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來自蛇陣彼端的召喚

8來自蛇陣彼端的召喚

“我們回去吧,再珍貴的寶貝,也不如自己的性命重要。兄弟,這一次能僥倖成功,並不代表下一次也有這樣的幸運。”整個救人的過程,只有三秒鐘時間,卻已經凝聚了我所有武功的精華,慢慢回到平臺上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後背上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溼透了。

衛叔瞪着我,表情又是震撼又是欽佩,猛地挑起大拇指:“風先生,我真是服你了!”

紅小鬼翻着眼睛看了看他:“誰要你服?平時看起來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江湖老大,關鍵時刻就知道蹲在一邊看熱鬧。”

喧騰的蛇陣重新恢復了平靜,在那種龐大的數量下,死上幾十條根本看不出規模有所削減來,仍舊牢牢地堵住了那條石隙。

顧傾城目光中帶着責備,不過我和紅小鬼都沒事,她也不再開口多說什麼。

“顧小姐,我們還是先撤出去好了,有關碧血夜光蟾的事,回營地去再慢慢探討。”我長吁了一口氣,後背涼颼颼的,滋味並不好受。

比起上一次在土裂汗金字塔底下救出谷野神芝的經歷,這次全身沒有一點防護措施,更是危險,但紅小鬼是小燕舉薦來的人,小燕是我的兄弟,紅小鬼自然也算是我的兄弟。

兄弟如手足,無論如何,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兄弟慘死,這是一個人行走江湖的原則,就像從前大哥曾數次救過手術刀的命一樣。

顧傾城悒鬱地盯着蛇陣,似乎並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提高了聲音:“顧小姐——”

耳朵裡驀地傳來一聲深沉的呼喚:“來吧,來吧,我在這裡等你,來吧,快來吧。”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飽含渴望和期盼,又充滿了殷殷的親切感,彷彿留守故鄉的親人召喚遊子時發自肺腑的鄉音。

“是誰?”我不自禁地迴應着,毫無疑問,那聲音來自蛇陣的彼端,極其遙遠。只有內功深厚的人,才能毫不費力地讓聲音遠遠地傳出來,不受其他外來因素的干擾。

遠處,只有搖頭擺尾的毒蛇,在不停地起伏遊動着,石隙幽深轉折,看不到一絲人影。

“是我,是我,你心裡想着的那個人就是我,到我這裡來,這是一切疑問的答案。”那聲音在繼續,把蛇陣發出的奇怪動靜全部蓋住。

我心裡想的是大哥楊天,其次是蘇倫,難道向我發出召喚的竟然是大哥?

“你聽,你們聽——”顧傾城緩緩地開口,但表情遲疑,目光呆滯。

“有琴聲,非常動聽的琴聲,間關鶯語,幽咽泉流,我從沒聽到過如此精彩的演奏。不行,我得走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裡彈奏。”她向前邁了幾步,走到平臺的邊緣。

與此同時,衛叔和紅小鬼也一起轉身,眼神迷惘地向前凝視着,似乎在努力聆聽着什麼。

我橫跨了一大步,迅速抓住顧傾城的手腕,因爲此刻的情形看起來有些古怪。我聽到了召喚聲,而她聽到的卻是琴聲。

“有人在那裡,在那裡叫我。風先生,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但是,那聲音聽起來很溫暖、很親切,我控制不住,救我,救我……”衛叔喃喃低語着,身子踉踉蹌蹌地跨下平臺。

其實我耳中的聲音也一直在響着,但我瞬間連續三次深呼吸之後,氣沉丹田,腦子裡一片清明空曠,來自聲音的困擾被全部滌盪乾淨。

那只是幻覺,有一種力量在蛇陣後面施展蠱惑人心的幻術,吸引人踏上蛇陣,葬身於蛇吻之下。

我做了最明確的判斷,感到顧傾城的脈搏跳蕩越來越起伏不定,立即單手發力,把她的身子拖住,回頭向平臺下的隊員下命令:“全部堵住耳朵,把顧小姐他們拉上車,撤退。”

等到顧傾城、紅小鬼被七手八腳地拖上吉普車,衛叔已經走下平臺七八步,大家被蛇陣的兇悍氣勢震懾住了,竟然面面相覷着不敢追下去救人。

距我最近的卡庫面目倉皇地叫着:“風先生,他要幹什麼?他要幹什麼?”

