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了渡酒肆，還沒來得及坐下歇會兒。
就看到房瑤漪身後跟着蘇小扇，從百香坊那兒款款而來。
“房姑娘早。”秦壽拱了拱手道。
還沒等房瑤漪接話，蘇小扇便嘰嘰喳喳道：“姑爺你怎麼還這麼客氣啊。”
房瑤漪嗔怪地瞥了蘇小扇一眼，緩步走出櫃檯，行禮道：“小李公子早。”
“昨夜我爹讓我今日一早來渡酒肆，說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要見見你我。”
“所以今日一大早，我就與扇兒一同來這兒候着了。”
秦壽心中瞭然，老人家這是想見見孫子跟孫媳婦了。
微笑道：“宮裡的人還沒到，房姑娘你我便稍等一會兒吧。”
房瑤漪微微額首。
蘇小扇那丫頭倒是心思活絡，一溜煙跑到了後廚，去尋張三娘。
渡酒肆樓內，就剩下房瑤漪與秦壽二人。
秦壽看着蘇小扇溜走，無奈的笑了笑，轉而說道：“這幾日還真多虧了扇兒。”
“若不是她幫忙，我這渡酒肆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呢。”
房瑤漪輕輕笑道：“我還擔心扇兒那丫頭給公子添麻煩呢。”
秦壽趕忙擺手道：“那不會，不會。”
話音落地，倆人又陷入沉默。
秦壽撓了撓頭，雖說自己自詡情聖，但實際上卻從沒談過戀愛。
你要他跟你吹牛他會，但談情說愛，不好意思還真不在行。
現代的話題，明顯不適合在這兒說。
秦壽琢磨了會兒。
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到房瑤漪開口道：“說起來，百香坊的生意還真是沾了渡酒肆的光。”
秦壽笑了笑，”房姑娘客氣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兩聲陰陽怪氣的聲音。
“娘子。”
“娘子。”
“啊哈？”
王柳和陳毅二人一唱一和地從門外走進來，看樣子是剛剛買完菜回來，扛着大包小包的食材。
王柳扛着食材，擠眉弄眼地對着陳毅嚷嚷道：“娘子？”
“啊哈？”陳毅嬉皮笑臉。
顯然這二人也是聽到秦壽剛纔稱呼房姑娘，故意拿這茬子來調侃。
沒等秦壽開口轟走他們，倆人就一唱一和地扛着食材去了後院。
秦壽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道：“他們倆就這樣，還請房姑娘不要見怪。”
房瑤漪臉染緋紅，低聲嗯了一下。
秦壽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趕忙岔開話題道：“對了，我聽扇兒說，百香坊雖然客人多了，但真正購買香料的人，還在少數。”
“嗯。”房瑤漪應聲道：“長安城內的香料鋪子鱗次櫛比，太多了。”
“百香坊的價格和種類並沒有明顯優勢，再加上這香料這東西也並非剛需，所以大多客人只是逛逛。”
“而且這陣子胡人帯來的香料稀奇，所以難免會對百香坊的生意有些衝擊。”
“這樣啊。”秦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百香坊雖說是房家的買賣，但一直都是房瑤漪在打理着。
這些日子以來，秦壽前前後後沒少麻煩房瑤漪，所以心中對房瑤漪一直有所愧疚。
馬上房瑤漪就要嫁到自己家了，百香坊的生意應不會再讓她一個嫁出去的姑娘插手。
而房瑤漪打理百香坊的日子久，秦壽就琢磨着是不是開一家香料鋪子給房瑤漪打理着玩，也算是讓房瑤漪在家沒那麼無聊。
但其實秦壽心中還有一個自己的如意算盤。
說白了，香料鋪子不就是賺女人的錢。
自己整出些香水，面膜之類的，這自家的香料鋪子逼格不就上來了？
到時候趁熱打鐵，開幾家香料鋪子分店，漸漸壟斷長安的香料生意。
渡酒肆賺男人錢，百香坊賺女人的錢。
爲什麼不給渡酒肆開分店？
因爲渡酒肆這種餐飲行業在秦壽看來，並不適合在大唐開分店。
一是飯菜的質量不好把控，二則是秦壽原本的意思是將渡酒肆打造成長安地標型的酒樓。
而百香坊這種香料鋪子就不同了。
店鋪佔地面積小，香水面膜這種東西，自己完全可以從系統商城中大批量購置，質量是有把控的。
至於爲什麼不直接作爲製造商分銷給長安的香料鋪子，這自然是有秦壽自己的私心。
畢竟分銷確實方便，但遠沒有自己直銷利潤率高。
其中環節又涉及到層層關係，到時候香水面膜這類東西恐怕會被賣出天價。
彼時長安城的普通人家消費力並不高，別說花一貫去買一瓶香水，就算是花五百文恐怕她們都得考慮考慮。
而自己設立門店直銷，能夠省去很多費用。
只是其中租賃門店等費用，需要一段時間回本。
再者無論在哪個年代，什麼行業最暴利？
當然是房地產行業，有些朝廷官吏只靠俸祿，甚至大半輩子都別想在長安買—套房。
若自己將百香坊做成連鎖店品牌，其實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戰略性投資房地產。
買不起門店，就先尋地理位置優越的門樓租下來，然後以百香坊的利潤慢慢回本。
秦壽在心中默默繪製自己的商業帝國藍圖，至於混吃等死。
好傢伙，有錢賺誰還想混吃等死？
便在秦壽想入非非之時。
門外有馬蹄聲起。
是昨日李世民乘坐的那輛沒有徽記的馬車，來接兩位進宮了。
馬蹄聲細碎，似是雨打芭蕉，踩在青石板上，直奔長安皇城而去。
過了朱雀大街，穿過街道。
馬車停在了皇城大門前。
此時城門前早已有人等候，在秦壽二人下車後，引着兩人進入皇城內。
過了碧水上石橋，過了紅牆。
秦壽不是第一次進皇城，前世去過故宮，倒也算見過世面。
可即便如此，在真正置身於古代皇城時，還是難免有些感慨皇城之恢宏。
許是生性散漫慣了，即使位於皇城，秦壽也依然悠閒，負手跟在引路宦官身後，四處打量着周圍的景。
倒是房瑤漪此刻顯得有些拘束，規規矩矩地與秦壽並肩而行。
走在前方的宦官眼角餘光看到了秦壽的動作。
微微放慢腳步，低聲提示道：“公子，這裡是皇城，不同於外面。”
“還是莫要東張西望的好。”
這番話看似不滿，其實換種角度也是提醒。
都說小人難養，雖說歷史上李世民並未有哪個太監得寵。
但秦壽自然不願意得罪這些宦官，微微點點頭道：“多謝公公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