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爆炸響起,隨後便是巨大黑雲升騰。
轟!轟!轟!
連續不斷爆炸在不同方向發生,短短一瞬間,高文富便知,阿里古只怕凶多吉少!
此刻看來,進城那混亂,還有敗兵,分明是誘敵深入的伎倆!
阿里古帶着人四下追擊,在城內分散。雖然似乎是他們掌握先機,控制住漣水軍,但因爲過於分散,無法真正佔據有利位置,被人家略施小計,便出現眼前情況。
城中喊殺聲再起,但烏合買與高文富都清楚,這聲音不再是他們兵馬,而是埋伏好的亂匪!
巷子中,方纔還在得意洋洋的阿里古,走着走着,突然腳下一空,陷馬坑!
不等他滾下馬來,馬腿已然陷進去。
嘎巴!
竟是掰斷一根!
他就勢急滾。
嗖嗖嗖!
連串破空之聲,弩箭!
這怎會是亂匪,亂匪怎會有弩箭此等大殺器。
狹小巷子之中,弩箭是地獄使者,密集的箭矢穿過幾層稀稀落落陣形,釘倒兵馬大片。
阿里古因爲倒地,避開掉弩箭,回頭一看,親兵大半都跌落馬下,後邊追隨的步兵開始掉頭逃跑。
沒出息的奚人,漢人,逆風就逃!
然而,還沒退到一般,緊緊閉上生滿青苔的門嘎吱一聲打開,隨後數堆劇烈燃燒的柴火丟出來,即便是跳,也跳不出去。
“衝,乾死這幫……”
阿里古話還沒有喊完,那十餘人笑着從身上取下一黑不溜秋之物,然後吹燃火折,點着後扔向擠在一起的人羣,那裡,馬和人正踩成一團。
他不明白,不就是些煙花彈,難道還能炸死人不成?
再度轉過去頭,看看這東西究竟如何。
轟!
第一聲響起時,他眼神成了絕望。
這不是煙花彈,是徹頭徹腦殺人武器,比弩箭更可怕之物。
區區一個就能將周圍之人炸的四分五裂,簡直是天雷罰體!
一瞬間,剛纔還在踩踏一團之人便給爆炸籠罩,他只是直愣愣看着,不得躲避。
數十個士兵,短短一瞬間變成殘肢斷臂麼?
還在發愣功夫,黃阿山提着刀走到他跟前。
“你……你們是什麼人!?”
阿里古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是真害怕。
人類最大恐懼便是對未知事物的理解,猛火藥彈的威力,遠遠超出他的認知。
“你們是地獄來的魔兵!不是人!”
黃阿山很配合陰仄仄的笑道,“是啊,我就是那索命閻王,專成來取爾等狗命!”
阿里古心神大動,渾身力氣在漸漸散去,但是他望向地面時,突然道,“你們是人,不是魔鬼,魔鬼怎會有影子!”
他的狼牙棒早不知滾落在何處,已然抽出身上彎刀,指着黃阿山,“到底是什麼人!”
“取你狗命的宋人!”
阿里古關鍵時刻腦子反應也不慢,“哼,要不是你們用那妖術,怎能勝我,不過是偷雞摸狗之輩!”
吆喝,還是有腦子,黃阿山心裡嘀咕。
“好,看你是條漢子,某不佔你便宜,來吧,咱倆單打,贏了你隨意離開!”
阿里古等的就是這機會,眼前漢子雖然精壯,但遠不如他強壯,怎看都不是對手。
“好,那你讓他們閃開些!”
黃阿山笑笑,示意幾個人退後。
旁人倒也識趣,各自退後幾步,黃阿山本事,他們當然清楚。
阿里古特長便是力氣大,但拿着彎刀,發揮不出力氣優勢。他使出全力砍幾刀,就是砍不到黃阿山兵刃。
“奶奶的,有種別躲!”阿里古大喝一聲,欺身而上。
“如你所願!”黃阿山集中力氣,一個旋身便挾着兵刃砸過去。
鐺!
一聲金鐵交際,閃起無數火花。
阿里古的兵刃直接斷了!
黃阿山手中兵刃不是別的,是石勁翔帶來,火器監改良的百鍊鋼打製,一般兵刃怎會是對手。
阿里古扔掉兵刃,雙手架着衝過來,他要和黃阿山比拼拳腳。
後者不避不閃,一個揉身,五指併攏成尖,避開阿里古那擒拿,直接戳在他太陽穴上。
啊!
一聲慘叫之後,便沒了動靜,一代熊貔戰將阿里古,幾個回合下爲黃阿山所殺。
“不過是仗着力氣的莽夫,不足爲懼。”
黃阿山下個評語,便割下首級,好歹也是統兵之將,能賣個好價錢……
其他十餘處,類似場面在不斷上演。高文富總共帶來兩千兵馬,五百在城外候着,千五進去索人,但不過幾個照面,幾乎都成殘軍……
魏勝和幾個手下騎着繳來的馬匹,發現幾乎每個陷阱都把作用發揮到了最大。
即便是僥倖逃脫的士兵,也多是沒有被圈在包圍之內。
很多巷子裡,幾乎被屍身填滿,都是歪七扭八被射死或者炸爛。地面上也是血紅一片,街巷從喧鬧迅速靜得竟像是死寂,只有火焰燃燒的霹靂啪啦聲不斷傳來。
看見數個逃脫的騎兵,魏勝掉轉馬頭,向城外奔去,副手拿出一枚煙火。
嗖~叭!
一道紅色的煙花在天空炸響,還在清揀戰場的黃阿山一見如此,大喝道,“牽馬出來,隨我殺敵!”
其他十幾股人馬同樣迅速牽出繳獲來的馬,齊齊跨上!
從看見有人跑出來的一瞬間,高文富就做出跑的決定,他們這些人,不如城中精銳,等着只能死路一條。
轟隆隆的馬蹄聲一陣陣傳來,敲擊在地面的聲音像是催命符一般,敲擊在他的心上。
這不是撤退的士兵,這是追擊的聲音!
殺啊!!!
一陣喊殺聲傳來,烏合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越來越多的亂匪從城中衝出,喊殺聲越來越響,朝着他們過來,單論氣勢,似乎殺掉他們只不過是眨眼功夫!
黃阿山迅速清點人馬,高文富很是雞賊,留在城外的都是騎兵,想要追上他們並非易事。
事實上,他巴不得他們不要停下,就一直跑回海州城,論起來騎馬,楚州漢子們不落下風,論起砍殺,更是經驗豐富,但是要騎着馬砍人,十多年的蹉跎,已經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