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目光神遊,片刻過後,回神道:“除了他,我想不出有誰會刻意針對我們。況且也只有他有理由針對我們三人,因爲我們知道他的醜事!”
旁邊沈玉點頭,提意道:“那我們何不直接將他的醜事公佈於衆,讓他身敗名裂,甚至讓這裡都沒他的立身之所!”
“沒用的!”
趙毅搖頭道:“對方敢這樣做,就已經不怕我們直接說出去了,這說明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況且他三年前就已經加入了宗門,他在宗門的名望比我們這新來的要強得多,信他的同門比信我們多吶!”
“可惡!”
柳小依氣呼呼道:“這人怎麼這麼讓人討厭。在我與沈玉的假婚禮上搗亂,被沈玉大敗。前幾日參與宗門考覈時,出言不讓趙大哥入宗門造名,又被趙毅大哥修理。現在又開始尋我們麻煩,下次待我見到他時,我要用我的八荒鍾砸殘他,看他還敢不敢?”
“小依你別急躁。”
沈玉擔憂道:“我怕你當衆再損了他的顏面,傷了他的軀體,其他的師兄師姐會看不下去,替他出手就麻煩了。”
“你說得不錯!”
趙毅點頭道:“他也只是外宗的一名小小弟子,比他強得有太多了,一兩個結仇就算了,假如結仇太多,我們今後不好過。”
“難道就沒辦法了嗎?”柳小依道。
“容我再想想!”
趙毅一臉愁容,他還有些憂慮沒說出口,又和兩女交談了一些別的事情,見氣氛凝重趙毅也沒留她們一起品茶了。
過了良久,兩女告辭離去。趙毅精神一動,侵入劍牌之中,翻了一下宗門的門規,偏息後連連嘆息。
“你現在想殺他已經晚了。”
白蓮的魂體從趙毅的身體飄出,斜躺在椅子上,悠悠道:“我早就勸你殺了他,你不聽我的。看吧,現在麻煩纔剛剛開始,後面會越來越多,接踵而至。”
趙毅正欲言語,大門突然被敲響,沈玉她們剛走,誰會現在來此造訪他?白蓮重新迴歸他的身軀,趙毅打開大門,笑道:“原來是董師兄來訪,快快請進。”
董舒左右打量趙毅的府邸,讚道:“趙師弟真是好雅興,才入住不久就開始在這庭院中栽種花草,乍見還以爲入了花海之中,真是滿園春色哪!”
“這些花花草草皆是我另外兩個同伴載種下來的,我也只是駐眼欣賞,可沒半分勞力之功。”
趙毅請董舒於涼亭中坐下,道:“既然師兄喜歡看花,那我們就在此亭中賞花品茶吧。”
趙毅以精神力將裝滿茶水的燒壺懸於空中,詢問道:“師兄會火道神通嗎?”
“當然。”
董舒會意,靈力海浮現身後,飄起一股來至燒壺下方,幻化爲一簇簇火焰燒了上來。片刻,壺嘴冒起了熱氣,趙毅提壺爲董舒看茶。
“好茶!”
董舒抿了一口,點頭道:“醇香四溢,入口甘甜。”
“師兄爲何不喝完它?”趙毅問道。
“茶分兩味,我只想品嚐其中一味,師弟莫要強求於我。”
董舒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笑道:“這次宗門招收弟子的數量與往年相比,少了太多太多。縱觀兩百人裡,只有趙師弟是最爲出類拔萃的,竟以靈境巔峰跨大境界來大敗木文白師兄。師弟擅用精神力縛靈力來御動物體,想必精神力比靈力還強上一籌吧。”
“哈哈哈,師兄爲何一來就開始誇我?在下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宗內師兄師姐高手若雲,如鑽石般耀眼,而我只不過是一粒沙石罷了。”
趙毅又爲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香醇與苦澀一同回味在口中,笑道:“師兄在這個時候來訪,應該不是巧合吧。喝了我的茶,賞了我的花,可一定要給師弟帶來滿意的消息。”
董舒神色一動,大有深意地看了趙毅一眼,皺眉道:“師弟,你們三人已經被人針對了。”
“剛巧不巧,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趙毅觀董舒一副小驚的模樣,闡述道:“最近幾日一直有其它山峰的師兄,來我們這座山峰騷擾弟子們的修煉、休息。更是頻頻有新弟子搬離而去,相信不久這座山峰就只剩下包括我在內的三人了。”
他再次倒了一杯茶,邊飲邊道:“先是孤立我們,而後開始各種爲難,同時讓我們三人得不到一個同門的援手,令我們無法在宗內待下去,最後逼我們三人離去。”
聽完趙毅的話,董舒的身軀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壓下心緒,試探道:“有人將消息透給了師弟?”