他的耳朵被撕下的布條堵住,嘴裡發出的聲音嘶啞而尖厲,震得我的耳鼓嗡嗡作響。

我躍下平臺,在衛叔的後頸和右側太陽穴上各拍了一掌,手法敏捷輕盈,大概只施加了不超過三公斤的力量,令他的思維能力因血脈的震盪而瞬間恢復正常。

“啊?我怎麼在這裡?”他驟然停步,舉手捂住鼻子,藉以抵擋蛇陣散發出來的陣陣腥氣。

我打了個手勢,兩人一起緩緩地退回了平臺,總算有驚無險。假如我也被幻術迷惑不能自拔的話,我們四個大概要一起喪命了。

卡庫正從瞄具裡向石隙深處觀察着,我相信他是看不到什麼的,因爲毒蛇呼吸時吐出的熱氣會在半空中糾結成霧靄,擋住視線裡的一切。

要想探索石隙後面的世界,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到碧血夜光蟾,驅散蛇陣。

“風先生,我好像看到一個戴面具的人,就是上一次在山洞裡的那個,一閃就不見了。”卡庫心有餘悸地驚歎着,把瞄具重新裝回狙擊步槍。他的這句話,混在大撤退的人潮裡,根本引不起任何反響,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恨不得一秒鐘之內便撤出洞口。

吉普車的速度指針一直在紅**域裡擺盪着,如果不是衛叔的一再提醒,司機們恐怕會把油門直接踩踏到底,毫不減速地狂奔。

我的心情越發沉鬱,隧道里的古怪石柱雖然撤去,那些詭異的毒蟲卻成了更大的心病。蛇、蠍子、蟾蜍、蜈蚣都是地球上的毒物之首,讓人避之唯恐不及,到底是什麼人在這些五角星芒大陣裡豢養了數量驚人的毒蟲呢?難道真的是有人開啓了“潘多拉的盒子”?

一出了隧道入口,隊員們禁不住振臂歡呼起來,彷彿是好不容易被釋放出來的死囚犯。

“真是一次丟人的完敗,沒辦法,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實在太渺小了。”紅小鬼自嘲地冷笑起來。

衛叔、老虎幾乎同時開口糾正他:“那根本不是大自然的力量,而是人爲構成的。”

這兩個人都是很有見識的老江湖,看待問題的觀點也有驚人的一致。

“人爲?”紅小鬼扭頭向黑魆魆的隧道望着,“可能嗎?那些平滑的地面和山壁,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切削出來的,即使有世界上最好的斧鑿、最精確的尺子,能做到嗎?”

老虎搖頭:“不能,但我自從第一次進入隧道起,就在懷疑一點,地球人當然無法建造出這種造型古怪的洞穴,那麼外星人呢?以他們的力量和知識,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紅小鬼仰面打了兩聲哈哈,不置可否。

老虎拍着自己的額頭苦笑着接下去:“小兄弟,如果不是外星人做的,你還有其他能夠解釋的理由嗎?”

把一切不可解的現象歸結於外星人,是一個非常取巧的下結論方式,但目前的情況,僅有結論是不夠的,我們要的是揭開真相,把人救出來。

紅小鬼一針見血地反擊:“我不能解釋,你老哥呢?據說《碧落黃泉經》包容天下一切不可解之事,你又是在經書的指引下到這裡來的,還跟戴面具的人交過手。難道你在洞裡見過外星人?是三頭六臂還是肋生雙翅?抑或根本就是類似於科幻電影裡的‘異形’那種超級生物兵器?”

司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大概在他心裡,真實世界與好萊塢電影中的太空怪物相差太遠了,那些只有在電腦特效裡才能出現的恐怖形象是絕不可能闖入現實裡來的。

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太陽正在西去,很快便要被大山擋住了。從不見天日的隧道里出來,再聞到北風裡的枯草微香,看到天藍雲白,一股發自內心的愜意油然而生。

沒有人天生喜歡涉險,大多數時候只是身不由己地去做,當自己最關愛的人身處險地時,由不得自己袖手旁觀。

“蘇倫,你真的還好嗎?”這是我最牽掛的一件事,從接到李康的求援電話動身開始,這種無休止的惦念就一直盤踞在我心裡。

聽到《碧落黃泉經》的名字時,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衛叔難以掩飾地肩膀一抖。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作爲一個江湖人,對寶物的覬覦之心是奮鬥的唯一動力。所以,我不想責怪他的貪念。

老虎迎風長嘆:“我不知道,我已經說過,只要找到小心,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除了司機之外,在這輛吉普車上坐着的,都是思想極端敏銳的人,對老虎的私心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目的只是要救出唐心,所以才把唐心說成是打開一切謎題的鑰匙,好讓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她身上。

衛叔無聲地冷笑着,老謀深算的他,有十足的耐性可以堅持到謎底揭曉的時候,從不衝動,也不盲從。

與之相比,紅小鬼的思維方式就太直接了,馬上仰天大笑:“哈哈,放心,咱們一定會陪你找到偉大的唐心小姐,對不對啊,風?”

