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丞相之位,汪廣洋又豈是易於之輩?
只不過他向來懶得爭名奪利,所以中書省一切由胡惟庸把持,他向來也是無所謂。
可是這本小說,他看過以後,就明白了。
這哪裡是小說,這就是禍根啊。
“爲什麼這些人沒有去找胡惟庸?”
汪廣洋不解,向來文臣們有事都是第一時間去找的胡丞相。
隨後喊來剛纔再門口的家丁,問道;
“剛纔再門口時,衆位大人有沒有說什麼?”
家丁不敢隱瞞,仔細回想了下道;
“隱隱約約是好像聽到一句,說是胡丞相生病了,纔來找的大人您!”
汪廣洋氣急,可是此時不好發作,揮手道;
“你下去吧。”
家丁剛剛出去,汪廣洋就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茶水四濺,茶杯碎裂一地。
“好你個胡惟庸,在中書省,我從來沒有和你對着幹過,你竟然還如此容不下我,竟然如此陷害我。”
“走着瞧吧,看誰能笑道最後。我汪廣洋定與你勢不兩立!”
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況是在官場摸爬滾打的汪廣洋。
結合家丁所說,他立馬就想通了其中的問題,知道了今日這一切,恐怕都是那胡惟庸故意如此。
可是自己剛纔已經答應了衆人,此時卻不能反悔。
只是上奏一個書生而已,皇上應該不會爲此大動干戈。
汪廣洋只能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不過自己還得好好思量,明日朝堂之上,自己該如何說,才能都不得罪。
看着桌子上的孔乙己,汪廣洋陷入了沉思。
且說衆官得到了汪廣洋的答覆之後,一個個興致沖沖。
好像此刻那草堂明人已經在他們面前下跪求饒。
這些都是文官,對於朝堂之事,沒有想的那麼透徹。
更何況,此事事關他們自己的利益,即使觸犯龍顏那也要上書直諫的。
“各位,我們先別高興的太早。”
看着鬥志昂揚的衆人,有人潑冷水道;
‘現在只是得到了王丞相的支持,至於胡丞相和皇上那邊,還不知道作何考慮。’
“不用擔心,我等文臣此次齊心,中書省內有汪丞相支持,想必胡丞相即使有所不滿,也不敢反對。”
“是極,我相信胡丞相肯定會認清楚形式,和我等站在一起的。”
對於胡惟庸有沒有支持,衆人此刻到是不太在意了,一個人是無法違抗衆人的,更何況,他們都深知胡惟庸的爲人。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聖上!明日應該要怎樣說服聖上,處置那草堂明人。”
“諸位可不要忘了,咱這位聖上口含天憲,不是我等的意志可以左右的。”
聞言,衆人想到了腦海中閃過了朱元璋的面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是此事由不得退縮。
“所以我們這次要準備充分!”
衆人七嘴八舌,都在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了,好了,諸位大人。靜一靜,靜一靜!”
“剛纔我想過了,此事不如這樣,明天由我國子監,翰林院和督查院各上奏疏。”
“早朝之上,我會當面啓奏,到時還望諸位大人多多支持。”
國子監祭酒孔照站出來說道。
沒辦法,總要有人出頭,可是誰都不想當這第一槍。
孔照身爲孔氏族人,
此事責無旁貸,他站出來最合適。
而且即使最壞,有他孔氏族人的名頭,想必聖上也不會太過於責罰與他。
畢竟現在打斷讀書人的脊樑的是那草堂明人,可不是朱元璋。
衆人沒有異議,此事就如此決定了,紛紛回去準備明日的早朝。
……
皇宮之中。
毛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你是說胡惟庸生病了?閉門謝客?”
朱元璋滿是玩味的問道;
‘據屬下所知,胡大人應該是裝病。想必是提前知道了風聲不想摻和其中。’
朱元璋點了點頭。這個胡惟庸倒是機靈,恐怕猜出了什麼。
這個丞相做得也算稱職。
“汪廣洋呢?”
“汪大人可能不知道里面深淺,答應了衆位大人!”
錦衣衛最主要的職責就是監察百官,所以對這些官員發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以待皇上隨時詢問。
朱元璋微眯了下眼睛。
這個汪廣洋,咱兩次讓他做丞相,可是卻屍餐素位,碌碌無爲,做事毫無主見。
看樣子,是時候要動動了。
不過還得找一個合理的藉口才行,要不然那些文人又該說咱老朱不重視文官了。
毛驤不敢打擾朱元璋思考,靜靜的等待問詢。
不久,朱元璋回過神來,接着問道;
“最後這些人商量出什麼對策來沒有?”
毛驤大致把衆人的談話內容撿重要的說了一遍。
朱元璋對毛驤很是滿意,自己能隨時知道這些官員的消息,錦衣衛功不可沒。
“起來吧。”
毛驤這才緩緩起身。
越是跟朱元璋日久,越是能感覺到朱元璋的可怕之處, 即使毛驤身爲錦衣衛都指揮使,每次面對朱元璋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犯錯。
“行了。下去吧。有新消息再報!”
“是!微臣告退!”
看着毛驤退出去的身影,朱元璋很是自得,這就是自己一手建立的錦衣衛,百官都在自己眼皮底下,無所遁形。
對於明日早朝的事情,他倒是不慎在意。
一羣文官,說來說去,就是打嘴仗而已。
最主要的,朱元璋是想借此事,看清楚衆人的態度。
國子監祭酒?
朱元璋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爲了籠絡天下讀書人,這個國子監祭酒又怎麼會輪到孔氏族人?
那些書生不知道,他朱元璋心裡卻跟明鏡似的。
爲什麼衍聖公一脈這麼多年,無論朝代變換,還是什麼,一直屹立不倒?
無他,就是一句話。
勢頭不對,投降耳!
對大元如此,對咱的大明如此。
如果今後有超過大明的勢力出現,想必也會如此。
所以朱元璋打從心底裡看不起這所謂的衍聖公一脈。
孔聖人確實是真聖人,可是衍聖公一脈是真小人,成不了大器。
只有讀書人把他當成寶,要不是爲了籠絡讀書人,朱元璋把它看得比草都不如。
“還是林然寫得好啊,說出了咱的心裡話。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對咱的口味了!難道是咱肚子裡的蛔蟲?”
朱元璋無不自戀的如此想到。
“咱倒要看看明日朝堂之上,衆人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