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航躲在興義幫以月餘,那天晚上大放厥詞說刀譜在自己身上,如今整個江湖都在盯着他,徐一航是寸步都不敢踏出興義幫大門。
而因那狗屁刀譜師傅師孃已經死了,智癮和尚說待他把刀譜送到福州後便回來以死謝罪,沒想到,當天就在墓前死在了契丹狗手下,徐一航只恨連大師的法體都不能親自送回少林。
一夜之間,元英不可能把刀譜藏到別的什麼地方去,只是翻遍了興義幫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蒙面人也沒有再出現,黑衣人也不見,各堂該走船的走船,該修整的修整,侍女們該打掃的打掃,廚房該做飯的做飯,徐知忌依舊整日關在屋裡喝酒,天天都是醉熏熏的,徐珊珊時不時的就坐在母親門口發呆。似乎就是少了兩個人,依舊日出日落,各忙各的,也許現在還記得報仇的可能就只有他和珊珊了。。
徐鼎天死於中毒,那枚飛鏢丐幫也沒有查出什麼頭緒,就連李鬼手都不知道那飛鏢上淬的是什麼毒。元英房間內的打鬥有明顯的劍氣痕跡,可以確定就是那蒙面人的劍氣,只是元英臨死前的表情讓徐一航感到不安,老酒鬼說致命傷是胸口上的劍氣,穿胸而過,瞬間擊碎內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已元英的武功,要造成這樣的傷只有在足夠進的距離而且還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加之徐知忌的種種表現,所以,這兇手必定是熟人。徐一航盤點了所有元英有可能認識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能與蒙面人匹配的。
刀譜找不到,兇手也沒有線索,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徐一航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只能在夜裡偷偷以烈酒麻痹自己。
。。。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被人綁架了。”徐珊珊的侍女小雨抱着她的劍一路連滾帶爬的找到徐一航哭道。
“怎麼回事,慢慢說。”徐一航扶起侍女安慰道。
“大小姐今天突然想吃寧治坊的點心,我就隨小姐去了,誰知道我們剛進門,小姐就被人打暈帶走了。讓我回來告訴公子今晚拿刀譜到北門外的杏子林換人,否則他們就把小姐賣柺到北遼去。”侍女哭哭啼啼的說道。
“幾個人?什麼樣的?”
“兩個,有一個是個光頭,又不像少林寺的和尚,還有一個跨着彎刀,應該是契丹人。”
徐一航一聽,緊張了起來,那兩個人就是殺害智癮的兇手,武功都在他之上,現在刀譜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要如何救回珊珊?
“公子,怎麼辦啊!您快救救小姐。”那侍女抽泣着直跺腳。
如今興義幫纔剛穩定下來,這時候絕對不能讓大家知道大小姐被綁,官府從不插手江湖爭鬥,而且韓楓手下那些捕快三腳貓的功夫也能幫得上忙。徐一航思來想去,現在能幫他的只有老酒鬼了。
“你去東門出城往北有一個破廟,請酒老頭來一趟。小姐被綁的事切不可泄露出去,明白嗎?”
那侍女一個勁點頭邁着小碎步疾匆匆離去,徐一航焦急的等待,又把家裡翻了個便,依舊沒有找到刀譜,心想,刀譜可能真的被蒙面人拿走了。
天色漸晚,侍女滿頭大汗的跑回來說道:“公子,我去了破廟,裡面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我又在城裡找了好久,不知道怎麼回事,城裡也一個乞丐都沒有。”
徐一航心裡暗罵道:死老頭,關鍵時候掉鏈子。
那侍女突然又開始哭啼起來:“嗚嗚嗚!公子,現在怎麼辦啊!你可要救救小姐啊!”
“你先別哭,讓我想想。”這一聽到女人哭哭啼啼,徐一航就更亂了。
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硬着頭皮先去到杏子林再說了。徐一航對着侍女說道:“你應該會點武功吧!”
侍女點點頭回道:“回公子,我武功會一點,輕功比較好。我們要去救小姐嗎?”
“嗯!那就行了,你去換上小姐的夜行衣,拿上小姐的佩劍,等會回來這裡等我,換上衣服後哪裡人多走哪裡,別人問不要說話,點頭就行了。明白了嗎?”
那侍女不知道徐一航要做什麼,但是隻要是去救小姐就行,一切照做。
兩人都換好夜行衣後,徐一航帶着侍女大搖大擺的在人前走過。
“公子,小姐,你們這是要去哪啊!”一個幫衆看到好奇問道。
“出去打個架!”徐一航故意大聲隨口回道。
聽見的人都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因爲在他們的印象裡,公子帶小姐出去打架是習以爲常的事。
徐一航帶着侍女練了一匹快馬趁夜色躲開了那些盯梢的人直奔北門外的杏子林。看到河邊一艘廢船上有火光散出,兩人摸到船頭上,果然,徐珊珊被綁在在甲板上,一旁的遼人正在酣睡。
“藥帶了嗎?”徐一航悄聲問道。
侍女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回道:“帶了,這分量夠暈一船的人了。”
要是沒有一點下三濫的手段,徐一航假一流高手的武功,如何能行走江湖十餘載安然無恙呢?徐一航接過藥粉,準備往火盆裡丟時,突然想到侍女說是兩個人,而現在只看到遼人,那個喇嘛卻不見蹤跡。問道:“你說還有一個光頭和尚是嗎?”