車子很快駛近營地,顧傾城壓低了聲音:“風先生,我們有必要單獨談談,可以嗎?”

她的精神有些頹唐,但仍然裝出勉強的笑臉,迎接着衛叔探詢的目光。

我們這隊人馬只去了半天,經歷的卻是生死攸關的險情,差一點與消失的第二輛吉普車一樣,化爲蛇海里的骷髏。人生無常,世事無常,只有看到營地後面熟悉的炊煙之後,才驀然感覺到無與倫比的親切。

飛月就站在營地的入口,狐疑地遠遠望着我,也許,她希望瞭解所有的情況,希望我能走到她身邊去。飛鷹也變成了植物人,和她一道前來的人都倒下了,只有她孤零零地活着。

“風先生,你要不要先去跟飛月打個招呼,她可能對你——”顧傾城即使在開玩笑的時候,蹙着的眉也沒有完全展開,足以證明她心裡裝滿了沉甸甸的心事。

我搖搖頭:“不用,咱們還是談正事吧,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車子在距離營地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一下,我和顧傾城跳下車,沿着剛剛開始返青的草根向東面踱去。

其實,我明白此時隊員們心裡在想什麼,他們爲錢而來,親眼目睹了同伴們的死亡,恨不得馬上就領到酬金撤出這片大山。有錢沒命花,還不如有命沒有錢,包括衛叔、卡庫在內,恐怕都是這麼想的。

如果不能鼓起大家的士氣,探險任務最終會以損兵折將、一無所得而告終。

“我去拿碧血夜光蟾,只要那寶貝是在何寄裳那裡,想盡一切辦法,我也要把它借回來。你留在營地,穩定大家的情緒。還是咱們中國人的那句老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把每個人的酬金提高三倍,承諾一出山就會兌現。我想,這一大羣人,沒有一個會跟錢過不去,再支持一個月沒問題。”

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的探索行動也該告一段落了,無論勝敗,都要有一個完整的結局。只是我也能想到,蘇倫所處的環境不會太好,再拖延一個月下去,本來可能的一線生機也會徹底滅絕了。

“什麼時候動身?”顧傾城沒有一個字的廢話。

“馬上,嗯,我回去收拾一下,一小時後動身,爭取在天黑之前到達古寨。”太陽在我們身後,又一次被大山阻隔着,天色與顧傾城的臉色一起黯淡下來。實在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允許我們耽擱了,我忽然覺得,日落後的山風越來越夾雜着北方來的寒意,冷冰冰的感覺,由肌膚直透心底。

“好,我會把大家約束好,等你回來。”顧傾城蹙着眉,簡潔地應答着,不帶一絲感**彩。

我們之間出現了一些微妙的尷尬,她是女孩子,在幫一個男人拯救別的女孩子時,多多少少,心裡總會有些不情願。

飛月仍然遠遠地看着我們,沒有主動迎上來。

“我會帶飛月一起去,至少她跟何寄裳有一面之緣,或許能幫得上忙。”仍舊是公式化的語言,我的心已經飛向古寨,畢竟何寄裳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要從她手裡取得碧血夜光蟾,結果還是個未知數。

顧傾城不安地甩了甩長髮,疲倦的面容顯出一絲不悅:“風先生,我覺得,衛叔或者卡庫此刻對你的幫助會比較大一些。五毒教的人馬喪心病狂,何寄裳又曾經是教裡的聖女,她的骨子裡每一分空間都浸淫着兇悍的毒素,不能用常人的心態衡量。這一次去,說好話達到目的的可能性不太大,萬一需要動手的話,飛月只會是你的累贅。”

她說得很對,但我根本不想與何寄裳動手。這麼多年,她苦戀苦思着大哥,已經過得夠辛苦了,我不能遠近不分地向自己人下手。

“我有分寸,衛叔靠武力掠奪的想法並不現實,鬧得兩敗俱傷之後,只會給第三方的力量坐守漁翁之利。要知道,西南馬幫的人馬時時刻刻覬覦着拿下這片大山的控制權,任何時候都可能跳出來。顧小姐,約束好營地裡的人,咱們不能再出岔子了。”

關鍵時刻,聽別人的意見不如遵從自己的想法,因爲很多內幕消息只有我知道。

顧傾城無奈地笑了:“風先生,一意孤行並不是你的處事作風,衛叔是老江湖,應該聽取他的意見,對不對?”

