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似乎在這一刻停留……
四遭的一切空洞,靜寂,似一汪一望無際的死海,死氣沉沉。
它靜靜的躺在那裡,沒有一點漣漪,沒有一絲感覺。似在安靜等待着生命的終結,又似隱隱期盼着歷史的改變……
猛地,寂靜中有一道七彩光束打入這裡,開啓了新的世界,天空被絢麗的光線撕扯怒張,七彩的光速穿透雲層,一道又一道瘋狂又殘暴落入死海!它們越落越快,越落越多,它們旋轉着,扭曲,似羣魔亂舞般的混亂與暈眩充沛在琅琊周圍,讓人頭昏腦漲。這混亂的一切不停變幻,更改。琅琊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站在了一道又長又黑的隧道前。
場景變得太快,琅琊反應不過來。她想後退,但身後只有一片黑暗,想向前,那幽深的隧道又隱隱泛着詭異。
正在此時,幾道黑影風馳電掣襲來,‘唰!唰’勾上她的肢體,藤蔓般爪牙將她蠻橫拉入其中!
騰蔓沒有白悉陽體貼,沒有溫文溫柔,更沒有商天裔的情深一片。它是死物,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琅琊被這種蠻力拉扯摔落在地,一股鈍痛從雙腿傳來。
摸着雙腿琅琊緩緩從黑暗中擡起頭,詫異發現自己竟到了隧道的黑暗中央?
看着似乎永無盡頭的黑暗隧道,她像被人扼住的喉嚨般,呼吸不由自主急燥。
突地,一抹光亮點亮在身側。點點星光般的亮度中,前世今生的過往種種如鏡花水月般展開,綻放在她的眼前。
--熊熊燃燒的火舌,湖面的龍船,哭泣的母親與痛苦的父親,南宮清的冷笑,商天裔的眼淚,鮮血,兵器,鋒火,狼煙……
琅琊瞪圓着雙眼,她想伸手拉住他,她想挽回某些事!但所有的影像都像鏡中月,水中花,指尖一碰,四碰成了風沙。時間的圈軸一次次的展開,一次次的重來,琅琊伸手想要捉住它,卻一次次的在手裡散成風沙,她強撐着身體站起來,追上不停流轉的畫面,開始奔跑。
牆面不停播放自己所做的荒唐事,沒有終點,沒有重來。
這樣痛苦的循環似乎過了許久,許久……
久到一聲悶哼聲從頭頂傳來,眼前的隧道才猛得出現了光亮……隧道開始消失……想像中的死亡與疼痛並出現……
琅琊眨着眼,擡頭看去。
只見本應站在自己眼前舉着匕首扎向她的溫爾雅已然換了人。
眼前的男人高大,俊朗。大片大片的陽光落在他的身後,落成一道巨大華麗的屏障,他高大威武的身形似天神降臨一般挺撥站在他眼前。他緩緩低下腰,溫柔將她抱起。磁性的聲音裡包裹着太多太多的心疼與不捨。
他說:“琅琊,我來了。”
琅琊呆呆看着商天裔。
等待死亡降臨時一眼萬年的沉重與深刻令她忍不住潸然淚下。上蒼沒有放棄她,上蒼還沒有放棄她!它最終還是將商天裔送回到了自
己身邊。
“不哭,我來了,我來了。”擁着絕世珍寶般的小心翼翼,商天裔溫柔拭去她眼角的淚,帶着厚繭的手掌極盡輕柔哄拍着琅琊的後背。聲音自責低沉。“向錚已經被我關在牢內,想要謀反的人都是聽信了向錚的謠言,琅琊南商仍舊是你的南商,我從未想過將它佔爲已有,琅琊,信我,好不好”
琅琊緊緊捉着商天裔的衣領,整個人激動得發顫。“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輕信別人,我不該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天裔我錯了,原諒我,天裔。”
握着匕首想取琅琊性命的溫爾雅早已被商天裔踢飛到了另一側,狼狽的吐着血水。看着這倆人上演的恩愛戲碼,溫爾雅忍不住‘呸!’了一聲,喘着粗氣罵道:“你這個賤人,我就知道你靠近我哥別有目的,如果我哥哥不在了,便搭上了別的男人!你這輩子只能靠着你那淫蕩身體活着!男人,你可小心了,這女人的心裡裝着幾個男人你知道麼?她這麼柔弱的樣子你確定她不是裝的?呵!你不要天真了,一個女人,張着一張漂亮的臉蛋,想要世界上的男人都幫她,唯一的資本是什麼,你會想不到嗎?”溫爾雅眉頭惡毒的微挑,喘着氣接着那:“那只有身體啊!靠身體來拉攏啊!”
