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帝啊……”
這一下總督和御前大臣都有些面色發白。
佩特林道:“我知道,不管怎樣那是一個四歲的男孩,願上帝能收納他的靈魂。”
把一個四歲的小男孩在大庭廣衆之間吊死,這件事無論如何不大能爲人所接受,佩特林知道雖然這樣做永絕了後患,不會再有人擁立這個僞沙皇的兒子,但無論如何給了很多人不好的觀感,甚至還有人詛咒,羅曼諾夫的沙皇選擇吊死幼、童,那麼將來沙皇的後裔可能會遭遇可怕的報應,也會有沙皇的後裔在未成年時被殺害,沙皇的家族因此而滅絕。
佩特林不太相信詛咒,不過這件事還是叫他感覺異常不好,他把話題揭了過去,說道:“各地都在抓捕扎魯茨基的親信,我在第一時間來見兩位,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到巴什羅夫的耳朵裡去。”
符拉索夫揉着眉心道:“太好了,巴什羅夫這幾個月來給我們找了太多的麻煩。光是明國使團這一塊就叫我們頭疼,他因爲和扎魯茨基同一條線,已經差點叫我們徒勞無功,如果不是明國內部也在戰爭,我們早就失去使團和這個貿易路線了。”
“您說的很對。”佩特林滿懷恨意的道:“現在就派人把這該死的傢伙給絞死吧。”
“風險很大啊。”總督面色蒼白的道:“巴什羅夫在城中威望很高,他手下有三百多哥薩克,而我們的兵力也只有一千多人,一旦發生內戰可能會叫我們損失慘重。”
就在這時,一個侍者走進來,向三人躬身之後,在符拉索夫耳邊輕語了幾句。
“哦,那幫明國人真是了不起。”符拉索夫揮了揮手叫侍從退下,轉身對佩特林和戈洛文道:“現在我們已經防備不了他們什麼了,尊敬的佩特林閣下剛回來,他們已經聽到風聲,並且前來求見了。”
佩特林含笑道:“這些明國人是我見過的最精明的商人,老實說我以能與他們共事爲榮。”
戈洛文道:“確實是如此,他們精明又大方,擅長學習,現在幾乎人人都能說俄羅斯的語言,這叫我們對他們很難限制。”
符拉索夫思索道:“擁有這些優秀的部下,那位尊敬的張大人定然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確實如此。”儘管這個話題說過多次,佩特林還是一臉肅容的道:“他確實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可我們究竟該怎麼答覆這些值得尊敬的夥伴呢?”符拉索夫不勝苦惱的道。
佩特林道:“第一,我們告訴他們扎克羅夫的事,請他們不要着急,我們會慢慢削弱他的力量,最終宣告沙皇勝利的消息,將他一舉拿下,最後在城中的廣場絞死他,向我們的明國夥伴道歉。第二,我們要告訴他們,傑日涅夫的事我們還是要很抱歉,儘管沙皇陛下已經允許了傑日涅夫和相應的人才到明國去,但首先要傑日涅夫本人的同意。在俄羅斯,哪怕是沙皇也並非無所不能,希望我們的夥伴能理解。”
這時另外一個侍從又走進來,以同樣的姿態向符拉索夫彙報了最新的動向。
“第二件事暫時先不必說了。”符夫索夫苦笑着道:“明國人又去造船場了,等他們勸說過傑日涅夫之後再說吧。”
佩特林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儘管我們禁止他們和傑日涅夫接觸,明國人還是找到了辦法,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是好。這些傢伙太過精明,甚至無視規則,這並不好,嗯,這算是明國人的一個特質嗎,我們一定要記下來。”
等莫宗通走近大會客廳的時候,佩特林走在最前,他張開雙臂,大鬍子抖動着,臉上閃爍着無比歡樂的光芒:“親愛的莫,讓我們來擁抱吧,從今天開始我們是真正的盟友了。”
“嗯?”和俄羅斯人預料中的一樣,莫宗通的神色只有冷淡和懷疑。
……
託木斯克的城北方向有一條蜿蜒流淌的大河經過,這就是著名的葉塞尼河。
河流的走向與中國人習慣的由西及東完全不同,這是一條由南及北的大河,長度如果以發源地而論長達五千二百多千米,等於可以穿越現在的大明的全部國境,不論是從西及東還是由北及南均可,從流速來看,葉塞尼河的流速遠在鄂畢河與勒拿河之上,俄羅斯人順着河流北上,穿越的地方都是廣袤的平原,往東去則海拔越來越高,充滿了深山和密林,經過多年的試探之後,俄羅斯人感覺沿陸地繼續東向實在太過困難,他們打算沿葉塞尼河北上,進入大海,然後在解凍期乘船向東方,尋找可以深入陸地的大河河口。
這項工作已經進行了接近一年,在十分艱難的條件下俄羅斯人在這裡造成了初具規模的造船場,當何斌和鄭芝龍等人趕到時,傑日涅夫等人正在建造龍骨。
“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努力。”鄭芝龍已經明白傑日涅夫的脾氣。這是一個典型的俄羅斯人,高大,健壯,神情冷漠而自負,氣質有些粗野,行止粗獷,和鄭芝龍在平戶時見過的荷蘭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既使俄羅斯人也是白人,但在精神面貌和整體氣質上和荷蘭人英國人葡萄牙人完全不同,根本不象是同源同種的一族族人。
在漢人眼裡,泰西各國的那些所謂的國家其實都是一回事,華夏人生來有大一統的王朝情節,對歐洲那邊的分裂有些不以爲然,在中國人看來,這些泰西來的人都相差不多,但俄羅斯人明顯擁有着與普通歐洲人完全不同的氣質,更加野蠻,冷硬,粗野,也更加的堅忍不拔,充滿毅力和決心,不在遠航萬里的西歐冒險者之下。
鄭芝龍止住旁人,自己慢慢的走到傑日涅夫身邊。夥伴們都停住了,他們知道是鄭芝龍想單獨試一次,一起來過很多回了,效果都不是很好,鄭芝龍隱隱又是衆人的主心骨,讓他單獨試一次,也是夥伴們對他的信任。
看着眼前的龍骨,鄭芝龍皺眉道:“這不象是蓋倫船啊?”
“造蓋倫船幹什麼?”傑日涅夫的眼睛是純粹的天藍色,看起來如一汪海水般的透明蔚藍,但這雙眼睛中可沒有多少友好之色,相反是很不耐煩……傑日涅夫道:“我們的目標是沿河而上,要在大海解凍的時候抵達出海口,並且抓緊時間建造最原始的港口,以備將來回來時使用……又不是去打仗,造蓋倫船和大塊的冰塊還有海豹開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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