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哪怕現在還是一個小姑娘家,也應該明白‘一輩子沒有孩子’代表着什麼。
不幸的婚姻,一個家庭的不幸福,乃至於幾十年後的孤老,全都代表着一個女人的幸福全部毀滅,所以在過來的路上,方縱一直考慮着是不是說出真話。
說了會給陳嵐兒很大的打擊,但是總比以後一次次的流產好上一些。
陳嵐兒怔了一下,她已經換掉了古裝,是一身比較可愛的居家棉質睡衣,胸口鼓囊囊的。
而此時竟然只是努力呼吸了兩次,就平靜了。
“我知道了方縱大哥哥。”陳嵐兒笑得很勉強,但還是笑了:“在派出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被那個嬰兒,哦,鬼,被它咬住,我感覺小腹和胸口都空蕩蕩的一片,它想吸取什麼,但是在前兩天都已經吸乾淨了,我不敢猜測自己失去的是什麼,但我也是女人啊,還是有一點點的感覺的。”
方縱喝口茶:“你不難過?”
“難過,不過沒關係啊,我又用不着。”
陳嵐兒笑道:“我是丁克一族啊。”她背書包似的說道:“丁克的名稱來自英文Double Income No Kids四個單詞首字母D、I、N、K的組合--DINK的諧音,漢語解釋是指那些具有生育能力而選擇不生育,除了主動不生育,也可能是主觀或者客觀原因而被動選擇不生育人羣。
哈!我就是那種主動選擇不生育的吶,以後就算結婚,也得找個堅定的丁克一族!”
方縱:“爲什麼?”
話剛出口就停下了,方縱看了一眼四周,各種裝潢十分華貴,上下四層的別墅也得有八百多平——
陳嵐兒明顯不缺錢,一個黃花閨女不缺錢卻一個人住在大房子裡的理由,他直接就想到了。
果然陳嵐兒笑道:“因爲爸媽,他們早就離婚了,就知道給我錢,吶,我不恨他們,因爲他們各自組成了家庭也沒虧待我啊,房子車子票子全都給我了,就是沒有給我愛。
我不知道父愛是什麼,也不知道母愛是什麼,要不是秀兒姐,哦,就是戴彩色太陽眼鏡的那個,要不是她陪着我,我早就墮落了,所以也不想有孩子,因爲……
我沒有被父母愛過,自然也沒有學會怎麼愛自己的孩子,還是不要了吧,連累小傢伙受罪。”
方縱點點頭,問:“我睡哪裡?”
“大哥哥想睡哪裡都行啊,我的房間也行,不過不許亂動,我……”
陳嵐兒俏皮的說着話,語氣就好像說着‘咖啡,tea,or me’,轉眼卻被方縱拽進了懷裡。
方縱躺在沙發上,把陳嵐兒的小臉摁在胸口,喘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暴徒大哥哥,我就算是丁克一族,也想把最好的一次留給自己的老公啊,大哥哥……謝謝大哥哥……我好累……”
陳嵐兒明顯想歪了,卻發現方縱一動不動,她的臉貼在方縱的胸口,暖暖的,很安心。
真的,她太累了,一個沒有愛的小姑娘太累了。
加上這次被殺嬰吞噬的恐懼和疲憊,就算習慣性的強顏歡笑,也太累了。
沒多久,方縱就聽見懷裡發出‘噓噓’的細小鼾聲,他睜開眼睛,想把陳嵐兒放下來,卻發現陳嵐兒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裳。
那是一種特別沒有安全感的拽法,緊緊的,似乎想讓她鬆手的話,只有掰斷她的手指了。
“不需要和確實沒有之間還是有區別的,當你想要的時候發現沒有,會更難受。”
方縱果斷點動陳嵐兒手掌上的穴位,讓陳嵐兒鬆手,隨着真陽之氣的蒸騰,陳嵐兒飛了起來,在真陽之氣的包裹下飄在半空繼續睡着。
方縱就躺在沙發上,拽住小黃貓的尾巴提了起來。
“混賬東西,吸一口本源靈氣又變成醉貓了。”
隨手把小黃貓扔在茶几上,方縱也閉上眼睛,這次真的睡着了。
午夜,方縱睜開眼睛,發現虎霸天喵嗚嗚的摩擦爪子,陳嵐兒卻已經消失了蹤影。
茶几上有卡片,上面寫着:
【暴徒大哥哥的皮膚太好了,沒辦法畫的更好看,只好弄一丁點兒的點綴嘍,我去給你買宵夜,吶,親手買來的纔有味道,嚐嚐普通少女的溫柔吧!!!!→】
接連四個感嘆號,最後加一個箭頭,指着旁邊的小鏡子。
方縱拿鏡子一看,發現左眼下方畫了流星似的妝容,右邊額頭也有三個粉紅色的,好像撲克牌方塊的那種紋繪。
他微微搖頭,沒想到現在的陳嵐兒,竟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情了。
以他的實力,陳嵐兒醒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感覺着陳嵐兒擺弄他的臉,
同時,也發現一股陰霾的氣息涌動進來,放大了陳嵐兒要‘親手給他買宵夜’的想法,促使陳嵐兒離開了家門,也離開了自己的保護範圍。
虎霸天摩擦爪子:“喵嗚,這母人不錯,要我保護她嗎?要我把她剝光了送你牀上來嗎?”
方縱瞪小黃貓一眼,問道:“術級四段了?”
“喵嗚還差不少,不過這東西厲害啊,本源靈氣啊,喵嗚求動手!”
“那就動手吧。”
方縱站起來,靠在沙發上的小提琴盒自動打開,暴泣驚雷飛在了他的左手上。
法刀碎星也自動出鞘,刀柄入手,刀氣如龍……
郊區的街頭,偏僻的路口。
一個個女孩子面目呆滯的走了過來,其中就有陳嵐兒,咬着嘴脣,盯着手裡的夜宵盒子。
【我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爲什麼來到這裡?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
【起碼不要餓着大哥哥吧……】
夾在一堆女孩子當中,但是和別的女孩子比起來,陳嵐兒的眼睛有些靈動,突然轉頭,飛快的奔跑起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急促的呼喊着,聲音的裡面沒有恐懼,只有非常多的焦急的情緒了。
她把夜宵盒子抱得很緊,摔倒了也仍然護着。
“真奇怪,已經被吸乾了的人,也能保持一絲的清醒嗎?”
突然有人說話,聲音陰沉,充滿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