“混帳!”商天裔冰冷吐出二字,臉微側,長劍一挑,便想取她性命。
“天裔。”一雙微涼的手攔在他的肩頭,琅琊輕輕搖着頭:“饒她一條性命罷,溫文對我有恩。”
商天裔恨恨瞪了一眼溫爾雅,眼裡的警告懾人靈魂。
回身看向琅琊時,卻是變回溫情一片。收回劍,商天裔輕聲道:“我聽你的。”雙手抱起琅琊,商天裔看着她道:“琅琊,我知你受了傷,但無論你變得如何,我都要跟着你,這輩子你休想再扔下我獨自一人離開。你若不能走,我便當你的腿,你若想要北戰,我便助你拿下它!只要你願意,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琅琊我只希望,若再有下次,別離開我了,好嗎?”說到最後,商天裔的聲音隱隱有些發顫。
琅琊依偎在他的胸前,心頭泛着陣陣悔意,脣難受的幾張,終道:“我以後都不會再離開你!之前……是我太過武斷,天裔對不起。”
心疼的拿下巴磨磨琅琊的發頂。“只要你還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商天裔傻大個似擁着琅琊掂量了一下,才接着道:“瘦了好多,等回了南商,我便着人好好給你補補?”
琅琊聽着商天裔話裡急不可待要回的意思,不由看一眼身後的竹製小樓,輕聲問道:“現在就回南商嗎?”
商天裔眼神閃過一絲遲疑,須臾,嚴肅道:“現在就走!”
琅琊敏感的皺了皺眉頭,忍不住輕扯着商天裔的衣襬,低聲道:“南商發生了什麼事?”
南商確實出了事,而且這事還不小!商天裔本不想讓琅琊也跟着添堵,但眼下南商與北戰已經徹底對立分化!畢竟有誰能想到本與琅琊結爲夫妻的
人竟是北戰的王子?
而向錚這隻老狐狸早就查明瞭北奕的身份,當日造反不過想借這位北戰臣底的手裡應外合,甕中捉鱉,最後再將北奕一干人等一網打盡,來個一石二鳥。
可惜當日事情轉折得太過厲害……向錚易容成商天裔逼得琅琊落崖,而李躍景的逃離也讓本就混亂的局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造反當日
夜如墨,沉甸甸的披住南商的整個上空,本是寧靜祥和的皇宮此時火光通明,無數的將士在宮道上。而屋內,一直埋伏在商家軍裡做臥底的趙逸此時早已脫去那身武將打段,一身黑衣勁裝跪在北奕身後,情緒激動道:“太子,屬下方纔聽到商天裔與向錚間的對話,那向錚尋你合作不過是看透您的身份,想要一石二鳥!捉了您再殺了南宮琅琊!如今南宮琅琊已負傷逃出宮門,您呆在這裡只會更加危險,太子,請聽臣一勸,快與臣回北戰吧!”
北奕緊崩着臉。他這一次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將自己在南商的勢力全部暴露,就連琅琊……
恨恨一拍桌案,北奕怒得牙癢:“向錚根本就不打算留琅琊活口!”
那向錚若想留南宮琅琊活口,又怎會派人前去斬殺?!趙逸看着太子執着於南宮琅琊而不願離去急得頻頻回頭,深怕有將士突然闖入房內。
如今的南商可不是以往了,向錚在如此短時間內,便已將所有手下人馬一分爲二,一面圍捕着琅琊,一面將北戰埋伏在南商的人馬一網打盡。
南商已經徹底被洗牌了,等將南宮琅琊的忠部完全打盡,接下來就該輪到他們了。
他們如今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就多十分的危險!
“太子!”眼見北奕仍沒有離開的打算,趙逸忍不住低喝。“您怎可因爲兒女私情便放棄了北戰基業!如今局勢大變,您還是快於臣屬下回北戰吧!”
北奕臉色幾伏几沉。“這麼離開我絕不甘心!”
“太子,如今哪還能計較這些!”趙逸眉頭緊鎖,心頭猶豫着是否要冒大不違將太子敲昏帶回北戰時,門突地開了。
關押着李躍景的屬下閃身進入房內!
他的動靜不小,擡頭時見太子與趙謀士齊齊看着自己,不由驚出了一額的頭,慌張道:“太,太子,大事不好!方纔有兵馬前來搜查,乘亂間,那李躍景逃跑了!”
李躍景跑了?!該死,真是該死,今天的這一個晚真是‘花樣百出’‘百花齊放’啊!北奕的臉色青白一片。
趙逸跟在北奕身邊許久,自然明白太子氣憤不平,只是如今的局勢,敵多我寡,再多加糾纏,只會讓他們面臨的局面更加爲難。
沉思幾許,趙逸終於忍不住悄然站起了身。
“太子。”趙逸站在北奕身後輕聲喚道,等北奕轉過頭的瞬間,對準他的脖頸用力一斬!
北奕毫無防備,眸孔一縮,身子不由軟軟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