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

裕親王氣得額角直跳,又調了二百私兵過來,原先是把親王府機密所在護起來,如今卻是整個王府都圍得滴水不漏,尤其把頻繁着火的西院給圍成了鐵桶。

就連容元綸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賊人不是來救公主的?若是來救公主的,怎麼摸了這麼多回還沒摸準位置?

承熹每天夜裡都熬夜等着,聽到府裡亂哄哄的動靜便知又着火了。明明自己還身陷囹圄,冷眼瞧着他們亂作一團卻還挺開心的。

可每回着火的都是西院,承熹猜江儼定是摸錯了地方,在西院遍尋不到她,江儼得多着急。

私底下問了問絮晚,絮晚那日給江儼的地圖上只畫了王府的地形,卻沒來得及標明公主所在的位置。而絮晚和公輸子嘉又是住在西院的,那夜江儼在西院見了絮晚,興許想錯了。

承熹心中焦慮,光是她住的這個客院,沿着院子四沿走個來回就得半刻鐘,若是江儼挨個找得耽誤多少工夫,可她怎麼才能傳出消息去呢?

次日一早,絮晚便把公輸子嘉領了來。公輸子嘉眼角眉梢全是鬱色,聽到絮晚再三強調見了公主要恭敬,他想到絮晚偏到咯吱窩的心便氣不順,冷聲道:“難不成我還得跪下磕個頭?我又不是她的奴才!”

絮晚一怔,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垂着頭默默不語了。

公輸子嘉卻以爲她生氣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走進公主院子裡的時候噗通跪下,咚一聲磕了個響頭,腦門正中間一個灰印子,揚聲道:“鄙人公輸,求見公主!”

這動靜連絮晚都被嚇到了,宮裡人磕頭都是前額虛虛一沾地,甚至都沒沾着地,俯低身子也就是了,更別說磕出動靜來。好些年沒瞧見有人磕頭磕得這麼實在了,尤其這還是石板路……

絮晚忙掏出絹帕,給他擦去了腦門上的灰印子。公輸子嘉咧嘴笑了笑。

承熹是要求人辦事的,自然不會拿喬,忙把人請了進來。

她曾聽絮晚說這人是名匠魯班的後人,精通機關術,裕親王的輪椅便是他的手筆,還聽說他改造了連弩。能靠一個巧匠的身份住進王府,自然是有大本事的。

絮晚卻說他平日裡閒來無事,便在屋子裡做小孩玩的木頭玩具,會叫會跳的木螞蚱,能自己喝水的木頭鳥……拿去府外頭去賣錢,每月賣這些小玩意賺的便比裕親王給他的俸銀還要多個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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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聽得瞠目結舌,承昭手下的幕僚她見過好幾個,個個都是文采斐然,卻往往自視甚高,少有這般有意思的。

據說是因爲公輸子嘉爹孃去得早,一個人摸爬滾打好些年才闖出了名堂,後來才被裕親王收進了府中。小時候窮怕了,如今總想着變着花樣賺錢。

承熹不求他別的,只是看重他常出府這一條,求他給江儼傳個口信。原先本不敢求他辦事,畢竟不是自己人,也信不過他。卻聽絮晚說公輸子嘉說起裕親王的時候,語氣裡並沒多少恭敬,這才動了心思。

公輸子嘉是個拎得清的,“我在王府要什麼有什麼,而公主仍是階下囚,給你辦事還得拖我下水,我爲什麼要幫你呢?”

承熹也不懂怎麼拿捏別人的心思,只好說:“裕親王給你什麼,我也能給你什麼。”

公輸子嘉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一僵,抽抽嘴角哼聲說:“裕親王什麼都不給我!除了每月的二十兩俸銀,只管一天三頓飯!”

承熹沒管住自己驚訝的表情,堂堂魯班後人,裕親王居然什麼都沒給他?承熹遲疑着問:“珠寶美人,什麼都沒有?”

“珠寶美人都非我所愛呀!身外之物有什麼好稀罕的。”

承熹心下一沉,又聽他說:“曾經我想當個大官,裕親王給我畫了個大餅,說是三年之後給我官職。如今已經是第四年了,他卻還沒兌諾。”

“如今我倒是有個新的念想。”他笑眯眯道:“公主誒,我覺得你這丫鬟不錯,溫和恭謹宜室宜家,可否許給我?”

絮晚怔住了,雙頰一點點染上羞赧。承熹顰了眉正要拒絕,她在江儼身邊呆久了,總覺得公輸子嘉這般油嘴滑舌的男子有些輕縱,他不先問過姑娘的意思便如此唐突,哪裡能是良配?

“好。”絮晚卻忽的跪下了,仰着臉嚴肅道:“只要公子救我主子出去,爲奴爲婢都憑公子差遣!”

她纔剛跪下,承熹便見公輸子嘉神色一緊,雙手一動想要扶住她,卻咬牙生生忍住了,眸中有些不忍。

待絮晚說完這番話,公輸子嘉這才歡暢笑道:“你可記住你這番話,可莫要再罵我什麼無恥下流登徒子了。”

絮晚耳根薄紅一片,點點頭應了下來。

承熹在一旁瞧着,公輸子嘉明顯對絮晚生了情意,看絮晚的樣子,似乎也有點說不明的柔情在裡頭。一時啼笑皆非,方纔還差點做了惡人。絮晚這幾月來過得悽苦,能有這般際遇,真是萬幸。

兩人含情脈脈對視了一會兒,承熹耐不住性子,只好問:“敢問公輸先生,何時能出府幫我傳信?”

