戰又繞着宮殿看了一圈,然後走過來對我道,“看這地方,不像是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雲卿姑姑過來,指不定是藏着什麼自己的寶貝在裡面。”
宮裡的宮女太監,有時候會自己藏點私房錢,有些像是姑姑和太監總管位置的人甚至可以在外面購置一套房子。龍戰分析的不無道理,但云卿只是藏一些自己存下來的錢在這裡嗎?
看樣子也是查不到什麼,於是我便對龍戰道,“龍大人,看來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不如我們走吧。”
“嗯。”
我們出了凌波殿,但我仍有些不解,回頭看了一眼凌波殿,便和龍戰一起走了。昨晚我聽到的嗚咽之聲,絕對是人發出的聲音,而且像是一個女人。而且我明明昨晚就踩到了什麼東西,可今日卻沒有了,定然是有人收拾了。難道是雲卿放心不下,又折回來將這宮裡能發現的蛛絲馬跡給清理乾淨了?
路上龍戰問我道,“今日還有不舒服嗎?”
我笑着搖頭,“多虧了龍大人那一碗薑湯,回去睡了一覺,今兒個一點問題沒有。”
“不過是一碗薑湯而已,你倒是像喝了一杯瓊漿玉露。”龍戰不由輕笑。
“能讓小的不感冒,那就是瓊漿玉露。”
“若是實在感謝我,便做些飯菜來。”
龍戰這一說,我便停了下來,對龍戰道,“其實龍大人,先前那些飯菜不是我做的。”
“哦?”
“小的沒那個手藝,其實都是”
“小蕭子你感謝我,果然沒有半分誠意。”龍戰打斷我的話。
“那龍大人說如何感謝?”
龍戰脣角一彎,認真的看我,溫柔道,“可是我說什麼你都會做?”
“龍大人,感謝歸感謝,趁火打劫可不好。”
龍戰道,“果真還是沒有半分誠意。”
我只好道,“龍大人說就是,小的盡力辦。”
“那便”龍戰的手突然舉起來,慢慢的到了我跟前,我實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最後他的手就在離我的臉很近的地方停下來,最終又握拳收了回去,道,“先記着吧,等到日後我讓你辦的時候,你可不要反悔。”
龍戰說罷,便直接朝前了。
我跟在他身後還沒走出去幾步,就見龍戰突然停下來。龍戰身軀寬闊,又加上身上批了披風,我與他個子相差較多,走在他身後,視線就被他擋的嚴嚴實實。龍戰突然停下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等到龍戰突然躬身道,“見過太子殿下。”
我立刻也在後面跪下道,“奴才見過太子殿下。”
姜允走出來一些,這纔看到了我道,“原來是小蕭子和龍大人。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剛好碰上的?”
我道,“太子殿下說的對,是剛好碰上了。奴才要回翠微宮,龍大人要回養心殿。”
“嗯,那你們去吧。連大人,這邊請!母妃此時大概還在御花園,咱們不如賞賞花,品品茶!”
“一切聽太子殿下的。”
原來姜允身邊還站着一個男子,看起來年齡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倒也是眉清目秀的。
我和龍戰退到一邊,讓姜允和那位連大人一起先走。
等到走遠之後,我才問道,“那位連大人是個什麼職位,看起來很年輕。”
“像是禮部尚書連戚的公子連非,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官職,弄了一個閒職。怎麼對他感興趣了?”
我道,“不過是隨口一問。龍大人,今日多謝你了。小的就先回宮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