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敗如山倒，形勢快速逆轉，沒有多久，金人傷亡極速增加，死傷已經超過四千。
宋軍依託有利地形守禦，加上撤退也是假象，雖然有傷亡，但是比起來就少很多。金人吃了數次火藥彈的虧，依舊沒有合適的辦法。
這也難怪，當年西班牙人憑藉着先進的熱兵器，硬是和葡萄牙平分了整個星球。一路上披荊斬棘，打倒各路牛鬼蛇神。眼前的金人或許個人武勇依舊強悍，但是在武器代差面前，則是徹徹底底被拋棄的一方。
若不是後來宋軍有意短兵相接，鍛鍊他們打硬仗的能力，使得金兵逃掉，或許到現在，知道火炮威力的都沒有多少。
畢竟，熱兵器打起殲滅戰，有着無與倫比的優勢。
……
戰場上硝煙瀰漫，炮聲四起，不少人開始跳進河裡，染紅穎水。
就連獨虎昆奴的死戰之兵也開始後退。
然而，樑範給他們算好的距離，正好是在最大射程的邊緣。
即便是四條腿着地，又能跑出多遠。
若是以前，讓宋軍全殲一支金兵主力，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但是眼下不同，論起收割人頭的能力，火炮效率遠遠高於刀劍。
乞石烈克寧相信，白彥敬這樣的良將，能夠充分的吸取教訓，然後又有着豐富經驗，定然能夠剋制火炮。
但是，終究還是小看了火炮的威力。也高看白彥敬的能力。
獨虎昆奴，大容於，蒲察謀良這等豪華配置，最終還是抵不過科技的力量。他們，終究還是被拍在沙灘上的前浪。
白彥敬的親衛，推開一個又一個金兵，終於逃回船上。
比較其他船，指揮官的坐船自然是要停靠在最好位置，正是如此，不少士兵爲逃命，也擠上來。
親衛們當然不會允許此事發生，只要不是相熟的軍官，一律推下去完事。
冬日裡刺骨的河水，又是身着厚甲，基本上撲騰不多久，便沒了動靜。
其他船上，也是類似的情形，雖說有些船是衝在了灘上，更多的是在水裡，那些划來的小艇，被人胡亂一擠，盡數翻了過去，把人扣在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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潰敗便是如此，比遭遇強敵更要人命，死在自己人腳下、刀下、推搡當中的，不知凡幾。
說起來確實因爲金人選的位置不好，兵力施展不開。但是穎水南岸的地形，也只有渡口處適合泊船，何況碼頭還被宋軍一把火燒個精光。
如此一來，儘管下船的時候慢些，沒什麼打緊，但是上船逃命時候，可就是要了親命。狹窄的灘頭，根本不允許擠得下那麼多人。
忙着逃命的時候，誰還管你是將官還是大頭兵。
樑範在高臺上望着，看着河岸的盛況，雖然他不忍心直視，但是終究達到參謀們設想的效果。至於錢四、曹珍他們，看着金軍退兵，擠成一團，更是喜出望外，臉上更露出得意的笑容。
“差不多了，我看能上船的已經上去，沒上的也掉進河裡不少，剩下的，能包圓了吧。”
曹珍手他涼棚，一邊看着態勢，一邊說道。
“最好再有一會兒，讓他們的船隻往河中間走一些，到時候，纔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錢四回答。
“不過……”他頓一頓，“白彥敬明知我們有火炮，爲何還如此匆忙的追來，並且上當？”
樑範想想，“僥倖心理，他們到現在都不相信我大宋有敢戰之兵，更不相信我們的火炮和火藥彈有巨大的產能。要知道，過去不是沒有霹靂炮之類，不過由於作用小，數量有限，沒有引起重視，此番，最然被火器重創，但是他們也知道火藥貴重，根據往昔經驗，認定我們是因爲沒有火器，纔會燒燬渡口，連夜逃走。”
“不得不說，這燒燬渡口真是神來之筆，諒他金兵也想不到，我們爲誘敵深入，下如此大本錢，想要修好渡口，沒有幾日辦不成。”曹珍笑道。
“豈止，任憑他們想破腦殼，也不會知曉，火炮營的兵丁都是個頂個的好工匠，常年自己修築炮位，修繕火炮，手上的技藝比一般手藝人可不差。”錢四說着。
“好了，估摸着老虞要下全軍進攻的命令，我們也別閒着，準備去摘果子吧。”樑範拍拍屁股，剛纔站的累了，他找一塊石頭坐了片刻。
反擊號角響起的時候，金兵才知道，宋軍的演技，實在是高超，剛剛明明已經抱頭鼠竄的士兵，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像是看見不穿衣服女人的光棍漢一般，眼中放光的衝了上來。
這是跟着火炮營打仗士兵固有的表情，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片刻之後，都會成爲戰利品！
“直娘賊，這些金人好生生猛！要是沒有火藥彈，可是奈何他們不得！”
盛新看着依舊反抗的金兵，感慨萬千。
“也多虧有這些手段，不然，讓我的兵和他們打，早就丟盔棄甲，亂成不知道什麼樣子。”王琪說道。
兩人看着龍精虎猛的宋軍，恍若隔世，似乎是在夢裡一般。
“獨虎昆奴所部，蒲察謀良所部，大容於所部。加起來總有萬餘精兵精騎，加上輔兵，將近兩萬。”盛新看着那幾個仍舊在迎風招展的大旗說着，不過，眼神更像是看待死人和到手的戰利品。
“真要把他們都留下？咱們總共不過三萬餘人，現在都敢想着留下兩萬女真精銳。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放在以前，你讓我面對兩萬金國精銳，跑得慢了算我輸……”
“要不然你還是個帶兵的丘八，人家能成文官，還是個能帶兵打仗的文官，別的不說，就是這誘敵深入，等着撿便宜的仗，你以前打過？”
“呸，打個屁的仗，以前都是送死，誰願去誰去，老子寧可找個地方躲起來，當縮頭烏龜。要是早有這等實力，跟着虞官人、樑官人他們打仗，別的不說，火藥彈和火炮管夠，孃的，早就趕得女真蠻子回老家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