公輸子嘉神色一暗,又記起前幾日那一茬,輕飄飄瞪了絮晚一眼,粗聲粗氣道:“等我頭髮長出來。”

絮晚一急:“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兩個月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我頂着個癩子腦袋怎麼出門!”公輸子嘉怒道。

“那……那……”絮晚無奈地想了個法子:“我給你做個帽子總成了吧?”

“誰大熱天的戴着帽子出門?”

承熹也來支招:“要不做個襆頭,戴着也不熱。”

公輸子嘉凝視着絮晚嘆了口氣:“算了,我就禿着出去,若是王爺問起,我就說要找個遊醫郎中給我生頭髮。”

絮晚心中一軟,知道這人從來好面子,這幾日|他都縮在院子裡,以前常常在園子裡散步的習慣也改了,就是怕被人笑話。此番算是把臉面豁出去了,王府中多少客卿幕僚,想也知道他會被人笑話成什麼樣。

明明是這麼正經的事,瞧見兩人眉來眼去,承熹卻不由想笑,忙用手背掩着脣忍住了笑意,站起身行了個規矩的福禮,“多謝公輸先生仗義之舉。”

公輸子嘉本就是不拘小節的人,也沒說什麼“不敢當”一類的客套話,點點頭應了,然後領着絮晚走了。

*

許清鑑從裡間行了出來,摸了摸袖子總覺得有些古怪,問她:“如何?”

重潤細細瞧了瞧,在京城的時候總是見他一身錦袍,此時這一身短打總覺得有些古怪,雖說襯得人更精神了,卻不如先前的錦袍好看。

見她不說話,許清鑑徵詢道:“要不我再換一件?”

重潤幾步走上前,盯着他的俊臉定定瞧了一會兒,踮起腳尖慢慢湊過臉,在他白淨的脖頸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許清鑑一怔,霎時想明白了什麼,忙對着鏡子照了照,頸上果然留着一個紅印子,想起昨夜被翻紅浪的荒唐,登時面紅耳赤。自打他識字起便把詩書禮教鐫刻在骨子裡,如今無媒無聘便私相授受,自己居然還不覺得羞慚……

“怕什麼?”重潤笑着給他理了理領口,把脖頸那處印子遮好,又說:“我父王那人氣性大,卻也算是不拘小節的人。先前我與你說的忌諱可記住了?”

“他常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門客幕僚都會去學些功夫討他歡心。你本來就是會武的,卻千萬不要文縐縐地說話,他最煩那樣。”

明明要見泰山大人的是許清鑑,重潤卻比他要還緊張,總覺得面前這人就是個小羊羔,帶他去見父王就跟把他送進虎口似的,忙把這荒唐的念頭晃出腦袋。

聽聞他是老相國的嫡孫,裕親王親自在水榭園設了宴。

許清鑑坐在下首略略瞧了一眼,見裕親王穿着常服,衣上卻有金線繡了暗紋,前胸與兩肩各有一條龍紋,前襟也繡有兩條行龍。當下心中一緊,裕親王的後背後襟還有內襯之上的龍紋他雖看不到,卻也知定是九數無疑。

裕親王叫自己的近侍給許清鑑賜了酒,上下打量了一番,讚道:“賢侄龍章鳳姿,頗有乃父風範。”

許清鑑溫聲推辭了兩句,又誠懇道:“清鑑自幼久聞王爺盛名,在京城時更是對郡主一見傾心,那時便想着能養出如此雷厲風行的女兒,王爺定是雄才大略的英雄。”

“只可惜祖父大人已年邁,不能得見王爺英姿,必在京城迎候王爺率兵北上。清鑑願爲王爺驅馳。”

重潤聽得皺眉,扯了扯他的衣袖,許清鑑不着痕跡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撫,心中記起臨行前祖父的話,這話是祖父教他說的,說裕親王若想借相府的勢,必不敢讓他傷到分毫。

裕親王朗聲笑了,笑過之後忽的擊了擊掌。

許清鑑不明所以,不敢胡亂揣摩,小聲問重潤:“這是何意?”下一瞬只覺頸上一涼,垂眸一看,竟是一柄冷冽的刀鋒架到了自己脖頸上。

重潤微一怔愣,見許清鑑略略一動,頸上便見了紅。登時拍案而起,冷聲質問:“父王這是何意?”

裕親王不疾不徐地飲罷杯中餘酒,驀地擲了酒杯,目光中透着凜凜寒光:“許德睿那老狐狸想要作壁上觀?還想將來分一杯羹?真是白日做夢!”

許清鑑試圖掙扎,鉗制了他的暗衛用刀鞘在他後頸重重砸下,重潤忙把人接過。

裕親王冷眼瞧着,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裕親王冷眼瞧着,忽的勾脣冷冷笑了:“我倒要看看他這嫡孫,夠不夠那個分量!”

*

清晨託絮晚把字條交到了公輸子嘉手上,承熹等得坐立難安。等到了晌午也沒等着絮晚,重潤卻來了。正要扯出個笑打個招呼,卻見重潤什麼話都沒說,飛快地從腰間解下一塊玉牌交到她手上。

承熹不明所以,重潤附到她耳畔低聲說:“這是我的腰牌,只要拿着它,你出了王府,在虔城周邊四城皆可暢通無阻。”

“……這是何意?”承熹沒敢細看手中的玉牌,心中反倒惴惴不安:會不會是交給公輸子嘉的字條被人扣下了,重潤這是在試探自己?

只好強作鎮定苦笑了下:“我出不了王府,要你的玉牌有什麼用?”

重潤閉了閉眼,鄭重道:“承熹,我助你脫身。”

“我只求你一事。”

作者有話說:

明天就能見到江面首啦,久別重逢唯有開車~~~~咳,樹林play所以口味稍稍有一點重,口味清淡者慎慎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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