我聽過她與衛叔的夜談,每個人有不同的利益出發點,才決定了自己處理問題的方法。現在,我只求救出蘇倫,探明地下宮殿的秘密,或者再進一步,能找到那個巨大的晶石坑,得到大哥楊天的消息。任何時候,能夠智取的,絕不動用武力。

“我已經決定了,顧小姐,剛剛你要跟我談什麼?請直說。”我看了看錶,已然過去了二十分鐘。時間不等人,我需要馬上展開行動。

顧傾城向我湊近了一步:“我的線人說,西南馬幫被驚動了,很快就會出手攫取咱們的勝利果實。這個消息是費了三天時間才輾轉傳出來的,想必此刻對方的行動已經展開。所以,你向回走的時候,一定要提高警惕。”

在中國大陸的西南邊陲,馬幫的人向來就是山林的主宰,代代相傳的歷史詳細追溯起來,能夠一直查考到南宋末年。當時被朝廷視爲“四大寇”之首的杭州方臘被山東宋江所破,麾下的殘餘人馬一直逃向西南,化整爲零,變成桀驁不馴的山民蠻族,與歷代朝廷打了又和,和了又打,拖拖拉拉過了幾百年,從來沒有老老實實、死心塌地地臣服過某一政府。

所以,外面的人要想在山裡做什麼事,都要先備好禮物“拜山”,取得馬幫的允許。否則,生意泡湯、派進來的人馬被殺戮一空,永遠無法立足下去。

在蘇倫首次告訴我要進山尋寶之時,我便告誡過她,要先跟西南馬幫搞好關係。不過,現在既然人已失蹤,再拜多少次山都沒用了。

“我明白。”正是因爲我們在山洞裡時小小的不愉快,直接導致了現在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可以打包票,蘇倫肯定不會放心我單獨探洞涉險,而顧傾城卻冷靜地同意了我的要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探索那條岔路的請求。

“風先生,我想解釋一件事——”顧傾城後退了一步,與我拉開適當的距離,“在第一個五角星芒大陣裡,我不想隊伍的士氣受挫,而且你知道,兵法上最強調‘三軍之氣,可鼓而不可泄’。其實,我情願陪你去探路,比任何人都擔心你的安危,否則也不會晝夜兼程趕到這裡來。但是,既然是一支正式的隊伍,就一定要有主帥,否則只是一羣烏合之衆,毫無戰鬥力。在你探險時,我需要做的是變爲堅實的後盾,穩定軍心。知道嗎?當時我看着你乘坐的吉普車遠去,曾經暗暗發誓,如果你出了意外,我就算粉身碎骨,也會把蘇倫小姐救回來,善始善終地完成你的大事。這一次,不是某人給某人殉情的煽情文藝片,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死歷練。同樣,假如某一天我死了,希望你也能找到那架古琴,帶回港島去交給家兄。”

她的臉又紅了,眼底深處,有朦朧的淚光閃動着。

我長嘆了一聲,不知該不該相信她的這一席話。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這是個‘以成敗論英雄’的世界,希望你我都能活着退出這片大山。風先生,我想提醒你,探險的目的在於盡一切手段救人,而不是盲目衝動,以命換命甚至愚蠢地喪命卻救不回目標,祝你好運——”

她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折向正北。

在我們的身後,西去的陽光給大山的邊緣鍍了一層燦爛的金色,但那個黑魆魆的隧道口永遠都是陰森可怖的,彷彿是十八層地獄的入口一般。

“蘇倫,爲了你,任何地方我都敢闖過去,不要怕,我很快就回來。”冥冥之中,我覺得蘇倫能夠聽到我的心聲,而且,她一定能活着等我進入山腹深處。

一小時後,我駕駛吉普車上路,隨行的只有眉頭緊鎖的飛月。

營地很快被甩在身後,我知道,顧傾城他們駐守在這裡,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畢竟那個巨大幽深的洞裡,藏着不計其數的毒蟲,誰能保證它們永遠老老實實地待在裡面呢?

太多不確定的因素令我頭痛萬分,只是不想給飛月察覺。

我扭開吉普車的唱機,一陣嘈雜的的士高電子舞曲撲面而來,聒噪地塞滿了耳朵,連吉普車引擎聲都蓋住了。這樣也好,至少不必絞盡腦汁地思考要跟飛月說些什麼。

“風先生,何寄裳會不會把碧血夜光蟾雙手奉上?她跟你雖然很談得來,卻沒到可以不計報酬地傾囊而出的地步,對不對?”

飛月腰上插着兩柄手槍,膝蓋上還橫着一支黑油油的衝鋒槍,當然,她的左右褲袋裡各裝着兩個彈夾,十足是準備大開殺戒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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