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醫仙嗎?你不是高冷嗎?你不是總是目中無人嗎?讓你狂!讓你拽!”大漢拿她當個玩具,在空中甩來甩去,不過片刻就將原本斯文乾淨的餘果恬整成了邋遢凌亂的瘋子。
“有本事就殺了我!”餘果恬眼睛血紅,瘋狂大叫。那是她最後的吶喊,撕心裂肺。
“哈哈哈!”可週圍衆人卻毫無憐憫,只覺得有趣,居然還笑個不停。
那一聲聲猖狂大笑,聽在耳中,落在心上,如硫酸,侵蝕着我的心臟。
“誰讓你們這樣對醫仙的!”
突然一聲清喝從院外而來,緊接着又聽太監尖細的嗓音高聲道:“太后駕到!”
“啪!”的一聲,太監的聲音還未落下,楠楠就上前一步給了那個拿餘果恬做玩具的大漢一個巴掌。
大漢蒙了,看着楠楠完全沒了反應。
“餘醫仙是貴客,沒有讓你們三跪九叩就已經不錯,怎麼能這樣對她!”她一邊這樣說着,一邊從大漢手中扶下餘果恬,嘴裡不住心疼道,“餘醫仙,對不起,是我們的人不懂事,讓你受苦了。”
餘果恬早就被甩的傻了,如今卻是空洞的望着地面什麼反應也沒有。
楠楠見狀,氣得不行,直接衝剛纔那羣人道:“還不快給我跪在地上求醫仙大人原諒!”
一衆大漢面面相覷,卻也不敢違背楠楠的意思,連忙跪倒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嘴裡一個勁的懇求着:“請醫仙大人饒了我們吧,求醫仙大人饒了我們吧!”
餘果恬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楠楠眼珠一轉,隨即便大聲道:“醫仙大人救扶天下,何曾受過今日這般屈辱,若是不能給她一個交代,日後若傳出去,豈不是說我赤水門欺壓良善!”她轉身從一旁的侍衛身上抽出一把大刀,直接站在了剛纔能個打人的大漢面前。
大漢一哆嗦,臉色也都嚇的發白了,知道楠楠是要殺他,這才驚覺自己剛纔欺負錯了人,連忙懇求餘果恬:“大慈大悲的醫仙大人,求你原諒我剛纔的行爲,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你要怎麼打我都行,只求你別殺我!”
楠楠拿眼偷偷看了看餘果恬,見她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嘴裡不由冷笑一聲:“一切都晚了,還是用一死以謝天下吧!”
“噗!”的一刀下去,鮮血迸發,紅色的液體飛濺在那一身救死扶傷的大夫服上,餘果恬這才緩緩擡起頭,可她看得不是別人,而是屋裡那個狼狽趴在地上的我!
我知道,她將一切都歸咎於我。
“醫仙,你看,我已經讓他以死謝罪了,你就別再生氣了好嗎?”楠楠輕輕用帕子擦掉了沾滿雙手的鮮血,一副討好的模樣。
而餘果恬卻依然不想說話。
楠楠看看她又看看我,忽然冷冷的衝身邊侍衛道:“將剛纔在這裡看熱鬧的人都殺了!”
衆人一聽驚呼饒命,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看個熱鬧而已,居然也會橫遭殺身之禍。
“醫仙大人饒了我們吧,我們可什麼都沒做啊!”
“醫仙大人,求你放過我們吧!”
“醫仙大人我不想死啊!”
楠楠一個眼神,侍衛拔刀,有人見求餘果恬沒用,想要站起身逃跑,卻被直接一刀劈做兩半。
一時間原本雅緻的小小院落,遍地橫屍,鮮血匯聚成溪。
“你……”也就在這個時候,餘果恬突然開口了。
楠楠立刻讓人停止繼續殺人,而那些堪堪要死的人連忙爬到她的腳邊,抱着她的小腿:“醫仙大人,救我!救我!”
“爲什麼?”她將話說的很輕,也很慢。
我望着她,望着她眼中的絕望,望着她那雙原本冰冷好看的眸子一點點的變得怨毒,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突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的質問我:“蘄霰,你爲什麼還不去死!你爲什麼還要活着!”
是了,是了,又一個好姑娘被我逼迫進了仇恨的地獄,爲什麼所有人都死了,我卻還要活着?
我在哭,可我還有什麼資格去哭?那麼多人,那麼多生命,那麼多的傷痛,都是因爲我,全部因爲我!我是這一切罪惡的根源,我即便是死上一萬次,萬萬次都不足以彌補我所犯下的錯誤。
“哎呀呀,醫仙大人您誤會了,這不是我姐姐的意思。”楠楠連忙出來裝好人,“而且我這次之所以請您過來也是爲
了讓您幫我姐姐看病的,要知道……”
“我不會給她看病!”餘果恬斬釘截鐵的回答她。
楠楠一愣,隨即卻又微微笑了笑:“別這樣嘛,我知道你曾幾次救她……”
“我當初是瞎了眼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救她,結果卻害死了……”她說不出那個名字,因爲無言已經刻進了她的心裡,成了一種不能言說的傷痛。
“我不會再救她!決不!”她猛抽一口氣,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可是因着這裡的氣還沒消?”楠楠一指地上那幾個倖存者。
那些螻蟻般的人,馬上又開始哭求:“不要殺我們,不要!”
“你殺再多人也沒用,我不會救她,我餘果恬即便是身墜阿鼻地獄都不會再出手救她!”
“好好好,你不救,你不救,別激動嘛。”楠楠連忙妥協,似乎是真的怕氣到她,但轉眼她卻又衝一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
太監會意,連忙讓人帶了兩個人進來,他們跟餘果恬一樣穿着醫仙門的大夫服,手中提着醫仙門的藥箱,勾攏着背脊,在侍衛的催促聲中快步來到楠楠的面前,並下跪衝她行禮,叫她一聲:“太后。”
“你們?”餘果恬大吃一驚,“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行禮什麼的就都免了吧,快去幫我姐姐看看,她剛纔吐血了呢。”楠楠眉目和善,還親自扶那兩名大夫起來,讓他們快去給我看病。
這兩名大夫也果然不耽擱,轉身就朝我而來。
“你們給我站住!”餘果恬在後面命令他們,“凡我醫仙門弟子都不準給蘄霰看病!”
我看到那兩名弟子臉上劃過的爲難,可他們依然乖乖的來到我的身邊,將我從地上扶起來坐在桌邊,一個替我把脈,一個用仙力探尋我的身體狀況。
“我是你們的師父,你們都給我回來!”餘果恬不住大叫着。
許是其中一人再也不能忍受自己這樣無視自己的師父,忽然轉過頭來衝餘果恬道:“師父您一直教導我們,身爲醫者不該用自己的見識去判斷一個人該救還是不該救,普天之下的生靈都是命,也都是我們該救的,我們也只管救人,不論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