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昂聽到了熊胖子的聲音,雙腳一扭就回過身體,罪惡的子彈正好鑽進了他結實得讓壞人發抖的胸肌,武林高手也是血肉之軀,我們寄予無限希望的英雄張昂仰面朝天倒在了他們家的木門檻上。
餘兵和熊胖子一剎那呆了,沒想到他們一直畏之如虎的張昂就這樣、就這麼簡單被丟翻了,二人互相張望着說不出話,腦袋裡一片空白,直到張昂的老婆王良英和父親張二爺聞聲出來他們纔回過神。
“日你的媽是哪個?”披頭散髮的王良英衝着外面嘶喊,提着長煙杆的張二爺比兒媳婦要冷靜些,他扶着胸口冒血已說不出話的兒子對王良英說:“女子,不要喊,來者不善,先把昂娃拖過來關上門。”
竹林裡的餘兵和熊胖子轉身想跑,突然發現張正輝矗立在面前對他們說:“我喊你們把六顆子彈一齊打在他身上,纔打一槍就想跑嗩?一槍打不死,二天他傷好了、、、、”
餘兵和熊胖子愣了一下,轉身撲向張昂家的竈房門,剛把張昂拖進屋的王良英和張二爺還來不及關門,看見兩個蒙臉壯漢一個拿槍一個拿刀在月光下衝進門來,長期跟着丈夫練就了一番勇武之氣的她也橫了,抄起張昂還捏在手裡的鋁合金圓棒就迎了上去,可她一個女流之輩哪裡是熊胖子和餘兵的對手,只聽“哐當”一聲響,熊胖子的砍刀砍掉了王良英手中的鋁合金圓棒,也同時砍掉了她的腦袋,與此同時,餘兵也舉着槍對着躺在地下的張昂要再補兩槍,說是遲,那是快,張二爺的長煙杆猛鏟過來,打掉了餘兵的手槍,同時又撲向餘兵掐住了他的脖子,本身也練過武的張二爺想用這招鎖喉和餘兵拼命,可是快八十歲的白髮老人怎麼可能是年輕力壯的餘兵的對手,他無力的手指沒有掐死餘兵,自己的頸項卻被餘兵兩手逮着一扭,斷了。
張二爺和兒媳婦瞬間喪命。
眨眼功夫又殺了兩個人的熊胖子和餘兵又害怕起來,瑟瑟發抖,這會兒他們背後突然響起“轟轟轟”的聲音,回頭看去,只見他們剛纔藏身的竹林裡突然燃燒起來,火光是藍色的,呼啦啦地直往上衝,向周圍漫延,他們的老大張正輝張老七被燒得跳着往外跑。
地火又來了,就是大地震那天市長錢江路過這兒時見過的藍色火焰,這一次更加猛烈,洶涌地噴着火舌燃遍了竹林,把張昂家的幾間水泥瓦房包圍了。
熊胖子和餘兵猛然意識到要被燒死,互相罵對方瓜屌喊快跑,這時躺在地下的張昂突然動了一下,緊接着雙腿一收就站了起來,雙臂同時一伸,熊胖子和餘兵兩個人的腦袋立刻被他的五根指頭鉗住動彈不了,二人都感到似有千斤之力把他們的腦袋往下壓,全身感到馬上要被壓碎了,熊胖子想用手裡的砍刀去捅張昂也舉不起來。
此時胸口仍在冒血的張昂全身顫抖,他想起了他的師傅酒瘋子離開他時留下的字條訓戒:徒兒張昂謹記,你的掌功在凡間已無人可敵,不到萬不得以切不可出手傷人!