“我纔來宗門不久,又不認識宗內的師兄、師姐,誰會給我送信?”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猜!”趙毅一字迴應。
董舒驚怔起身,看着這個一臉風輕雲淡的少年正在悠悠品茶。趙毅疑惑,擡頭說道:“師兄站着作甚,快坐下來喝茶呀,對了,我有一事想問師兄。”
“你說!”
“我想知道木文白師兄在背後究竟說了些什麼,竟然會讓這麼多人幫他?”
聞言,董舒雙眼眯起,有兩條黃色的瞳光在眼中閃爍。在這一瞬間,趙毅覺得有什麼東西鑽入了自己的體內,心中一冷,兩枚潔白的月華從身軀內閃出。
董舒心驚,猛退數十丈。
潔白摻藍的月光如水銀瀉地,頃刻間灑滿整個庭院,只見虛空之中游過兩道光線,兇器極速斬向董舒。
站着庭院中央的董舒,立即扭動身形避開月華,背後長劍迅速出鞘,轉身橫劈回斬而來的月華。
只聽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董舒手中的長劍變成三段,兩截劍身墜落泥土,只剩劍柄握在手中,急聲道:“師弟停手,你一定是誤會我了。”
趙毅微怒,將懸於兩側的月華收入體中,又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冷冷道:“那師兄一定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先前把宗規看了個明白,‘切磋’之間的誤傷是很常見的,師兄是明白人,不用我贅言了吧。”
“自然。”
董舒一臉興奮地來至趙毅的一旁,他不但沒在意趙毅先前的舉動,反而這副欣然模樣,讓趙毅心中滿是疑惑。
“不瞞師弟,我剛纔對你使用了一種瞳術。”
他擺手道:“不過你別在意,這種瞳術對師弟沒什麼影響,至於是什麼瞳術我無法告之,這有關我自身的秘密,還望師弟不要追問。另外,我想與師弟做一樁買賣,不知師弟意下如何?”
“什麼意思?”趙毅皺眉道。
“三個消息換一個人情。”
董舒豎起三指,儼然道:“關於這次針對師弟的事情,我所給的每一道消息保證讓師弟滿意,只換取你一個小小的人情。”
趙毅凝視對方許久,見董舒一臉正色,低聲道:“師兄爲何一定要尋我一個人情?”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董舒笑言:“我深知人情這個東西,一定要在那人弱小的時候讓他欠下,不然等他到了我所仰望的程度,我恐怕都不入他眼吧。”
“哦?”
趙毅意味深長道:“聽師兄這話的意思,這天罡劍派內的弟子們中,已經有不少人欠上了師兄的人情,敢問有多少個?”
“百數吧!”
董舒報了一個恍惚之數,但趙毅已是心驚,能有意讓這些師兄弟欠下人情,也是一種不凡的手段。
“如果日後師兄讓我用這人情行惡事,那我豈不是…”
“不不不!趙師弟多慮,這種事斷然不會發生。”
趙毅又思慮一會,道:“好,我答應了,你的三個消息是?”
董舒欣喜,站起身來道:“第一個。木文白乃是田山的一個跟班,但田山一個月前死了,據他所說是死在了一個詭異的地方。待你們三人來了宗門,他便告訴宗門的同門,說你們三人能在關鍵時刻救田山一命,可你們卻選擇袖手旁觀,生生讓田山慘死麪前。”
“原來如此!謊杜事實,在醜事暴露之前,先咬我們三人一口,將禍源推給我們,污衊我們,也只有這樣才能煽動同門來對我們動手。”
趙毅冷哼,心道:“如果一開始他就說是我們殺了田山,反而不妙。因爲宗門門規禁止同門相殺,宗門高層勢必派人查證事實的真相,而從那裡逃出來的還有冥月宗的人,一旦事情真相暴露,他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才選了這麼個折中的法子,木文白是一個聰明人。”
“天罡劍派的弟子素以正義、團結、互助聞天下,他們知道了這件惡劣的事情,自然會爲此事打抱不平!師弟你現在應該明白爲何有人要針對你們了吧?”董舒補充說道。
“同仇敵愾嗎?”
趙毅心中冷笑:“把我們三人當成了‘敵人’,這些人的正義感被木文白利用了,而且田山在這宗門裡也有好友,他們也會把田山的死怪罪在我們的身上。”
見趙毅沉默,董舒繼續道:“第二個消息:田山還有一位大兄在內宗,得知這則消息時,還特地將木文白喊去了他的山頭,至於說些什麼,師弟也能猜得出來吧!”
趙毅心中又是一沉,暗道:“想必田元龍是向木文白詢問事情的經過與真相。現在開始動手了,他是相信了木文白的話,此時的他應該是想將我們三人碎屍萬段吧。但有門規在,他不敢直接下手,也不敢來外宗搗亂,所以還是讓外宗弟子來對我們使絆子,相信很多人都會賣他人情的。”
頓了頓,開口道:“董師兄不是說有三個消息嗎,那最後一個消息是?”
“最後一個消息,則是我爲師弟出的主意。”董舒笑道。
“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