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再回“祖廬”
莫梅顧不得其他,撲到若飛的身前,要將若飛扶起,卻只見若飛面如金紙,氣若游絲,眼見得是不活了。
更讓她驚心動魄的是若飛的整隻左臂悽慘地跌落塵埃裡,還不時地抽動一下;左臂創口處金色的血液汩汩流淌,待到莫梅抱起若飛,血液已經變爲猙獰的灰綠色。
若飛在陷入昏迷之前,剎那間已然明瞭,莫梅真的不是從前那個純真無邪的少女了,先前的不解和疑惑此刻將真相呈現。
可是他又能怎樣呢?他其實想說“是我害了莫梅呀!”可是那人是誰呢,怎麼那麼熟悉,書院沒有這個人呀?
莫梅抱着沒有知覺的若飛,自己也是一陣失神:“自己念茲在茲的大哥竟是如此這般的小人,我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我多年前本就應該是一個死人了,還不如那時就死去,勝過此時苟活人世!”轉過頭去尋找能讓自己快速結束這一切的刀劍之類。
忽然腹部一陣陣疼痛襲來,莫梅不由又是心中不捨:“冤家呀,你就是一個孽種啊!如今讓我如何是好呢?算了,我隨若飛哥哥一起去吧,下輩子也許有緣呢!”
望着若飛英俊但是黑氣繚繞的臉龐,莫梅喃喃道:“其實我心裡只有你啊若飛哥哥,你聽到嗎?”
驀地,肚腹裡一種異樣的感覺,似有一隻小手在抓撓她,莫梅只覺摧心裂肝,一時彷徨無助。聽着一陣人聲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已經距離不遠,莫梅咬了咬牙:“若飛哥哥,對不起了,待這小冤家長大成人,莫梅一準追隨你去,你等着我!”輕輕地放下了無生機的若飛,看了一眼桌上那一堆“禮物”,只拿起那本小冊子塞入懷中,推開後窗,一躍跳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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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長老送走若飛之後,感知到他去了莫梅那裡,心知不妥,但轉念一想,有些事讓年輕人自己去處理,可能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出面說透要好的多吧?唉,但願不要出點什麼事纔好。
無心大師和柳長老早早脫身,將麻煩留給了顏長老一人,雖說眼不見心不煩,省卻了當面的難過和尷尬,可畢竟心懷愧疚。二人一起去了“無雙殿”一樣感知到若飛來到了附近,知道這是去了莫梅那兒。二人和顏長老一樣的心思,以爲年輕人自己說開了也許更好,於是分開後,柳長老回到了“玄秘樓”。
先是潮水一樣的神念波動,自然波及了整個書院,別人不知,三老卻清楚這是誰弄出的動靜,小情人兒久別重逢難免激動,可是之後不久一聲短促的“啊”聲,驚動了無心大師。
無心大師距離最近,神念力最高,他聽出聲音是若飛的,語含痛楚,開始還不以爲意,緊接着,似有叫喊聲、哭泣聲傳來,一道神念力頗高的夜行人帶起的風聲倏忽而過,引起了無心大師的警惕。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還是我多心了——不行,我得去看看!”無心大師做出決斷。之後,他一邊傳音與顏柳二人,一邊叫上幾個身邊弟子,急急忙忙奔莫梅居處跑來。
先在門外喊了幾聲,隱約聽到微弱的迴應,無心大辨出是若飛的動靜,更加焦急,一腳踢開院門,接着是屋門,赫然發現血泊中的若飛。
原來若飛受傷之後,雖然事發突然,卻始終保持一份清明,斷臂他不在乎,中毒也不在乎,他受到最大的傷害來自於莫梅,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彷彿承受了煉獄的折磨,幾次天劫都沒有這一次讓他有一絲氣餒,這一回他心灰意冷了,也就是父母大仇未報,否則的話他願意放下眼前的一切,也不願意再承受這種煎熬了。
聽到無心大師的呼喊後,勉強答應,見面後,安慰式地苦笑了一下,然後僅僅說出了一句話就真地昏迷過去。
無心大師聽到的是“我沒事,送我去‘祖廬’”。
若飛上一次出事,當大家都以爲沒救了的時候,就將他送回“祖廬”一次,等到若飛出來的時候,着實給了衆人一個驚喜;最近一次,明明衆弟子都去了“蘭亭大賽”,若飛再回來的時候,卻是從“祖廬”忽然現身。
這“祖廬”的是“真墨門”的福地呀!
這一次又是若飛面臨危機,而且看樣子中毒極深,連手臂都丟了一條,“祖廬”能再現奇蹟嗎?
幾個同樣聽到若飛要求的同門,不太相信,,就是無心大師也沒有自信,送出傳承之後的“祖廬”是不是還有那麼大的神通。他們不知道若飛要去“祖廬”,其實是要回到墨海之中療傷,他需要的是“祖廬”的禁制所創造的良好環境。
這時顏長老和柳長老還有幾位聽到信息的長老弟子紛紛來到,顏柳二人突然見到渾身浴血的若飛不由大驚失色,顏長老還好,急忙上前查看傷勢,柳長老可就不一樣了,鬚眉倒豎,環眼圓睜,大聲喝道:“是誰幹的,莫梅呢?”
無心大師衝顏長老使了個眼色,顏長老過來拉走了柳長老,一行人將若飛擡到了“祖廬”。
從衛夫人被趕出“祖廬”之後,這裡再不像從前那樣森嚴,可也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若飛不在時,仍然禁制通靈,任誰也進不去,只是很少有反擊的舉動了。
衆人來到“祖廬”前,門無風自開,將若飛安頓好之後,有幾人還戀戀不捨。雖然若飛的血食止住了,可是臉色奇差,黑氣繚繞,那支斷臂放到若飛身旁,讓人生不出一絲一毫的信心來。還是無心大師沉聲說道:“我們都退下吧,相信有老祖宗庇佑,墨海定能夠再次化險爲夷、遇難成祥!”
待衆人退出,“祖廬”大門再次關閉,不知裡面是何情景,衆人只能憑藉各人想象裡面那神奇的一幕。
遣散衆人,三老自然又聚一起。
顏長老問道:“有消息了嗎?”
無心大師點點頭又搖搖頭:“柴長老和平長老都有傳回消息,都說自己發現了行蹤。難道是兩下里跑的?”
柳長老恨恨地說道:“抓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三人再也沒有休息一下的念頭,只等着前方的好消息,柳長老幾次起身要親自前往,都被二人好歹按住,更是急的在地當央團團亂轉。
忽然一陣腳步聲臨近,無心大師三人稍一分辨,已知來人是誰,不由得都露出懷疑的神色:三更半夜,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