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知道自己失態了。
確實是林然剛纔所說,太讓他憤怒了。
這可是涉及到大明的根本,作爲老朱的兒子,他又豈會心慈手軟?
朱標平復下心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苦澀不堪。
不過他還是嚥了下去,臉上已經恢復古井無波的樣子。
“我畢竟也算半個讀書人,剛纔聽小先生如此說,所以有些失態了。還請小先生莫怪。”
林然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做了一個請茶的動作。
畢竟這是大明,讀書人還是很神聖的,讀書人對名聲也比較看重。
所以公子如此氣憤,也是理所應當,林然也沒有多想。
畢竟他憑着一篇孔乙己,都可以引起全天下的讀書人對他口誅筆伐,由此可見一斑。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這就是現在的真實寫照。
如果林然知道面前坐的雖然不是朱元璋,可是也是如今的太子,朱標,恐怕也會驚掉下巴。
自己如此評論國策,可是大逆不道的。
更何況是當着太子的面呢。
要不是爲了救公子一家,他是打死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的。
朱標明白,今天聽到的這些,已經受益匪淺,他想知道,林然接下來還會講出什麼。
對他所說的答案,從剛開始的不以爲意,現在已經非常期待。
說不定,真的就能解決現在朝廷面臨的問題。
“小先生請繼續說下去,我自當洗耳恭聽!”
管家站立在一旁服侍,此時不敢插話,可是卻爲林然捏了一把汗,這個說不好可是要殺頭的啊。
可是自己職責在身,斷然不能提醒,只能暗中希望林然,吉人自有天相吧。
林然揉了揉眼睛,一夜未睡,此時又說了那麼多話,此時反而感覺到眼睛有些酸澀,眼皮有些耷拉的徵兆。
可是看着眼前的朱標,林然還是強打精神,接着說道;
“剛纔所說,就是大明朝廷的現狀。朝廷裡想必很多大臣都明白。”
“可是爲何至今沒有改變呢?”
“我想來,無外乎兩個原因。”
“一是私心比較重的官員,爲了家族利益,不希望做出改變。”
“二是那些忠心耿直的官員,即使想要改變,卻沒有更好的辦法。盲目的改變可能會變得更糟。還不如就維持現狀。”
朱標點點頭,此時的他心情已經平復,把自己單純的當做一個普通人來聽此事,因此也就沒有那麼激動了。
林然說的這兩點原因,剛纔他心靜之後也想到了。
朝廷裡還是有忠臣的,可是卻無人有應對之法。
這也不能全怪那些大臣。
自己剛纔確實是有些殺心太重了。
難道是最近受父皇影響太深?
看樣子,自己回去還得多讀些聖人之書,壓制住這份戾氣。
“那小先生的剛纔所說的答案不會就是這些吧?”
朱標故意如此問道,他倒想聽聽看,林然還有什麼驚世之言。
“當然了,前面所講,只是我的一些分析。如果僅是這些,又豈會讓我通宵苦思?”
林然面帶微笑,搖頭道。
“哦?想必小先生是想出瞭解決之法了?”
朱標頓時來了精神,被剛纔林然之前的言論所驚,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林然的解決之道是什麼。
“那是自然,
而且我剛纔就已經說過答案了!”
看着林然充滿自信的眼神,朱標不確定的問道;
“就是那學校?”
“對,就是學校!”
朱標的熱情瞬間就熄滅了。
畢竟不是朝野之人,考慮問題還是太簡單了。
自己剛纔說過,國子監就是他所說的學校。
看樣子他是沒有聽進去啊。
也是,畢竟林然年紀不大,這個答案又是一夜苦思纔想到的,必然會沾沾自喜。
朱標自我安慰道。
畢竟剛纔林然之前所說的太讓自己震驚,結果答案卻是這麼平平無奇,難免心裡有些落差。
自己還是回去看看太子府中那些飽學之士們,有沒有商討個什麼結果出來吧。
估計再待在此地,也是一無所獲了。
不過林然今天說的這些話,還是讓自己滿是觸動的。
看樣子,自己回去,還得培養一些敢什麼話都對自己說的人才行。
怪不得父皇總是對那些文人們心生提防。
想必是早已明白此中關節所在。
只有自己,今天要不是林然,恐怕還會一直矇在鼓裡。
想到此處,朱標也不想再多做耽擱,隨即起身,向着林然說道;
“今日多蒙小先生賜教,我心有所感。”
“今日就不再叨擾小先生了,小先生一夜未睡,此刻想必也定是疲倦,那我就先告辭了。”
林然有點懵。
怎麼,這就走了?不想知道答案了?
自己苦思冥想一夜,現在還未說到正題呢,這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難道他是已經有了更好的答案?
不應該啊,自己可是結合了前世和現在的狀況, 經過無數遍的分析,纔想出的答案。
除非他也是穿越之人,否則答案絕對沒有自己的好。
難道眼前之人也是穿越之人?
想到此,李然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智者不入愛河?”
朱標一愣,這小先生再說什麼。
“寡王一路碩博?”
朱標滿臉問號,難道是昨夜沒有休息,這林然開始說胡話了?
怎麼一句自己都聽不懂。
想到此,朱標轉頭看向旁邊的管家,吩咐道;
“小先生昨夜勞累,想必甚是辛苦,抓緊服侍小先生休息吧。”
說完,朱標就準備轉身而去,畢竟太子府那邊還有一大堆人在等着自己呢。
“等等!等等!你有答案了?就如此着急走?”
確認過眼前之人不是穿越的,林然放下心來。看着就想要轉身走的朱標,林然頓時急了。
自己可是答應過要救他的,時間緊迫,自己可不能就這樣讓他還沒有聽到答案就走了。
“能合聖意的答案目前還沒有,所以我纔想要抓緊回去,看看家中請的那些讀書人,想出來答案沒有。”
朱標誠實答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了?”
“小先生剛纔不是說過了麼?我知道,辦學校啊!”
林然看着眼前的朱標,總感覺兩個人的溝通是哪裡除了問題,可是卻一時說不上來。
難道自己說個名字他就知道如何做了?
“那應該怎麼辦學校呢?”林然試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