“師傅啊!”張昂望着從竹林裡呼嘯撲來已封閉了竈房門的藍色火焰,雙眼含淚,自言自語:“現在到了萬不得以的時候了!”說着一咬牙雙手向下一按,熊胖子和餘兵這兩個惡棍留在人間最後的聲音不是慘叫,而是他們的頭蓋骨被壓碎的咔嚓聲。
張正輝被藍色的火焰燒灼着逃出竹林,穿過麥田跑到摩托車邊,從水溝裡捧了水往自己身上灑,這時張昂家院子裡的火已衝上樹梢,竹子節節也被燒得砰砰響,附近院子裡已經有人吆喝着向這邊奔來。張正輝不敢耽誤,騎上摩托車一陣瘋跑,迅速逃出了C村地界,回頭望着張昂家竹林上空的火光,聽着遠遠傳來的呼號聲,他突然全身發軟,把摩托車架在路邊,整個人都支持不住地躺在地下,過一會兒又爬起來給汪昊打電話,把情況敘說一通後說:“小汪,我們要報應的,今天這火就是明證,無緣無故的就燃起來了,就像地震那天我們跟錢老大一起從那兒路過時一樣,我、我喊你在村按政策辦你狗日的不聽你、、、、”
“你冷靜點!”一直沒有睡覺,坐在沙發上等消息的汪昊打斷了張正輝顫抖的嘮叨,其實他自己拿電話的手也在抖,說:“七哥,不要說那些沒用的,現在需要弄清兩個問題,那張昂死了沒?還有熊和餘的生死?你能否轉回去覈實一下?”
“放屁!我還敢轉回去嗩?”張正輝的聲音已帶了哭腔。
“那、、、、”汪昊思考着說:“那你先躲起來,不要回家,等我的電話。”說完後不等張正輝吭聲就壓了電話,立即給劉大炮打電話。
正在賓館裡摟着他主持公安局工作時提拔起來的一個派出所女所長睡覺的劉大炮已經接到110報警中心的報告,說是發生了重大命案,刑警隊已經去了,主持工作的魏副局長也去了,按理說他這個分管局長也應該去,可是他磨蹭在女所長鮮嫩的肉體上不想走,正在考慮找個什麼藉口?汪昊的電話來了,先問他說話方不方便,劉大炮沒接電話的另一隻手還放在女所長胸部上,語氣自然就有些吞吐,汪昊立刻換了一種語氣說:“你曉得前幾天跟我們作對的那個岷江村的張昂遭天火燒死了,嘿!我剛纔聽說的,我還正想告他娃呢?劉局你是分管刑偵的,肯定要到現場嘛,一會兒打個電話給我說一下情況,我們好分享一下。”
“好、好。”劉大炮連連答應着,他愚蠢的腦袋還沒反應到村已發生的命案與汪昊有關,只是炫耀地對今晚本不樂意來陪他睡覺的女所長說:“聽到沒嘛?汪昊,汪指揮長,副省長陳春霖的心腹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你以爲老子垮杆了,今天喊你來耍你還扭扭捏捏的、、、、”
女所長親了他一口說:“我錯了嘛,劉伯伯,二天隨喊隨到,隨便你咋弄。”
劉大炮滿意地又撫摸了一番女所長後才穿衣起牀,開車奔赴C村。在一公里之外的路上就看見了先他一步趕到的市局刑警隊警察,帶隊的告訴他:C村的人反了,見到政府部門的人和警察就打,主持工作的魏副局長一個人在跟他們談判、、、、
“到底咋個的嘛?”劉大炮慌了,馬上意識到這事肯定跟汪昊的拆遷辦有關,又聽刑警隊的介紹道:“我們接到報警後趕來時火已經熄了,老百姓哭成一片,那個胸部中了一槍的張昂已燒得烏黑,但他一直站着,兩隻手還按着兩個已經沒有腦袋的人,他的父親和老婆躺在地下,我們正在勘察現場,人羣中突然衝出了據說是他徒弟的幾個小夥子對我們破口大罵,說我們裝模作樣的勘察,勘察錘子!兇手就是拆遷辦的汪眼鏡和張老七,喊我們到拆遷辦直接去抓人,我們只說了一句你們不要亂說,要講證據,就這句話就捅了馬蜂窩啦!幾百上千人把我們包圍了,又吐口水又拳打腳踢,罵我們是跟拆遷辦穿一條褲子的,我們又不敢開槍,只能退進房間裡面迴避,幸好魏局長來了,那龜兒人些也怪,他們對魏局長很客氣,魏局長喊我們先撤出來,等他跟村民商量好了再勘察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