侍女這也才反應過來,警惕的看看了四周,回道:“今天帶走小姐的確實是兩個人。”
四面八方都仔細的觀察了個遍,確實沒有發現那個喇嘛,心想,少一人更好,先救人再說了。
當他準備把藥粉丟火盆時,一晃眼,甲板下面透出一抹微光,趕忙收回藥粉,透過縫隙看到船艙裡,正是那個喇嘛色眯眯的對着昏睡在草堆上的一個絕美紫衣少女欲行不軌。
侍女也看到了,卻蹭了蹭徐一航指着徐珊珊悄聲道:“公子,救小姐要緊!”
徐一航猶豫了一下,心想,算了,就當沒有看見吧!拿起藥粉對着火盆正要丟出去。這時,好打抱不平的性子讓他一躍而起,一腳就踏碎甲板,兩人都掉入船艙內拔劍吼道:“妖僧,放開那姑娘!”
喇嘛下一跳,抽出腰間的長鞭,定眼一看是徐一航,由驚嚇變成歡喜,大笑道:“哈哈!徐一航,你果然來了!”眼睛又瞄了瞄徐一航身邊的侍女淫笑道:“喲!這麼客氣,還送一個來?”
甲板上的遼人聽到動靜趕忙下到船艙查看,看到躺在草堆裡的紫衣少女一臉嫌棄的衝着喇嘛罵道:“你個淫和尚,你怎麼把她給擄來了,唐門那小子的武功可不再你我之下。”
那喇嘛看着地上的少女淫笑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如此絕色的小美人,怎麼能錯過呢!”
遼人也是無奈的搖搖頭,對徐一航問道:“喂!徐一航,人在上面,刀譜給我,人你帶走。”
徐一航面不改色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一本書指着草堆裡的少女說道:“我要換兩個。”
那遼人看了看嫌棄道:“帶走帶走!”
這時吐蕃喇嘛不答應了,說道:“喂!蕭兄,這買賣可做不得,這可是我的貨。”
“你不是用了嗎?怎麼?還要帶走?”
這時喇嘛居然還厚起臉皮委屈道:“我纔剛準備用呢!徐一航就來了。”
看了看徐一航盤算道。
“蕭兄,這徐一航居然就帶了一個小丫頭來,反正刀譜已經帶來了,不如全殺了吧!省的後患無窮!”
遼人一聽,好像有道理。徐一航見勢不妙趕忙把假刀譜放到火把邊上說道:“快點放人,不然我燒了它!”
兩人停住了腳步說道:“別,別,別!人,帶走,帶走!”兩人似乎被刀譜迷了心竅,居然連真假都不懷疑一下。
侍女躡手躡腳的過去把草堆裡的少女掐醒,少女醒來後趕忙理好自己的衣裳吼道:“淫賊!天涯海角唐門都不會放過你的。”
喇嘛色眯眯盯着少女調戲道:“小美人,不急,不急。等會貧僧再伺候你。”
徐一航取過火把,帶着兩姑娘慢慢的退到甲板上。
遼人跟上來說道:“人你都帶着,我只要刀譜。”
侍女解開徐珊珊,卻怎麼都弄不醒。
遼人說道:“別費勁了,我這藥沒有兩三天醒不了。刀譜留下,人你帶着,我說到做到。”
“我憑什麼相信你?”徐一航質問道。
“你除了相信你還能怎麼辦?以你的武功根本攔不住我。要殺你易如反掌。何況我們兩人。”
“那這吐蕃和尚呢?你能保證他不反悔?”
“這裡我說了算。他日北遼入主中原,分他吐蕃一地便可。”那遼人信誓旦旦的說道。
“遼狗,你要是覺得你們很厲害還來我大宋搶刀譜做什麼?”
“哈哈哈!待我學成這刀法,一刀殺了葉青,再踏平中原武林。”這時,遼人似乎聞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味道警惕了起來:“不對,你在拖延時間。這是什麼味道?”
剛剛被弄醒的紫衣少女這時候又暈了過去。遼人看了看火盆燒起的一縷白煙,趕忙捂上鼻子吼道:“不好,煙裡有毒?”說着兩腳就把兩個破木框踢向徐一航,徐一航本能揮出火把阻擋,就在這剎那間,那遼人和吐蕃喇嘛兩人就閃到徐一航面前,一掌就把徐一航推開,搶過刀譜,還把徐珊珊也擄下了船,那吐蕃喇嘛還不忘把再次暈倒的紫衣少女也擄走。
遼人喜笑顏開翻開書,一看卻是本賬簿,大吼道:“徐一航,你敢騙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這丫頭?”
徐一航跳下船說道:“你們倆已經中毒,縱使你們內力高深,未必能走多遠。而且我來的時候已經放出消息,刀譜已經被你們奪走,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大羣武林人士經過這裡北上,你覺得你們還能安然離開大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